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送了晚晴出来,唤了白凤道:“你去内间陪陪你嫂子。”
白凤不情愿的应了,跟着晚晴到了内院西屋,见了那妆台先就笑道:“这些东西还是我带着人替大哥置的,还有那些衣服也皆是我背回来的,如今还有好东西在我家中备着,到时候嫂子你就知道了。”
她见晚晴拉了凳子请她坐,一屁股坐下了道:“我今日言语有些无状,还望嫂夫人无怪。”
晚晴见陈妈妈端了几盘菜摆上,缓言道:“请白凤将军在这里与我和铎儿略用一些。”
白凤端起饭碗便吃,是个十分不拘束的样子。忽而问晚晴道:“嫂夫人今年有多大?”
晚晴道:“翻过年就二十一了。”
白凤有些吃惊,扬了眉毛道:“你什么时候生得这样大一个孩子?”
晚晴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那年我十六。”
白凤一笑道:“也太早了些,我十六岁的时候连男女差别都不懂。”
晚晴心道这白凤将军看着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是而问她道:“凉州城的女子,可是都如姑娘这样英姿飒爽?”
白凤道:“自然只有我一个异类,别的也都与你一般娇娇弱弱。”
晚晴心道我并不娇弱,不过没你勇猛罢了。
白凤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口,但她天生心大不在意,又言道:“此番出征,大哥不愿带我同去,要我在这里教你些东西,咱们先在这里说好,若你嫌苦嫌累尽可今夜就跟大哥提,也免叫我为难。”
晚晴有些惊讶,挑了眉问道:“他要你教我什么?”
白凤已然刨完了一碗饭,搁了筷子道:“不过就是骑马射箭使九节鞭之类。”
晚晴心中惊讶,但因早先从未听伏罡透露过这些事情,此时也不好再言,自己用完了饭唤顾妈妈泡得两杯茶来与白凤喝着。
白凤也看得出来晚晴并不喜与她多坐,不过略用了两口茶便辞别而去。铎儿下午睡够了不困,翻腾了伏罡书架上的小物件下来在床上趴了顽着。晚晴坐在椅子上隐隐听得外面划拳吃酒的声音,知道伏罡只怕还要许久才来,索性也解了衣衫换上常服,坐到床边陪铎儿顽着。
至晚直等到铎儿也熬不住睡着了,晚晴抱他到正房西屋炕上睡下,又叮嘱了顾妈妈半夜要唤他起夜的话,这才重回西屋中坐下等着伏罡。不一会儿伏罡进来,虽身上有些酒气,却看得出来脚步稳健是没有喝醉的。他拉了凳子坐在晚晴对面,搭了双手在膝上问道:“我都还未看够,你就早早解了罗裳。”
晚晴无心与他扯这些,问道:“我听白凤言你要出征,还叫她留在这里教我骑马射箭,可有此事?”
伏罡伸手解着晚晴衣服上的带子,点头道:“有此事。”
晚晴怕一到床上他又要蛮缠许久,双手死死护住了裙带问道:“你瞧我这样子也能学骑马射箭?”
伏罡终于掰开她的手解了裙带,将晚晴压到床上在她脖颈上厮磨了许久才道:“事在人为,为何不可?”
晚晴一双手紧捏了中衣左侧的带子,双脚屈起顶了伏罡道:“难道你竟异想天开,要将我也驯成个女将军?”
伏罡如只觑鱼的猫般上下其手却几番不能得,只得滚下来耐心解释道:“我们此去北征,至少也得几月功夫才能解北方的急,你在此与铎儿两个呆着,上午有夫子会来此专程授课识文断字,下午便跟着白凤到城外去学学骑射,如此也算有些事情干,好好等着我回来,可好?”
晚晴道:“我这辈子虚活到二十岁,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学骑射。”
伏罡揽了她过来道:“白凤脾气有些躁,但是个心底善良的好姑娘,天下间的事,无严师不能出高徒,你若肯用心学,她自然会好好教你。”
晚晴听伏罡言语里的意思,是必定要叫自己学骑射了。她千想万想,竟没有想到到了凉州居然会是这个样子,此时又无言好驳伏罡,便侧身闷叹了一身躺着。于伏罡来说,无论晚晴是那一种姿势躺着,他总能很顺利的寻到方式将那件事办掉。
次日一早,晚晴起床时伏罡已从军营里回来了。他匆匆忙忙还要出去,自己取了朝服出来穿着。晚晴梳洗过进来,见他仍在穿那繁琐的衣饰,亲系替他系了绯色罗袍裙,再在中单衣外系了大带,再替他系上蔽膝,扣上方心曲领,又踮脚替他戴正了贤冠,这才问道:“为何要穿的如此正式繁锁?”
