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铭扬知道,此时说再多的借口和谎话都没用,以后还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还不如实话实说,反正这一关总归是要过的,而苏青和孩子的状态,现在很不好,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拿来拖延。
若是一味地听苏青的,到时她和孩子出了事情,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只能快刀斩乱麻,先稳住苏青和孩子的安全,至于生完孩子,苏青要怎么对他,他都毫无怨言,尽管说他一如既往的不会放弃。
而要保住苏青和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和苏青修炼功法,而这种功法若是他们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关系,苏青更是很难答应。
所以,他想尽了办法,最后,也唯有暴露给干妈,事情才能有转圜的余地,况且,这样以来,压在苏青身上愧疚的沉重包袱,也可以卸下,对她何尝不是一个解脱。
当然了,孔铭扬也不可能将他是银狼血统的身份告诉干妈,害怕将人再吓出个好歹来,只是说,她被人下了巫术,发生过的事情经常会忘记,他们担心这巫术会有生命威胁,在找不到懂这方面的人的情况下,最后,打听到甘旭懂巫术,但却被暗杀组织抓去了,而他和苏青去缅甸主要就是为了救甘旭,可谁知中间出现了意外……
将在野狼组织遇到的惊险讲了一遍,只是说他无意中中了催情的东西才会在苏青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总之这个版本半真半假,捡章书玉能接受的讲,省的一时间接受不了崩溃,那就罪过大了。
旁边的苏青,也明白孔铭扬说的这番说辞最适合,也就没说什么,算是无言默认。
章书玉听完之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有打骂,没有训斥,没有说任何言语,神情呆滞地转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中。
苏青怕母亲出事,就想追上去,不管是打还是骂,总比这样不发一言憋在心里好啊,再说,憋出病来可怎么是办。
可是却被孔铭扬给拦住了,“干妈现在不可能一时间想明白,这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撼了,我们要给她时间想清楚,给她时间接受,现在估计她谁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静静,我们去也只会让她心烦意燥,还是她一个人呆着的好。”
“要是想不开怎么办?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苏青焦躁无助地问。
孔铭扬见到苏青伤心欲绝愧疚的神情,心疼的要死,一把将其拉到自己怀中,不住地拍着后背,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干妈受了那么多苦,连你爸去世都能坚强下来,说明她的心性是坚韧的,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被打倒的,而且干妈最亲的人,就是你和苏夏,还有我这个不孝的干儿子,只要给她时间,静下心来,她就会想明白的。”
苏青疲惫地趴在孔铭扬的怀里,无声地哭泣,这辈子,她只想让母亲和苏夏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做一个让她骄傲的女儿,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母亲该有多么痛心,她当然能想的到,她现在也是一个准妈妈,若是自己的女儿,这么年轻就有孩子,而且还是在隐瞒她的情况下,她同样也无法接受。
突然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人时,苏青用拳头不停地捶打孔铭扬后背,“都怪你,若是你没出现在我们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这个混蛋,你该死,你故意让我妈知道,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孔铭扬用力地抱紧她,仍她蓄满力量发泄的拳头打在身上,生生地受着,眼含红丝地安抚,“都是我的错,我混蛋,我该死,可我没办法,我爱你,我爱你啊,离那么远我们都能相遇,得你相救,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是要我这辈子都跟在你身边,补偿你,保护你……”
苏青在他的胸前无助地伤心哭泣,而抱的越来越紧的孔铭扬眼眶也透着湿润,“孩子越来越遮不住了,你这段时间天天忧心忡忡,自己受苦,孩子也跟着受苦,看到你这样,你以为我心里好受?
