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正喝酒的霍疏桐一怔,偏头往楼下看,整条街都能收到眼中,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关键,“星音你提议咱们来酒楼里,并非怕被魔教盯上,而是想查探下胭脂铺周围?”

四人刚到,陆星音说怕人多打草惊蛇,询问要不要两两分组,霍疏桐以为陆星音害怕被铺子内的魔教盯上,想着自己同为女子,看顾方便,便主动提议留下。

“但魔教伪装向来厉害,修士间尚有背后插刀的,知人知面难知心。”

陆星音敏锐的注意到霍疏桐这话时,眉宇间有稍纵而去的落寞,但二人只一面之交,实在不至于交心,她顺手给霍疏桐满了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可能吧。”

胭脂铺的老板娘眸色清正,铺子内的学徒本都孤寡,来了铺子做工,反而有吃有穿有住,在西区一片里名声极好,被誉为大善人。

上次在茶肆喝茶,老板娘就坐在陆星音邻桌,明朗爽利,直言快语,陆星音虽性子淡漠,但对一见面就合眼缘的人,即使警惕尚存,到底不希望对方是个表里不一的狡诈小人。

陆星音满完酒再往下望时,正好看见祁江蓠和花清池从胭脂铺里出来,祁江蓠面色挫败,估摸着未有收获,二人经过相邻的药材铺时,花清池眼疾手快的帮翻晒药材的学徒扶了架子,免于让药材掉落。

待两个人上楼,一眼就望见了陆星音、霍疏桐,花清池看似个瘦竹竿,胃口不小,狼吞虎咽的把一盘的蜜豆糕吃完,倒了杯清酒润嗓子,“铺子里的老板娘、跑堂、学徒都查了,行为举动和平时一样,没有异常。”

祁江蓠点头,里面的人一旦有沾染魔物,碰到他们带的阵盘早就有指示了,可一个两个的都没有,一时间,他们的查探突然掉到了死胡同,线索全无。

“对了。”花清池拍了拍脑袋,从储物戒中取出两枚紫木牌,木牌雕刻精致,上面印有胭脂铺的标记,“老板娘说我刚到,她就收了个大单子,告诉我往后拿着紫木牌去,能优先预订店内新样式的珠钗。”

原本胭脂铺的老板娘只给了一枚紫木牌,但花清池嘴甜会哄人,三两句话的功夫两枚到手,看的祁江蓠惊讶不已。

“出门有你同行,向来有好事撞上来。”霍疏桐显然已经习惯了花清池的财运,甚至有闲心和其余二人说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好几次在秘境中,因着华清池,一队人有重大的收获,“但我要自木牌没用,师弟你收着,等回去前给师姐师妹们带些新款式。”

陆星音谢了花清池,下一刻回想着霍疏桐的话,杏眼微睁,倏然抓住了脑海里先前闪过的念头。

第22章

“仙长,仙子可有事?”药材铺的老板医术精湛,善良温厚,偶尔碰到无力支付药钱的百姓,就让他们帮着做些杂活抵消。

他一晃眼认出了玄云宗的服饰,黑锻腰侧上的以红线绣着的文鳐鱼在南域上可无人不知,故而开口以仙子、仙长称呼。

四人中,陆星音算东道主,便率先上前拱了拱手,“掌柜的,西区昨日发生了三件魔教作祟的案子,我们一行人担忧有魔教混在凡人中,伤及他人性命,便挨门挨户的查探一番。”

掌柜的是个明事理的,闻言当即点头:“合该如此。”

他先前有听闻百姓中的传言,便是现在陆星音出现在药材铺,都有来抓药的百姓暗地里指指点点,他们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可修士的五感本就非常人能及,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霍疏桐怕陆星音难受,便神识传音,温声宽慰,“待我们抓到魔教,百姓就会知道他们误会了你。”

“我心态好着呢。”陆星音说完,瞧见霍疏桐眼中的关切,不禁抿唇轻笑,“放心吧,传言而已,不会放在心上。”

霍疏桐被陆星音笑时两侧的小梨涡闪了下,不自觉的回了个笑。要知道玄云宗上下无论男女,上来就出剑招呼人,当师姐的不狠点,根本压不住他们。

可见了陆星音的笑,霍疏桐突然明白,为何师娘一直让自己学着温柔些,原来妹子温温柔柔的笑会如此甜软好看?但自己何需温柔,往后逗着妹子笑不就行了?

