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借口先把衙门的钉子都拔了。
然后让他和新县令出面办事。
那就还得去找萧逸,萧迟老大不情愿,但也只能去了,窦广是萧逸的人。
去那边一说,萧逸点头“我正要去信窦广。”
信都写好了,正要装封送出去。
“那就行。”
萧迟起身,直接走人。
回到他那边的别院,裴月明正在吃蜜瓜。王鉴随后也赶上了,他办事能力果然杠杠的,冰盆有了,冰镇蜜瓜也有了。
萧迟凑过去,咬了她签子上的半块蜜瓜。
裴月明睨了他一眼,“说好没”
“嗯。”
他坐下,立即挨了过去。
裴月明就嫌弃,让他远点儿,“很热啊,你别凑这么近。”
他火炉子似的,这冰又不够,这两天热得她背上都要出痱子了好不好
萧迟凑过去几次,都被她推开了,最后没好气,她直接起身,坐到炕几另一侧了。
都让给他了行不行
萧迟自个儿坐在另一边,笑意不禁敛了敛。
又是这样
自从桃红那事儿以后,他难免格外敏感些。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他黏她,比她黏他要多太多了。
不,不,她不黏他。
她相处模式和态度,其实和以前差不多,除了亲密度高了以外,没见她有多少小女儿的羞涩和痴缠。
不像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恨不得和她黏在一块才好。
就比如现在,其实他也热,但是只要和她坐一块,更热他也甘之如饴。
好吧,其实萧迟还是很在意的。
他是个执着且纯粹的人,如今一腔感情都尽数倾注在她的身上,他没办法不在意。
心都能挖出来给了她。
发现不对等,当然愈发耿耿于怀的。
他抬头,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酝酿半晌,只她已又说起了其他。
“窦广大约几天能到啊”
“两天内。”
他心烦意燥,答了一句。
灯火逐渐被挑起,黑黢黢的湖边别院,虫鸣鸟叫此起彼伏。
萧逸这边,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灯如豆。
他抬目远眺窗外。
房门“咿呀”一声,一个身穿玄色扎袖胡服的高挑男子踏了进来。
正是窦安。
“计划有变。”
本来,他计划用靖王府令牌和运粮船,将萧迟诱入江南。
但谁知杀出一个裴月明。
现在人进来了。
运粮船也被截住了,还丢出了一个五公子,致使靖王实力过早披露。
他们不得不调整计划。
窦安轻敲桌案,很快决定“既然如此,就将计就计吧。”
他蓦抬眼“靖王的转运粮仓就在通县往西。”
他决定抛出靖王粮仓库。
“行。”
萧逸略略忖度,没有问题。
计划重新调整好了。
窦安眯了眯眼“那女的什么人”
若不是抛出五公子,险些他都脱不了身。
窦安有些忌惮“有此女,萧迟如虎添翼。”
会为他们的计划增加不小的风险。
萧逸说“她就是宁王妃。”
“我早就说过,她虽是女流,却也算个人物。”
宁王妃吗
窦安挑了挑眉,目前,除计划以外,他并不想轻动,以免惊动萧迟引起警觉。
但既然是夫妻,那倒可以离间一下。
“你想用美人计”
萧逸也赞成分化,但他并不看好美人计,“萧迟房中,连个姬妾都没有。”
他们这等身份,只有自己不想要的。
男人不乐意,什么美人计都白搭,况且他和萧迟掩人耳目前来,连门都不出,也没法设套。
窦安嗤笑一声“无妨,让裴氏心生芥蒂即可。”
也不需要萧迟真做了什么,一场闲气,闹个别扭,很短期内不那么一体同心即可。
这个不难,这女子,哪怕没成事儿,该吃的醋还是会吃。
萧逸却摇了摇头,“这法子,对付寻常女子倒行。”
他觉得,宁王妃气量脾性绝非寻常女子可比拟。
萧逸对裴月明评价极高,窦安却冷笑一声“这世间的女人,哪个不是如此”
他冷冷“眼里只搁得下那等情情爱爱之事,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目露憎恨,异常偏激。
萧逸倒知道他偏激的原因,也不反驳,也行,那就试试罢,反正也没其他法子了。
“行,那你安排。”
窦安一瞬情绪外露,很快就收起了,他略想了想“我回头吩咐窦广。”
接着就散了。
窦广很快就赶到通县了,同行的还有文州刺史卢危。
两人办事效率很高,一切事前准备都已经好了。
到别院拜见了萧迟萧逸后,这第一桩要办的事,先给出一个明面罪名把通县县令给撸下来,然后趁新官上任把县衙大换血。
时间虽然急,但这通县县令的错处还真不难找。
应该说是本来就不少的,可大可小,但这通县令往日孝敬的银子足够多,卢危就睁只眼闭只眼,警告收敛就松过去了。
可这回窦广突然前来发难,他不敢保了,连忙给拿了出来。
然后带着内侄和一干幕僚,预备着要取缔通县县衙班子用的。
来了以后,他跟着窦广悄悄去拜见,这才发现是两位千岁的意思,战战兢兢,回头打醒十二万分精神,立马去了通县县衙。
