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受罚
林夫人和公子林朝听说锦毓受了罚,心疼不已。女儿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忠义伯爵府的嫡出千金小姐,就算对方是阿锦的婆婆,也不能这样说惩罚就惩罚,更何况听说还是为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这样舍本求末,令林府上上下下气愤不已。
林家爵爷当天就让小厮递了信函,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家夫人和犬子林朝明儿一早要来拜访,其实说白了就是来看望自家女儿的。沈老爷自觉理亏在先,便也爽快同意了。
彼时,阳光正好,细碎的光影透过镂空的雕花门窗撒射到地上,屋内正中央的鎏金纹饰大香炉中熏熏袅袅冒着热腾的白烟,整室都弥漫着清甜而又雅致的香气。
不知打哪吹来的一阵风,直刮的水红色的帷幔飘飘洒洒,沙沙作响。除此之外,室内一片寂静,别无它响。
绕过屏风,再推开一扇暗门,便进入了内室。
层层叠叠的窗帘帷幔将床榻围的像座小房子,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撩开一层层的幔子走进去,只见林锦毓着一身淡青色家常衣裙斜靠着绣金枕,歪坐在床榻上,长裙迤逦,眉眼低垂,乌发整整齐齐垂于腰际。
沈睿之坐于床侧,着一身圆领锦袍,衣角和袖口都描着鲜艳欲滴的翠竹,头戴玉冠,清逸俊朗,丰神俊秀。此时,他正握着一卷兵书细细研读着。
有故事的男人本身就格外吸引人,睿之是武将,又出身将门之家,沙场上的血性汉子,如今就算沉静下来,也别有一番蓄势待发的魄力。
林锦毓看着他坚毅的侧颜,一时有些怔怔。虽然上次沈睿之掏心掏肺和她说了许多,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对他保持一颗若有若无的警惕心,她的心还没有完全相信他。
“看够了吗?”沈睿之将目光从兵书上移开,睨向她。他不反对她偷看,相反的,他内心其实还有点窃喜。但他逐渐发现她的目光是探究的、怀疑的,是不信任的。这就让他有点无法忍耐了。
锦毓也察觉到自己不加掩饰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声,忙低下头绞着手指玩,再不去看他了。
沈睿之索性搁下兵书,刚想好好问问她刚刚在想些什么。就听得喜鹊画眉轻叩门,说是亲家太太和大少爷来了,睿之忙出门迎接。
须臾,林太太和林朝匆匆忙忙进了内室。林太太见分别不久的女儿此刻虚弱的靠在床上,脸上还残存着暴晒后的红晕,一时心痛万分,登时抱住“心肝肉儿的”哭了起来。母女连心,锦毓见母亲痛哭,原本想劝慰后来不知怎的也哭了起来。
林朝知道母女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自己留在这反倒影响了她们。便拉了沈睿之出来,让她们好好说说体己话。
俩人走在花园中,四月暮春,天空很是清澈,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暖香。路两旁的白梨飘飘洒洒,道不尽的妩媚风流。
“这次的事……原是沈某没有考虑周到,委屈了锦毓,劳烦岳丈大人和林少卿费心了。改日沈某定当登门谢罪。”沈睿之率先打破了沉默,陈恳地说道。
林朝摆手道:“此事下官与家父早有耳闻,实不关将军的事……只是不知将军今后将作何打算?”
见睿之面有疑色,他又说道:
“西北战事又起,夷夏那荒蛮小国竟突破我大宋边境,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委实可恨。陛下本念着我大宋是中原礼仪之邦,泱泱大国,不欲失了体面。
实在是它欺人太甚,圣上忍无可忍,这才准备发兵平定西北,收复夷夏国。”
沈睿之皱眉道:“此事沈某早有耳闻。夷夏国这次是自寻死路,这倒不必说。只是不知圣上可有心仪的人选?”
林朝笑道:“能担此重任者唯有将军一人耳……只是不知将军有何打算,是携舍妹一同去还是留在京城?”
沈睿之有些烦躁地停下了脚步,郑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