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昊有些迟疑了,这些天勘舆营派出人马分头核实被豪强们侵占的土地情况,已经发现不少土地兼并的案子与崇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昊正为此事挠头呢。
以苏昊的本意,是不想与这些藩王发生纠葛的,因为一旦涉及到藩王的事情,就不简单地是有理没理的问题,而是关系到皇室的家事,这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但要说彻底绕开崇王府,却又不可能,李贽整理出来的卷宗显示,许多被高利贷者收去的农民土地,最终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崇王府的封地。如果不去碰崇王府,这些土地是不可能归还给这些失地农民的。
“苏学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到汝宁来,是不是冲着我崇王府来的?”朱常津问道,其实,这样的话他是不适合这样直接发问的,但他作为一个世子,实在不懂得啥叫婉转。
听到朱常津的话,苏昊连连摆手道:“绝无此意,朝廷差我来汝宁,只是想豪强之事,苏昊哪有资格过问王府的事情。”
“此话当真?”朱常津盯着苏昊的眼睛问道。
“昊可以对天发誓。”苏昊坦然地说道,这样的誓言他是敢发的,因为他的确没有得到任何针对崇王府的指令。
朱常津看着苏昊的神态,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了,他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你的属下到过崇王府的农庄,还找崇王府的佃农问过话?”
苏昊道:“这并非是针对崇王府而来。我们是照着找到的证据去调查那些被侵占的土地的,至于说找佃农问话,是因为这些佃农原来都是这些土地的主人,我们想了解他们失去这些土地的过程。”
朱常津不满地说道:“既是如此,你们怎么会找到崇王府的农庄里去呢?崇王府的土地,都是圣上所赐,并非侵占农民而来,苏学士的这个解释,似乎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苏昊道:“昊也知道这一点,这才是昊觉得疑惑的地方。其实,世子今天不来,昊也打算改天去崇王府拜访的,目的就是想问清楚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朱常津问道。
苏昊道:“昊查过卷宗,崇王府有土地10万亩,俱为圣上所赐,理应没有纠纷。可是奇怪的是,我们追查农民被侵占的土地里,屡屡追到崇王府的农庄里去,那些农民告诉我们说,这些土地原本是他们所有,后来因为被人诱赌,进而欠下高利贷,才不得不把土地卖出。而这些土地的新主人,居然却是崇王府。”
“这怎么可能!”朱常津斥道,“崇王府的土地,都是能查到地契的。这些地契在崇王府的账房里已经放了几十年了,哪有什么买入土地的事情?”
“崇王府的土地位于何处,世子可知晓?”苏昊问道。
朱常津摇摇头道:“本世子如何会知晓这些事情?土地放佃收租这些事情,都是崇王府的管家做的,苏学士如果想知道,回头我让管家李会来见苏学士就是了。”
“世子,恕我斗胆问一句,这个管家李会,可是世子的心腹之人?”苏昊问道。
朱常津道:“他是府上的老管家了,我父王对他是十分信任的。”
“他做的事情,能代表崇王府吗?”苏昊又问道。
朱常津从苏昊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奇怪地问道:“怎么,苏学士对我府上的管家有什么怀疑吗?”
苏昊摇摇头道:“世子既然说李管家是王爷的心腹之人,昊岂敢有何怀疑。不过,你我今曰所谈之事,还请世子不要向李管家提起。崇王府的农庄的确有些蹊跷之处,等昊详细查明后,再向王爷和世子禀报,世子觉得如何?”
“苏学士,若是王府的农庄确有问题,你查出后尽管对本世子明言,本世子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不过,如果苏学士是受人所托,欲加之罪,崇王府也不是软柿子,这官司就算打到圣上面前去,崇王府也是不惧的,这一节还请苏学士知晓。”朱常津郑重地说道。
“世子放心,苏昊做事,定会问心无愧就是。”苏昊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