窦广没有出面,卢危才是通县直属上司,他官位太高了,露头引人侧目,不妥,于是也在别院住下来等着。
卢危那边很顺利,他对通县可谓清楚了然的,发难理由也十足,给他内侄腾位置,非常雷厉风行的,三天时间不到,通县县衙就焕然一新了。
这事办好以后,新县令就请求姑父引荐,想拜见二位殿下。
卢危和窦广商量过后,就办了一场小宴,请萧逸萧迟,作新县令拜见之用。
萧迟不大耐烦,但接下来所有事情都需要新县令的协助,现在就兴这个,他也只能按捺下性子,听着丝竹咿咿呀呀,看那舞姬回旋起舞。
他面上也没露声色。
他和萧逸,一个貌似专注看歌舞,另一个温润和煦,场面比新县令想象中好太多了,他有些激动,忙站起身“下官再敬二位殿下一杯”
萧迟举杯“卢刺史莫县令费心了。”
萧逸也微笑“不错。”
卢危和莫县令就很激动,莫县令忙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二位殿下效犬马之劳”
一仰而尽。
萧迟喝罢,搁下酒杯,起身去更衣。
卢刺史就笑“殿下请便,慢行慢行”
他和莫县令对视一眼,面露笑意,他们为二位殿下准备了礼物。
入得大厅一侧的厢房,丝竹声隐隐约约,萧迟解决了生理问题后,也没马上出去,歪在短榻上揉了揉太阳穴。
这文州自产的美酒还挺烈的,他有些微醺,王鉴挥挥手,小太监鱼贯而出,他无声立在帘后。
谁知,这处厢房却是有个后门的。
之前检查过锁死,现在锁头却开了,门无声无息打开,一只玲珑赤足迈了进来。
王鉴很警觉,后面帘子一动,他立即低喝一声“谁”
守在外间的大力太监冲了进来。
萧迟惊醒。
他坐起一回头,却一个身披一层薄红轻纱的女子。
眉目姣好艳丽,一头青丝披在身后,薄纱下空无一物,萧迟一见就皱眉。
“谁让你来的,回去”
这也不是十分出奇,倒没太诧异,但他不喜,眉头一皱冷声令道。
“奴家是卢府家姬,今日才到,大人和莫大人遣奴”
话未说完,就被萧迟喝了一声。
她心里一急,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啊,她当然不肯就此放弃,且要是伺候不好,她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家姬牙关一咬,也顾不上一屋子的人,直接扯了轻纱,露出玲珑浮凸的玉白身段,软软往榻上倒下去。
“殿下”
萧迟一个不慎,被她直接倒在怀里,他勃然大怒,霍地站起,一甩,直接一个窝心脚踹过去,将这女子踹出二丈,“砰”一声重重砸在墙上。
“拖下去,三十大板”
前襟一阵陌生的脂粉味道,萧迟嗅了嗅,厌恶极了,王鉴忙叫小文子回去取替换衣裳。
“就说殿下衣裳被酒水撒了,要换一身。”
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谁知小文子苦着一张脸“刚才,桃红姑娘来了。”
是裴月明使她来说一声的,因没亮出宁王妃名头,她在偏厅宴席,这酒太烈,歌舞也有些腻,她看着差不多,就先回去了。
“”
王鉴问“什么时候的事”
小文子“那女的扑倒殿下怀里那会。”
吓得桃红瞪大眼睛,转身就跑了,追都追不上。
萧迟动作顿住了。
他僵硬抬头。
虽然自己没干坏事。
他是冤枉的。
但萧迟还是惴惴。
怒骂一声卢危,他衣服也顾不上换了,赶紧往回冲。
走到半道上抬袖嗅了嗅,想把外袍剥了好洗清嫌疑,但转念一想,衣冠不整回去,岂不是更糟糕
他太冤了
简直飞来横祸啊
接过王鉴递过来的湿帕子,使劲擦了又擦,感觉脂粉味淡了,这才敢往屋里赶去。
他惴惴不安,一进门见坐在妆台前卸妆发的裴月明,桃红立在一边嘀嘀咕咕。
他心险些跳出嗓子眼,赶紧解释“阿芜,桃红误会了”
“那女的我不知道,她一进来,我就怒了,撵她,她居然还敢往前扑”
“我一脚踹开,让人拖出去打板子了”
“不信你使人去瞧瞧,你问问王鉴,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急切得很,也顾不上桃红芳姑等人也在场,一叠声解释。
只不过,裴月明的反应却很出乎他的预料。
她回头笑道“嗯,我知道。”
她拍拍他的手,杏眸澄澈,笑意盈盈,用很轻快的口吻说“我还不信你么”
眨眨眼睛,甚至有些俏皮的打趣。
萧迟愣了愣。
这本来是很好的。
可不知为什么,他却高兴不起来。
一腔惴惴急切陡然被叫停,滞在那个位置,措手不及,心口忽觉梗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超级肥肥的一更,终于把尾巴撸好了。宝宝们别急哈,预计本周六就揭晓全部真相了
哈哈哈哈,比心心明天见啦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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