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阮温的面皮子又涨红了,虚张声势道:“谁跟着你了?我们既是一同出来的,那自然是要一起回去了……”说到后面愈发心虚,声音也小了起来。

阮盈沐觉得好笑,“谁说你必须同我在一块儿?”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刚刚在皇后那里帮她说了几句话,便是跟她站在一处了吧?

但阮盈沐也不愿意同她多费口舌,只道:“我现下是要去拜见豫王殿下的养母,贤妃娘娘。你跟着我也不合适,不如先去给姑母拜年,同姑母说我随后便来。”

上回她进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豫王殿下更是不许她去打扰贤妃娘娘。然而今日初一,于情于礼她都必须去给贤妃娘娘请安了。

“当谁想跟你在一块似的......”阮温嘟囔了一句,一扭头便往相反的方向走。

阮盈沐无奈地摇了摇头,叫住了她:“方向反了,在这边。”

于是两人在此便分了两条路走,阮盈沐顿感轻松了不少。她实在是不习惯与阮温走得太近。

她侧首瞥了一眼身后打一进宫便沉默如隐形人的紫鸢,笑道:“紫鸢,宫里规矩是不是太多了些,可还习惯?”

紫鸢双手捧着一个锦盒,每一步都很沉稳,“回小姐的话,奴婢一切安好。”

阮盈沐打趣了一番远在豫王府的青莲:“幸好是带你入了宫,若是青莲那个小丫头,恐怕得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了。也不知道此刻她在府里,是不是还生着闷气呢?”

她脚步轻快,跟着领路的宫人,很快便到了贤妃所居住的未名宫。

从外观上看,未名宫同旁的宫殿一样巍峨壮丽,但内里却十分朴实素雅。宫里的下人们也只有寥寥数人,整个偌大的宫殿显得空旷而安静,几乎听不见什么大的响动。

宫女在外殿轻声通报后,随后内殿便传来了一声长长的“进——”。

阮盈沐的心跳突然稍稍加快了些,她发现自己其实是有一些紧张的。淑妃早逝,贤妃作为豫王殿下的养母,如今算得上是豫王殿下最为亲近的人了。而她至今尚未见过这位称病已久的婆婆。

她甚至感到此刻她比觐见当朝天子还要紧张一些。

阮盈沐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踏进了内殿。

贤妃正倚在榻上绣帕子。她一身素色暗纹宫装,只在发髻上斜斜插了一支翡翠钗,虽未施粉黛,但面容清丽,不难想象若是盛装打扮之下,也该是一位绝色美人。

今日初一,整座皇宫里的热闹和喜庆竟都未曾传到这未名宫来。

阮盈沐敛了眸子,跪地伏身行了大礼,“盈沐给贤妃娘娘请安。”

贤妃的目光从手中的绣帕转向了地上跪着的人,面上神情并无波动,片刻后毫无情绪道:“起来罢,坐。”

阮盈沐起身,心道这贤妃娘娘未免太过于清冷了些,甚至不像是这宫里的人。这宫里每个人都会戴上一张面具,无论心里是高兴或是不高兴,至少明面上也要虚以委蛇,装上一装。

她转念又想起上次入宫时纯贵妃说的话,贤妃娘娘怕是连皇上都不大待见,想必更不会对自己显出些情绪来。

“盈沐本来早该来未名宫给贤妃娘娘请安,可豫王府里总是这样那样的事情,殿下的身子也时好时坏,便一直拖住了,直至今日才得以前来,还请贤妃娘娘恕罪。”

贤妃缓缓摩梭着手中的绣帕,“无妨,本宫素来喜静,豫王妃不必特意来给本宫请安。”

阮盈沐暗自思忖,难不成豫王殿下同贤妃娘娘之间当真存有嫌隙?她话中刻意暗示了豫王殿下身子尚未痊愈,可贤妃娘娘却完全没有在意。

她克制了心中的疑惑,眼神示意紫鸢,紫鸢便立刻将手中的锦盒呈了上去。

她柔声细语道:“贤妃娘娘说的是,盈沐记在心里了。不过盈沐听闻贤妃娘娘久病不愈,这只千年灵芝还请贤妃娘娘不要嫌弃,且不说有何奇效,至少能让贤妃娘娘夜里安眠。”

贤妃微一点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有心了。”

阮盈沐素来擅长与人周旋,如今却碰到了冷如雪莲似的贤妃娘娘,她不开口,内殿便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怕是都能听得见。

片刻后,她抿了一口热茶,重新起了一个话头:“今日盈沐还有一事,想请娘娘解惑。贤妃娘娘可知,殿下过去在宫里时,是谁负责看管殿下平日里服用的汤药?”

贤妃的目光终于又落到了她身上,微不可察地颦了颦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面上神情不变,“府里的下人们煎熬汤药总是差了些火候,盈沐便想趁着进宫的机会,想向宫里的老人请教些经验。”

贤妃的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林嬷嬷。

林嬷嬷很快便恭敬地回答道:“从前豫王殿下服用的汤药都是太医院将药材配好,然后由老奴亲自看着煎熬的。”

阮盈沐瞬间抬眸,惊诧的眼神利剑一般射向低头站在一边的林嬷嬷,又一略而过榻上的贤妃娘娘,转眼间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个答案,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迟了好多,感冒烧了一天,艰难爬起来码字......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小天使们也要注意别感冒啦!

第32章

阮盈沐离开了未名宫后,又去给纯贵妃拜年,而后纯贵妃便留了她与阮温在含春宫用午膳。

纯贵妃依旧美艳动人,两位侄女儿在旁,也能做到不轻慢其中任何一个,为人处事当真是滴水不漏。

午膳后,姑侄三人又闲聊了几句,阮盈沐在殿中小憩了半个时辰,便主动提出了告退。

阮温见状,也同她一起离开了含春宫。

阮盈沐心道,她这二姐姐今日受的刺激怎地还没好,往常见了她都像是嫌弃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恨不能用帕子捂着鼻子,今日却见着机会便往她身边凑。

“明日初二,你回不回将军府?”阮温见她一路沉默,忍不住开口问道。

阮盈沐微微一笑,柔声道:“二姐姐这又是操的哪门子心呢,我回不回将军府重要么?”虽说自打她嫁入豫王府,豫王殿下身为将军府的三女婿却从未踏进过将军府的大门。可说到底,连皇上都不追究豫王殿下的礼数,旁人更是不能苛责了。

豫王殿下不主动提出,她也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阮温脸色彻底难看起来,压低了声音骂道:“你……你这个人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我好好同你说话,你却句句讽刺我。你如今不过是嫁了豫王殿下,便自以为身份高贵起来,可以这样对我了吗!”

阮盈沐唇角的笑容变得很是讥讽,“我从前是如何对你的,二姐姐?要妹妹帮你重温一遍你过去是如何对我的吗?”

阮温一听这话,脸色由青转白,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气势渐渐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