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萧景承淡淡道:“劳烦长公主殿下挂心,一切安好。”

皇帝今日也是龙颜大悦,朗声笑道:“朕这个儿媳妇没有挑错,这还是多亏了皇后贤淑。”

长公主称是,随后却是话锋一转,“皇上好福气。不过如今这些皇子中,便只有太子殿下还未立太子妃。瞧着今日诸位都是两两成双,太子殿下却形单影只……”

宗亲宴亲王皇子的女眷中,只有正妃可以出席,妾室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因而年年宗亲宴上,太子殿下都是独身一人。

皇后坐在皇帝身侧的凤椅上,维持着端庄的笑容,一语不言。她才刚刚被太子堵了回来,暂且是不会再提立太子妃之事了。长公主却不一样,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当众拂了长公主的面子罢!

丹乐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也是唯一的长公主,太后所出的嫡长公主。长公主曾下嫁前朝太傅,也即是明文帝的老师。虽说如今长公主已守寡多年,但因着这种种关系,连皇帝也要看她三分薄面,更不用说皇子皇孙了。

萧煜诚恳回道:“长公主殿下说的极是。然而如今我只想协助父皇处理政事,安定天下。儿女私情,尚且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太子殿下这样想便是大错了。太子身为储君,立太子妃一事,不仅是殿下的私事,更是事关前朝稳定的国家大事,还望太子殿下,早早考虑罢。”

众人不敢轻易搭话,此时萧景承却出乎预料的开了口:“太子殿下心系百姓实属难得,但二者并不存在对立,不是吗?”顿了顿,他语气略有些微妙道:“莫不是太子殿下,早已有了心上人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太子殿下迟迟不肯立太子妃,难不成当真是因为心有所属?或许是所属之女子身份低贱,没有资格做太子妃?

端坐于高处的皇后,则更是脸色一白。千算万算她竟未想过有如此可能。

萧煜一派温柔的面色不变,正欲开口说话,却被七皇子萧哲抢了先:“太子□□日沉迷于研究书本政务,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平日里连个女子都见不上,哪里会有心上人呢?他这个人啊,真真是极为无趣了!”

七皇子萧哲年方十三,性子古灵精怪,向来同太子殿下关系亲密。如今他一番天真言语惹的殿内诸位又小声笑了起来。

“七皇子,你说的到底是不近女色,还是不禁女色呢?”殿下座位上突然有人出声问了一句。

“我说的自然是不近女色了,你可不能诬赖我!”

阮盈沐也掩着帕子轻笑了一声,撇了一眼对面的廉王夫妇,果真见着阮温脸色又是一变。廉王倒是尚未察觉出点什么,跟着众人乐呵呵地笑了。

她笑过了便又侧目,目光投向一直温和如春风的萧煜。过去她曾经也问过萧二哥,何时将嫂子带来与她相见。萧二哥既不答应,也不否认,只笑道,时机尚未成熟,时机到了,你便自然能见到了。

如今她才明白,越是身份尊贵,越是身不由己。连她的婚事都是别人做的主,何况是当今除了皇帝,便身份最为尊贵的太子殿下呢?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萧煜也远远地向她这边看了过来,两人视线隔着众人短暂交汇,具是含着些无奈的笑意。

“你在看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了低低沉沉的声音。

阮盈沐收回了眼神,又挟了一筷子不知是何物的菜肴,放进了他的碗里,微微一笑回道:“我在瞧着对面那位娘娘头上的珠钗,甚是好看。”

“哦,是么?”萧景承懒懒地顺着他刚刚的目光看了过去,仔细端详了片刻道:“不过如此罢了,本王觉着,并不值得爱妃多看一眼。”

而龙椅之上的明文帝则一直沉默,若有所思。长公主、承儿和太子说的具是各有其理。太子妃是将来的国母,若是选择得当,也必然会给大楚带来好处。但如今天下并不安定,西边番邦蠢蠢欲动,太子将心思放在朝中政务上,也并无不是。

“罢了,此事仍需从长计议,今日便暂且不说了。”

明文帝亲自发话,此事便暂且揭过。

即便是出了小小的插曲,时至亥初,一场宗亲宴也算是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结束了。

宗亲宴散场后,众人转移至芳华殿,饮茶作诗,欣赏南坊艺人表演,直至子时今日才能算是完全结束。

萧景承整日劳累,现下已然疲惫不堪,便向皇上皇后告了假,去了偏殿暖阁歇息。阮盈沐陪同豫王殿下一起退了下去,却又道她突然想起午膳时将一只手镯丢在了纯贵妃宫里,正好趁此机会去拿回来。

她只带了紫鸢随身侍候,一路缓缓小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她的神情淡了下来,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方黑帕子,手指翻飞间,遮住了半张芙蓉面。

作者有话要说:  发烧烧的头昏眼花嘤~

第34章

四下寂静无人,阮盈沐低声道:“紫鸢,我叫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紫鸢毫不迟疑的脱掉了外衣,将藏在里衣胸前的一套黑衣拿了出来,“按照小姐您的吩咐准备的。”

阮盈沐脱掉了披风和小袄襦裙,干净利落地穿上了黑衣,整个人便隐没在了黑暗中,只留一双明亮银润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她想了想,轻声道:“紫鸢,既然大哥将你指派给了我,那我便当你是和青莲一样的亲近信任。今日之事,无论你心中有何疑惑,都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大哥,你明白吗?”

紫鸢面上是一贯的清冷平和:“紫鸢明白,请小姐放心。”

阮盈沐微微弯了眼角:“我相信你,你向来懂得分寸。”

她又吩咐紫鸢在此看管她的衣物,若是半个时辰内不见她回来,便自行向豫王殿下复命,只道她在纯贵妃宫中留住了脚,稍晚些再回来。

紫鸢一一应下,阮盈沐打开了一张皇宫地图,锁定了太医院的位置,随后身子一闪,便像一只猫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今日大办宗亲宴,皇宫中大部分人手都调去准备宗亲宴,因而宫中穿行的宫人们比往常要少得多。阮盈沐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太医院门前。

太医院过年也休假,只留下了每日一位值班的太医,以防过年期间宫中有哪位贵人身体突然不适。

夜色渐沉,今日当班的小太医,正在外殿的桌前翻着医书,时不时地打个瞌睡。

阮盈沐贴身在门外,手上扔了一块石子,啪的一声打到了院子里水缸上。小太医猛地惊醒,一下子站起身来,差点没撞翻桌子:“谁?谁在外面?”随后他便小跑着往院子里探头探脑四处查看。

而阮盈沐则在他出门的那一瞬间闪了进去,直接摸到了内阁,关上了阁门。

这里面放的全是太医院给宫里的贵人们所开的药方备份,对应的药方之下还会存有药渣子。

她最开始只翻找了自己视线平行及以下的药柜子,看到的日期却大多数是近期的。于是她便猜测,年岁越久存档放的位置应当更高。

她扫了一圈,将靠在墙边的木梯轻轻搬了过来,开始从最上面一层翻找。

约莫一刻钟后,她果然找到了存放豫王殿下所服用药方的药柜子,连同柜子里的一包药渣子,一同揣进了怀里。

她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又轻手轻脚地下了木梯,挪回原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