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承勾起唇角,摇了摇头,“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阮盈沐被他的态度再次激怒,靠着墙,那眼神里喷出来的火能将人生生烤熟。萧景承,当日大婚冲喜是我来冲,寡妇要当也是我来当,如今你身子好了便要另娶美娇娘,好,好得很!
平日里不常动怒的人,一生起气来比旁人更容易失去理智,阮盈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好,择日不如撞日,那不如便趁今日,大家一起去皇上面前说个明白!”说罢直起身子就要往外冲。
萧景承动了动脚步,张开双臂,让愤怒的小野猫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
“萧景承!你放开我……唔……”炸毛的小野猫今日第三次被吻住了。
好半晌,萧景承才大发慈悲地放开了她的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低声道:“小东西,怎么这么生气?我还未见过你如此生气的模样呢。”看起来真的是又可怜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多欺负一下。
阮盈沐直想扇他一耳光,右手都抬了起来,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只带着哭腔骂了一句,“萧景承你混蛋!”
萧景承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像是要生吞了她。圆润的眼眸中盈满了水雾,渐渐凝结,挂在纤长的眼睫毛上,如雨后嫩枝,将落不落。
她的唇被他蹂躏了好几次,现下又红又肿的,上面还挂着可疑的亮晶晶的水色,像是被他欺负得狠了,马上就要委屈得放声大哭了。
他感到自己向来冷硬的心现下像是被热水泡了几个时辰,又软又发,不由摸着她的脸,柔声哄道:“我哪有什么心上人,豫王妃这个位置,除了你,还有谁敢坐?”
“我不稀罕,谁爱要谁要去!”阮盈沐自以为凶狠地瞪着他,说完心中又换了主意。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让出豫王妃的位子成全他们?当初她被逼嫁给她的时候,谁来可怜过她?她阮盈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一下子想通了,她便眨了眨眼,让珍珠似的眼泪哗啦啦滚了下来。随后她微微扬起头颅,表情冷艳,“我改变主意了,你放开我。”
萧景承见她的神色突地转变,一时还未能反应过来,下意识松了松手,将人放了开来。
阮盈沐也顾不上整理衣衫,一转身便要走,却又被拉住了手。
“你要去哪儿?”
“殿下放心,妾身不会去皇上面前说什么的,妾身心中有数。”
“你心里有个屁的数!”豫王殿下难得爆了一句不甚文雅粗口,“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完,你去哪儿?”
阮盈沐想起他吻她之前说过的话,略一思索,这才真正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想多了,太子殿下秉性温和,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好,对妾身更不可能会有一点点歪念,殿下莫要误会太子殿下了。”
“你知道什么,还敢为他说话?”萧景承手一收,将她转了过来面对他,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两句话,“那你呢,你对他有什么想法?”都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旁若无人地替别人擦汗的地步了。
阮盈沐眉心微颦,选择了最折中而又不算欺骗豫王殿下的回答,“太子殿下是您的哥哥,妾身除了将太子殿下也当做哥哥,还能如何?倒是豫王殿下您,既然同齐小姐两厢情愿,还是不要让太子殿下蒙在鼓里的好。”
萧景承啧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是,我不想让齐嫣就这么嫁给萧煜,但这不代表我对齐嫣有什么旁的心思。”
他这话一出,阮盈沐的神色也变了变。以她对豫王殿下的了解,殿下是不屑于说谎的那种人,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哄她,便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因为这些都没必要,对于他来说,根本没必要迁就任何人。
难道,果真是她误解了?所以说,豫王殿下横插一手齐嫣和太子殿下的婚事,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阮盈沐一时陷入了思索中,全然忘了某人饿狼一样的眼神依旧紧紧盯着她。
“想不通便不用想了。”萧景承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目光又往下落到了她的唇上。糟了,他好像有一些上瘾了,现下眼神只要一触及她的唇,便只想不管不顾地用力亲吻上去。
再一再二再三不可再四,阮盈沐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激灵,抬起另一只手便捂住了自己的唇,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瓮声瓮气道:“我要去沐浴休息了,我累了。”
“你先告诉我,你今日为何如此生气,我便放你去沐浴。”萧景承捏了捏她的柔荑,换上了浅笑,轻声哄道。
阮盈沐摇了摇头,无辜道:“我有生气吗?我没有啊。”
萧景承也不说话,便那样直直地看着她,直看得她放下了捂住嘴唇的手,幼稚地虚张声势嚷嚷道:“好吧,我生气了,因为我以为我的豫王妃之位马上就要丢掉了!”
“呵呵。”萧景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豫王妃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头衔么,这么宝贝?”据他所知,难道不是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吗?
“是啊,很了不起。”阮盈沐敷衍地应和他,“我可以走了吗?”
萧景承没能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但是一时却也不太清楚他期待的满意回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自己心情莫名其妙又差了起来。
顿了良久,他缓缓放开了握着她的手,语气略带警告道:“本王还是那句话,你要牢牢记住,我生平最讨厌的两件事是什么。”
阮盈沐心中默默反问道,那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第56章
阮盈沐坐进浴池里,蒸腾的热水缓解了一身的疲惫,心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撩了一捧热水在手上,开始思考今日她情绪为何如此激动,简直都不像她自己了。思来想去,却始终无果,最终只能归结于她不喜欢被人暗戳戳敌视,更不喜欢有太多的姐姐妹妹,有一个秦婉儿就已经够烦的了。
对,一定是这样。她在心中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只不过……她抬手摸了摸嘴唇,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怎么唇上还是有种一股挥之不去的热麻感?脑海中突然不可控制地闪现了几个片段,她的脸腾地一下爆红,连耳垂都红的要滴血。豫王殿下他今日,到底为何要这样亲她,还连亲了三次……
磨磨蹭蹭地,直到半个时辰后,她才裹着寝衣踏出了浴室。
萧景承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假寐,呼吸声轻缓,一动不动的,阮盈沐迟疑地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观察了片刻,还是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我还以为你掉进池子里去了。”萧景承冷不丁开口道。
阮盈沐吓得整个人往床榻边上弹了弹,“你没睡着?”
萧景承睁开眼眸,斜睨了她一眼,“再往外就要掉下去了。”
阮盈沐一只手撑在床沿上,另一只手揪住了被角,心中总觉得现下两人再同床共枕,会有种莫名的奇怪和不自然。
她清了清喉咙,“我……我突然又不困了,殿下您先休息吧……啊!”
她话没说完,便被萧景承一把拉了回来,就势摁在床榻上,自己一个翻身,悬空撑在她的上方。
上次用这个姿势的时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回忆,阮盈沐略有些紧张地盯着他,他不是又想掐死她吧?她今日又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