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裴本来就没得选,如今有美腿,还有机车送,当即道:“车站,车钱随便,你看着办。”
皮裤男拍拍车后座:“行啊,上来。”
高裴走过去,没客气,背包一甩,两手攀着皮裤男的肩直接上了车。
刚坐稳,皮裤男油门一踩,加速冲了出去,气势浑然,心声伴着油门音在寒风中咆哮:槽!看老子的腿!还摸老子的腰!老子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等着,看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高裴不是本地人,这两天来去都是车,根本不认识路,可县城本来就不大,机车开了半个小时还没到,而且越开越偏,他终于觉出不对了。
他在半夜刺骨的寒风中下意识身体朝后,声音却向着前面:“我让你去车站!你特么带我去哪儿?”
机车男的声音被风卷着朝后,十分嚣张,五个字:“带你上西天!”
高裴:“……”
十分钟后,机车载着两人彻底驶入了一片农田,荒郊野外又是黑夜,除了车灯照过的地方,触目远眺全是黑通通一片。
高裴再是嚣张,这会儿也有些没底了,车速太快,他不敢跳,而等车速终于慢下来可以跳的时候,“咚”的一下,车子颠簸一阵,闯入了一片黑暗中——似乎是间棚子?
在车子闯入那木棚子的时候高裴借着车灯的灯光看到了,确认是个乡下搭建的棚子。
靠,这男的疯的,带他来这儿干什么?他难道真的半夜遇到了疯子?
可下一秒,车灯熄灭,伴随着骤然降下的车速和惯性,他肩膀忽然被人一扯,直接从车后座拽到了地上。
高裴在黑暗中怒骂一声,可还没爬起来,他就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软软的有些温柔的东西,下意识抽手,可那东西却紧随着贴了上来,一口重重地咬在他手背着,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哦哦哦”的叫声。
什么东西!
高裴爬起来,可那东西好像能在黑暗中看清他,跟随而来,不管不顾,朝着他扑腾着翅膀就咬。
高裴黑暗中闪躲,似乎撞到了人,抬手就抓,一把抓住了喝道:“你特么带我上这会儿来干嘛?”
灯光乍然亮起,陈厉的面孔和身形清晰地立在高裴面前。
高裴吓了一跳,心生警惕,松手。
陈厉却盯着高裴冷嗤一口,还是原先傲气冲天的老样子,表情却冷,手里还颠着个红酒瓶,朝着高裴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可以没事人一样想走就走?”
人生地不熟,被摆了一道,陈厉显然还有刚刚那皮裤男做帮手,高裴警惕地后退一步,识趣地没有同陈厉正面杠:“我劝你别和我动手,我爸还没走呢,我要真怎么着了,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得想想那姓徐的一家子吧。”
陈厉闻言挑眉:“怕什么,我有说我拿酒瓶子是要砸你妈?”
高裴抿着嘴角,显然不信。
陈厉朝着高裴鄙夷地看了一眼,当面拔掉了红酒瓶塞,瓶身一倾,朝手里倒出一把东西,高裴没看清是什么,陈厉便摊着手朝他身后道:“徐日天,过来!”
高裴还没转头,就瞥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撇着步子、昂着脖子,鼻孔朝天地从他身旁走过,那是一只——
鹅。
高裴:“……”
那名叫日天的鹅很对得起它的名字,别的鹅正常走起路来眼睛超前,日天偏偏不,它眼睛朝上,鼻孔朝天,一步一步,像个登基巡视领地的国王,走到陈厉面前,如同勉强给他面子一样,叼了他手里的东西慢吞吞咽了下去。
然后,高裴就看到陈厉当着他的面,亲口对徐日天道:“你爸说了,让你等会儿可劲儿地造,别留情。”
徐日天就好像听得懂人话一样,鹅掌没动,脖子朝后扭,眼睛瞥朝后面的高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傲的“哦呵呵”。
第49章
高泉与徐日天的战况,徐星大半夜不睡觉养脑子,躺在病床上听了个全程。
孙羽这为兄弟插刀的小伙伴十分尽心尽力,不但大半夜顶着寒风开了40分钟的机车把人弄到了乡下,还做起了现场直播员——
“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主力选手徐日天,徐日天选手曾经是整个平甸村公鹅争霸赛的金牌冠军,全村的鹅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曾以一己之力赶跑过来偷鹅蛋的黄鼠狼以及隔壁老王那个十岁就在全村称王称霸的大孙子。”
“好了,徐日天选手发动了进攻,它咬住了对手的帽子,哎,难道我们日天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战斗力大不如从前?”
“来了来了!徐日天发动了一轮冲击波!它扇起了翅膀,拉长了脖子,朝着对手的脸就是一口,哦!还有鼻子!”
“对手伸手朝徐日天的脖子掐了过去,我们日天能不能躲避开?啊,掐住了……槽……哎哎,日天没有倒下!没有倒下!它奋起放抗,没有管自己的脖子,再次朝对手咬了下去,同时双翅扑腾,两只蹼脚朝着对手蹬了过去,成功从对手手里拿回了自己的脖子!”
“徐日天选手彻底发飙了,它开始追着对手满棚跑,对手问候了徐日天全家之后操起棚子里一个铁叉子朝着徐日天插了过去。”
“哎,槽了,苏河那傻逼白天怎么没把东西收起来。”
“卧槽!我徐日天完全躲过了对手的三连叉……”
徐星闭着眼睛,插了个嘴:“我日天不能这么怂。”
果然,三分钟之后,孙羽对着电话这头大喊道:“k.o!我徐日天赢了!这一刻它为全村的鹅争了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能和太阳肩并肩。”
徐星没忍住,对着电话:“你今天是不是穿皮裤了?”
孙羽:“哎,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这么冷的天大半夜开个机车在外面兜,差点没把我冻死,我本来都出门了,还特意开回去临时加了一条秋裤。”
徐星幽幽赞道:“我就知道,你每次穿皮裤的时候,都比较放飞自我。”
暖棚里,高裴被一只鹅追的到处跑到处窜,却发现自己根本拿那畜生没有一点办法,他被咬了不知道多少下,满脸都疼,那鹅的翅膀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刮在脸上跟刀削一样,皮都要削没了,他想拿个东西砸那鹅,可转了一圈,发现根本东西可砸,暖棚里干干净净,好像都被人刻意拿走了。
去他么的!这玩意儿怎么比狗还凶残!
被只畜生弄的如此狼狈,高裴羞愤得面红耳赤,他最后一屁股摔在地上,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张口朝着站在棚子木栅栏外的陈厉破口大骂:“你他么有种自己进来!”
陈厉直接拉开木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