伏罡道:“出征要祭天,这是祭服,平日也少穿着。若没有你,我须得半个时辰才能将它穿好。”
晚晴微微笑着,不好叫伏罡看出她脸上的不悦来,却也忍不住怨道:“你才带了我们来,就要丢了我们自己走。”
他身量伟案,穿着这样的衣服自有一派壮严肃穆,晚晴仰了脸说:“可惜我不能亲见你祭天的样子。”
伏罡多年征战,不惧对惧不惧打仗,最烦的就是这些繁琐虚礼。他不能理解晚晴对于此事的好奇,笑言道:“不过是些虚礼,而且十分繁琐,也没什么看头。”
晚晴直送着伏罡到了外面大院,见院子里果然有几个粗头粗脑的孩子陪着铎儿顽的正欢,顾妈妈在侧看着,心道这两个妈妈倒是愿意上心的样子。她送伏罡直到大门外,门上守卫的卫兵自然要拱手行礼,晚晴看他进了顶轿子,那轿夫抬了轿子而去,这才又闷闷不乐的回了内院。
如今果真是要依仗这男人才能过日子了。晚晴本是个村妇,从早到晚从来不曾闲过的命,便是在京城将军府时,也整日缝缝补补未曾停歇过。这回到了凉州,才果真是个无事可干。
她闷闷不乐仍是坐在西屋中,直等到伏罡下午祭完天回来时,仍还在西屋坐着。伏罡因要出征,此时已是忙的焦头烂额。他才在柜子前翻着些什么,外面卫兵传了话进来道:“外院有人找。”
伏罡扔下东西出去,擦天黑才进了内院。此时铎儿早已吃过饭睡了,晚晴见他进来,忙问道:“可用饭了不曾?”
伏罡道:“方才在外头与阮刚一同用过了,你可吃过没有?”
晚晴复又坐下道:“我们早就吃过了。”
伏罡招呼了晚晴过去,一样样拉开抽屉指了道:“这里头有散碎银子并银锭,这些往后都由你管着即可。若不够,就拿银票去钱庄兑出来,不要在银钱上亏紧自己。我不在的时候,若闲来无事,自可叫上白凤一起出去逛一逛,门口的卫兵我早已吩咐好的,只要你出门,他们自会远远随着。
这宅子是凉州府的,并不属于我,所以我不能如将军府一样将房契给你。但只要我一日是这里的都指挥使,你便一日可以住得这院子。”
晚晴接过他给的钥匙问道:“何时走?”
伏罡道:“明早。”
晚晴惊问:“这样快?”
伏罡苦笑道:“他们皆在等我,我来了自然立即就要走。”
晚晴今日始知何为征夫,解了衣带上了床,待伏罡也上了床,凑了过来环住了他道:“千万记挂着我们,也要小心自己。”
伏罡道:“好。”
他是但凡上床,只要晚晴身上干净,就不能落了寻那点甜头的事情。晚晴挣扎着劝阻说:“我听原来村里的妇人们说过,男子出征前切不可有这种事情,否则容易吃败仗。”
伏罡笑道:“那是对别人而言,在我这里却不起作用。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合,要看地形山势忖度两军之长短,难道就因为跟自家夫人睡了一觉,这一切都作不得准了。”
晚晴一想也是,耸身迎合着伏罡叫他寻得那处所在渐动起来。她这两日休息够了睡足了亦不觉疲累,又知他此番一去要许多时日,便拿出舍命陪君子的勇气来陪伏罡同寻一场欢愉。伏罡自然一次不够,歇缓一会又要来重寻一回,两人俱是弄的精疲力竭才又搂在一起沉沉睡去。
才眯眼不过片刻,外面隐隐传来更声。伏罡又伸了手在晚晴身上揉着,晚晴腰酸腿软又睡的正香,抓了伏罡在她小腹上摩梭的粗手低声道:“再睡得片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