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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鸢心知她不能改变少将军的想法,也只能沉声应道:“是,少将军。”

意气风发的将军出行之前,她望着他高大坚定的背影,到底是没忍住多了一句嘴,“少将军,保重自己,紫……小姐和紫鸢都会在这里,待您凯旋归来。”

第77章

阮盈沐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在豫王府待了好几日,萧景承有意封闭她的消息,暗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将豫王府牢牢守住,当真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更别提什么消息了。

因而即便外面早已翻天覆地,豫王府内还是一片岁月静好。

这日午膳后,阮盈沐正在院落中摆弄开得煞是好看的水仙花,便听门外有侍卫朗声道:“王妃娘娘,李公公求见。”

“李公公?”她诧异地一抬眼,起身整了整衣衫,示意青莲过去开门。

李公公掐着一把尖细的嗓子,行了个礼:“王妃娘娘,传皇上口谕,有请豫王妃进宫觐见。”

这李公公在明文帝身边伺候多年,是皇上的最信任的心腹,当日赐婚也是由李公公传的圣旨,阮盈沐不疑有他,简单收拾了片刻便随李公公一同进宫了。

说实话她不仅想知道如今宫中的种种走向,更想去见一见豫王殿下。从前见不到面也感觉不到想念,如今互表心意了,便觉得分离格外难熬。

马车停在宫门外,青莲搀扶着自家小姐下了马车,一转眼便见旁边停了另一辆朴素的马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年逾不惑的身穿官服的男子,身板挺直,精神奕奕,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丰神俊朗。

李公公见豫王妃好奇的目光投了过去,便主动道:“王妃娘娘,这位便是靖国公大人。”

靖国公?阮盈沐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这位便是靖国公?她虽久闻大名,不过这倒是第一次见着靖国公本人。

而那边,靖国公的目光也转了过来,只看了她一眼,便愣住了,沉沉的目光好似钉在了她身上,面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阮盈沐被盯得略有些不舒服,转念一想,想必是她同荣妃娘娘长相太过相似,靖国公乍一见她,一时惊讶也是难免的。想到这里,她便释然了,遥遥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不料靖国公几大步便跨了过来,紧盯着她沉声问道:“李公公,这位是?”

“靖国公大人,这位是豫王妃。”

出于礼貌,阮盈沐福了福身子,“靖国公大人,您也是进宫面圣?”

靖国公终于移开了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拱手道:“是,王妃娘娘先请。”

这件小事很快便被阮盈沐忽略了,她到了皇上的寑殿外,等待召见。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里面传唤她进去。

她一进内殿,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苦药味儿,混着龙诞香,刺鼻的奇怪味道充斥了整间宫殿。

“盈沐……你来了……”明文帝躺在重重床幔之后,声音低缓而无力,仿佛垂垂老矣之人,分明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阮盈沐心中一酸,距离上次她见明文帝才过去多久,怎地一场大病便将人折磨至此?她压了压泛起的酸楚,跪在地上行了大礼,“盈沐给父皇请安。”

“起身吧……咳咳咳咳……”龙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边侍候的宫人们连忙上前一阵忙碌,又喂了明文帝几口汤药,才暂且止住了这阵咳嗽。

阮盈沐心知明文帝此时也只是靠着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即便是妙手先生在,恐怕也是回天无力了。她耐心地等待床幔后恢复了平静,轻声细语道:“皇上召见盈沐,有何吩咐?”

“乖孩子……你走近些……”

阮盈沐依言朝龙床前走了几步,便听明文帝道:“你是个好孩子……承儿他经常在朕面前夸你……朕看得出来,承儿他,是很喜欢你的……”说到这里,明文帝停下,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承儿他,自出生时便失去了母妃,这一点是,是朕对不起柔儿和他……”

她猜测柔儿应是淑妃娘娘的闺名,只能宽慰道:“皇上对殿下已经很好了,想必淑妃娘娘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不,你不明白……柔儿她一定是怪我的……”明文帝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了,好半晌才重新提起话头:“朕对承儿的关心,一直都用错了方法,以至于,以至于……盈沐,朕今日唤你来,是想,交给你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父皇但说无妨,盈沐一定竭尽全力。”

“无论何时,千万不要让承儿走了……走了极端……”

阮盈沐一时没能应声。皇上虽重病缠身,躺在这龙床上不能动弹,可朝堂上那些事想必怎么也会传入他的耳朵里。当年明文帝自己是从兄弟当中厮杀过来的,如今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步了自己的后尘。

但如今,很多事已然不是她能控制的,即便她同豫王殿下两情相悦,也不代表她能干涉他的行动。不过若是能阻止某些事,她定然是不舍得殿下走极端的。“回父皇的话,盈沐只能答应您……尽力。”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朕便宽心了……”明文帝闭上了混浊的眼眸,“你先去吧,传……传靖国公。”

阮盈沐心情复杂地退下,到了殿门口又碰到了靖国公,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依然奇怪,又不知所以然,只能暂且忽略,匆匆离开了。她此刻更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见萧景承。

就在她往东竹居走的路上,贺章正向豫王殿下禀告事情最新的进展。

“吏部侍郎吴钦已经全部招了。其贪污受贿款额巨大,达到了死刑的数额,为了戴罪立功,得到从轻发落,吴钦一口咬死了他是受太子殿下指使的。”

萧景承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道:“哦?情况可属实?”

这段时间以来,豫王和太子两派人马互相撕咬,恨不能从对方身上扒下一层皮来,就看谁先被抓到确实的把柄。

很幸运地,被豫王殿下先找到了突破口。他的人无意中留意到了吏部郎中陈思房贪污受贿一案,陈思房坚持称自己是被冤枉的,他的人便深入查了查,果然查到了吏部侍郎吴钦身上,原来是吴钦贪污的款额巨大,怕兜不住,便率先栽赃给了陈思房,以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凑巧的是,吴钦正是太子殿下的人。

贺章恭恭敬敬回道:“属下不敢妄下结论,刑部尚未定论,不过,即便不是受太子殿下指使,太子殿下这次,也很难脱的了干系。”

“呵呵。”萧景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正欲说什么,眼角余光暼到了来人,立即止住了要说的话,眉眼带笑地起身迎了上去。

“你怎么进宫了,我不是叫你乖乖在家等我回去,嗯?”他伸出修长的双臂,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嘴上假装责怪道。

阮盈沐抱着他的劲腰,蹭了蹭他胸前的衣衫,娇声抱怨道:“我一个人在家有多无聊你知道吗?我都要发霉啦。”

萧景承无奈地垂首,亲了亲她的发顶,“很快便会结束了,再忍一忍,乖。”

她在他怀里赖了半晌,抱到心满意足了,才小声道:“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聊的,我有乖乖在家等你回来,今日是皇上召我进宫的。”

“父皇召你进宫?”萧景承抚摸她脊背的手顿了顿,“父皇他召见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