萧景承幽深的眼神自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往下滑落,一路滑过水盈盈的眼眸,挺翘小巧的鼻尖,又落到了嫣红丰盈的唇上。
阮盈沐见他又盯着自己的唇看,心道一声不好,果然下一瞬间便又被吻住了。
“唔……”她受不了地用力捶他的胸试图将人推开,这次倒是出乎预料地很轻易地便挣开了。
“萧景承你真的够了!”她羞恼地瞪着他,却见他捂着胸口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眉心微皱,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她的神情一下子又变得很担心,连忙问道:“殿下,您还好吗?不舒服?”是不是她一不小心打伤了他?有时候她确实是不太会控制自己的力道,殿下身子也一直不太好……完了,不会真的被她捶伤了吧?
萧景承见她一脸紧张的神情,不由地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眉头舒展,笑道:“我没事,我很好,就你这点力道,还不至于会将我怎么样。”
阮盈沐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气鼓鼓道:“你!你无不无聊?”说着又气得锤了他一下。
萧景承笑着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揶揄道:“咳嗽几声罢了,爱妃急什么?”
阮盈沐又羞又恼,眼神里射出咻咻咻的冷光,若是目光能化成实质的话,都能在他脸上戳出一个洞来。
萧景承怕真的惹恼了她,低声哄道:“好了好了,你捶得我还是很疼的,咳嗽也是真的。”
阮盈沐才不听他胡扯,这才后知后觉,她今日不仅是被豫王殿下占了便宜,还被他给三番两次地调戏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发了狠,用力推了他一把,瞬间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两人的姿势彻底调换了过来。
阮盈沐回忆起曾在大街上看到的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挑了挑眉,作出了一副流里流气的表情,伸出了纤纤玉手,挑起了他的下颌,轻挑道:“殿下这副身子骨这么弱可怎么办呢?若是被旁人欺负了去,妾身可是会心疼的。”
萧景承一开始被她的举动给镇住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会儿回过神来,微微扯起了唇角,饶有兴致地玩味道:“爱妃何时如此心疼本王了?可真叫本王感动。”
“殿下这可真是误会妾身了,妾身可是,一、直都如此关心殿下呢。因而妾身也有些好奇。”她缓缓垂首,凑近他的脸,四目相对,鼻息交融,柔声道:“殿下半月前还躺在床榻上起不来身,连大婚当日都是贺侍卫去接的新娘子。这左右不过半月余,殿下的力气却是能大到将妾身都制住了。殿下是背着妾身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萧景承一直任由她不断靠近自己,甚至在她顿住的那一瞬间,心中略有些失望,淡淡道:“听爱妃这意思,本王身子大好,你却很有些失望?”
阮盈沐冷冷哼笑了一声,“殿下这说的又是哪里的话,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失望呢?不过是好奇罢了。”她伸出手,指尖虚虚地摁在他的胸膛上,又慢慢摸索着往下,一点一点感受指尖下有力的筋肉,“好奇殿下常年卧于病榻,身子却如此健壮有力?”
萧景承被她的摸索弄得有些心猿意马,也不在意她红唇开阖间说了些什么,不自觉地抬了抬头想要触碰,却被她敏感地察觉到,飞快地用力一把将他摁在了枕头上,自己则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殿下还未替妾身解惑呢。”她刚从浴室里出来不久,水色潋滟,现下刻意做出眉目含情,语气蛊惑,整个人又娇又魅,叫人难以拒绝。
萧景承好歹还未被美色诱惑得失去理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沉沉道:“这有何难以理解?你夫君我天赋异禀罢了。”
阮盈沐心中暗骂道,不要脸,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夸自己的人。
她掌心按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摸到了他的手腕子,模仿他之前按着她的手势,也将他的手按在头顶上,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道:“既然殿下如此说了,妾身便也只能当真了。只不过,关于是否句句属实这件事,殿下恐怕不能严以律人,宽以待己了。”
这话的潜台词很明显,她不相信他说的话,既然他不跟她说实话,那么便不能要求她也同他句句说实话。
萧景承眯了眯眼眸,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好半晌才又无甚感情地笑了笑,“你是在同本王讲条件?”上一个同他讲条件的人,现下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阮盈沐垂眸,面上的表情也很淡,“妾身不敢,只是这世上的道理妾身大抵还是懂的,人与人之间应当是真心换真心。”
两人维持这个高难度的姿势一动不动,许久后,还是阮盈沐有些受不住了,胳膊实在是有一点酸,便想着要不还是算了,同豫王殿下僵持她是赢不了的,最后估计依旧是不了了之。
正当她准备放弃时,却被底下的人突然伸手往她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惊叫了一声,啪的一下直接砸到了他身上,来了个亲密接触。
阮盈沐顿感十分丢脸,直接将脸埋在了他胸前雪白的寝衣上,连呼吸声都刻意隐去了,装死。
萧景承抬手摸了摸柔顺的长发,似是喟叹般低语道:“我能相信你吗?你同我说话,十句话里能有三句是真的,我便满意了。”
你满意个鬼!阮盈沐在心中顶嘴,还是选择一声不吭地埋在他胸前。
两人距离如此贴近,却各自揣着满腔不能言明的心思,谁也不敢轻易将自己的秘密率先暴露在对方面前,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一旦自我揭露,等待他们的结果会是什么,是雨过天晴,还是万劫不复。
第二日一早,外间便有人来传话,说是皇上请豫王殿下和豫王妃一同面圣,刺客找到了。
阮盈沐心下了然,刺客果然已经被抓住了。只不过,不知皇上能否接受刺客已经身亡的事实,而豫王殿下,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由她多加考虑,两人梳洗收拾了一番便去了。
明文帝的面色果然很是难看,见了豫王殿下才稍有缓和,“承儿,刺客抓到了。”
“承儿知道了,那这刺客有交代出什么吗?”
“没有。”明文帝顿了顿,语气阴沉道:“抓到刺客时,刺客已经自尽了。”
阮盈沐在一旁偷偷观察豫王殿下的面色,只见他听闻后,脸上的神情却不起一丝波澜,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也十分坦然地接受了。
他微微点头,淡淡道:“既然如此,也算是刺客罪有应得了。不过眼下看来也是查不到别的什么了,其他的,父皇您看着处理吧,儿臣便先回豫王府了。总在宫里住着也不太像话。”
豫王殿下大年初一便遇刺一事,起初闹得极大,惊动了很多人,最后的结果却是悄无声息,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阮盈沐心中憋屈,更想早日揪出多年来暗中谋害豫王殿下的真凶,因而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她想到了自家大哥。线索并不是完全断了的,她相信大哥不会暗害豫王殿下,却也肯定,大哥至少是一定认识这个刺客的。
回东竹居后,萧景承坐在桌子旁不知在思索什么,紫鸢和贺章简单地收拾了行李,阮盈沐酝酿好了措辞,便柔声唤道:“殿下。”
萧景承抬眸看她,“说。”
“本来依照大楚的习俗,新妇年初二是应当回门的,盈沐也委实是有些想念家中父兄了,今日便不同殿下一起回豫王府了,想直接回将军府,殿下以为如何?”
萧景承盯了她片刻,才似笑非笑地回道:“爱妃说得很有道理。大婚后本王还未曾拜访过将军府,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去拜访拜访岳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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