不得不说,霍疏桐发现了个华点。

“仙长、仙子,店内原本有三个学徒,其中一位叫刀闻望的很是聪慧,平日里都第一个到店内,可今天却一直未到。”掌柜的有点担心刀闻望被魔教给害了。

陆星音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刀闻望是个男子?”

“是,而且他有个快成亲的未婚妻。”掌柜说的时候,脸上不由带出笑,“文望每次谈及自己的未婚妻,都满脸幸福,一空闲就拿出未婚妻的小镜子,看着看着就能笑出来,可见二人感情甚笃,我先前说有机会去喝杯喜酒呢。”

“掌柜的,可否将刀闻望住在何街何路告知我们?我们去看看,一旦真出事,也能搭救上一二。”

闻言,药铺掌柜沉思片刻,“闻望住在……涯石街,对,涯石街,我记得前些日聊天,他有说街前的那棵柿子树上的柿子快好了。”

“涯石街?有点耳熟。”花清池喃喃说着。

陆星音听到涯石街三个字,某个猜想在慢慢落实,眸色微沉,“其中一位被害的新婚妇就住在涯石街,而且没有外出。”

听到陆星音的补充,其他三人顿时一惊,任谁都没想到侥幸来药铺问问,竟然真问出了些东西。

去涯石街的路上,花清池憋不住的蹭到陆星音身侧,“星音,你如何想到去药材铺的?”四个人里,除了陆星音,曾经都见了几面,因着一块查案,道友来道友去的太生分,索性直呼其名。

“凑巧。”

陆星音说的真话,一边赶路一边解释,“通过药材铺在外面晾晒药材的架子,能够看出架子在门口放了不短的时间,有人从胭脂铺出来,大半会从晾晒药材的架子前经过,某种意义上,胭脂铺和药材铺可以相当于一个地点,对了,能想到药材铺,其实有清池你的缘故。”

“我?”花清池指着自己,一脸的困惑,“和我有何关系?”

祁江蓠同样没理解其中的意思,毕竟他和花清池去胭脂铺都一块活动的,倒是霍疏桐有点恍然,“因为清池出了胭脂铺后有扶一把药材架子?”

“对,本来猜想朦朦胧胧的,一直抓不住,结果想到清池扶的架子,反倒落实了下来,所以才说去药材铺看看能不能问出东西,真的凑巧。”陆星音耸了下肩,其实认真说,一整条街都有嫌疑,但不曾料到他们在药材铺真问了点东西出来。

郡内有百姓活动,因而不能乘坐飞行法宝,然四个人都有修为在身,即使看着像正常走路,速度也是常人跑着也难及的,花清池一个大高个子跑在前头,眼尖的指了指前面,“看到柿子树了。”

高高的,粗粗的,树干目测得六人合抱,如药材铺老板所说,树上的柿子快熟了,累累的缀在枝头,深绿的叶子极为茂盛,给巷子一角遮下些许的阴凉,他们到时,几个穿着短褂的孩童正绕着柿子树追逐嬉戏。

柿子树有了,刀闻望家住在哪一户就容易打听了,据说刀闻望住在一栋老旧的院子,他不是本地人,一年前来的新守郡,紧接着租了院子住下。

可让几人失望的是,邻居讲,昨晚刀闻望回来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又出门了,而此刻大门紧闭着,敲门无人应,很可能没有回来。

“刀闻望不会被魔教给……”

陆星音拦住了花清池的话,扭头望向一无所觉的邻居,莞尔笑着,看上去很亲切,“大娘,您平时和刀闻望见面的次数多么?可曾见过他的未婚妻?”

“他回家时能见到一面,偶尔说个话,刀闻望话少,但是谈到未婚妻时话就很多,可奇了怪了,他来到这里一年,一直都没说何时成亲,甚至未婚妻住在哪都没说过。”大娘说完,继续问,“你们说刀闻望现在在药材铺当学徒?”

“两个月不到。”祁江蓠对刀闻望的事情问的很详细,大娘一问,就答上了。

大娘一听,顿时古怪,“可刀闻望会炼丹啊,上次我去他院子里,亲眼见到他在擦丹炉,特别珍惜,轮廓模样和丹药大比时炼丹师用的特别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