早晚是要告诉干妈的,我不能让你一人承担,干脆让她撞见,我来承认好了,就是要打要骂也有我来受着,你现在千万不要伤心,你自己受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我也受不住。”
章书玉晚上没有出来吃饭,林雪的母亲端了晚饭进去,过一会儿又唉声叹气,原分不动地端了出来,苏青几次上前敲门都不应声。
就这样挨到第二天,母亲从房间走了出来,神情有些憔悴,但面上看不出大喜大悲,就像是苏青老爸去世时候一样,伤心了一个晚上,闭门不出,等到第二天,就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因为她知道,她还有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她的希望,伤心痛苦也解决不了问题,虽然她性格柔软,没有太多的本事,可在大是大非上,却有分寸。
一家人默默的吃完早饭,章书玉将孔铭扬和苏青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知道,你们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们,你们天天在我跟前,什么品行难道我还不知道,不清楚吗?昨天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也不是你们的错,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
怀孕这么大的事情,虽然你们隐瞒家里人这点不对,但好在你们没有生出打掉孩子的念头,要是那样,我真不能原谅你们,孩子不管是怎么来的,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上天恩赐,就是孩子的妈妈也无权干预,所以这点,在我这里,可以与前面的将功抵罪。”
两人听了都大喜,想不到眼前这人,会这么快就想通,也没想到她会如此重视这个孩子?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章书玉自小温顺善良,再加上近来又吃香礼佛,对于生命格外看重。
章书玉说完见两人神情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暗暗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孔铭扬还没说话,苏青就想也不想的说道:“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他,好好教育他,像妈小时候教我和苏夏一样,让他享受到充分的母爱……”苏青说着,脸上泛起柔和圣洁的神采。
章书玉叹了口气,打断她对孩子的规划,神情有些严肃地说:“我说的是眼下,是你们,不是孩子。”说完余光观察这两人的反应。
孔铭扬听到章书玉问,眼睛亮了一下,就想说话,却被桌子下苏青的脚狠狠踩了一下,痛得暗暗龇牙咧嘴,对上她阴测测地眼神,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只听她说道:“我们都还年轻,还要读书,谈这个太早了,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两人暗地里的神情和举止,可没逃过章书玉的眼睛,摇摇头说道:“不小了,苏青再过一个多月,也十七岁了,若在乡下,你这样的年纪有孩子的也是常见,只是到了城里,注重教育,等念完大学,都二十几岁,所以,结婚生孩子的年龄才推迟。
既然有了孩子就要负起责任,给他一个稳定的环境,如果你们担心年龄的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这可是我外孙,我不希望他是未婚生子,以后遭人诟病,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孔铭扬暗暗对干妈竖起大拇指,干妈真是太强了,都说到他心窝子里了。
可苏青就没那么淡定了,“妈,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毕竟我和孔铭扬都……”
“不用商量了,难道说让你们的孩子背上一个未婚生子的标签?你们答应我还不答应呢,你外公现在还不知道,知道了更是不会同意,你和你外公都是习中医之人,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更是不允许未婚子的出现,最重要是对我外孙不公平,我是不会同意的。”
苏青无力反驳,母亲能如此宽容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她还能再奢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看到对面孔铭扬那家伙,在母亲面前信誓旦旦地表决心,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承认自从她上次发飙,说了他们性格不合适,说他霸道,占有欲强之后,这家伙确实乖了许多,也挑不出任何刺来,可现在居然要与他结婚生活在一起,她就一阵地头皮发麻。
再看他面上虽然没有太多的激动,但眼中不断闪烁的光亮,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乐翻了天。
气恼的同时,苏青眼神里明暗不明,别以为这样就能如意了,即使她妥协,他的帐也要慢慢清算。
章书玉见苏青和孔铭扬两人答应,结婚给孩子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之后,全部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孩子身上,俗话说,隔辈亲这话一点都不假。
将其它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开,专心照顾苏青的饮食,闲时就做些小衣服啊,小鞋,小被子什么的,说是外面卖的不是布料不舒服,就是做工粗糙,还不如自己亲自选布料,亲自缝制好,这样用着心里也踏实。
围着苏青和孩子忙碌的脚不停歇的她,没有疲惫不堪,反而每天神采奕奕,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苏青见到她这样,前段时间因担心母亲发现承受不了的忧虑也一散而空,压在头顶的巨石也逐渐卸去,精神状态好了些,人也没有那么受苦。
其实,章书玉逼迫两人孩子结婚,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这几年,苏青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让人忧心不已,也是她心中的一大症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十几岁的孩子,心态为人处世却像是经过不少阅历,有过不少沧桑之人,尤其是心防太重,除了自己的亲人,很少有人能过她心防那一关,走进她心里,更不用说感情,她真担心她女儿会终老一生。
以前她觉得马建中这孩子不错,可在碰到小孔之后,她就觉得小孔更适合自己女儿,马建中性子处事都太温和,与苏青相处,只要苏青不喜欢的,估计他就不会去做。
你肯定以为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好吗?是好,放在别人普通的女儿身上再好不过,可苏青这样的冷淡心防重的人,即使两人在一起,也发展不了太深的感情,因为苏青有意无意地在释放着防护罩。
而小孔就不一样了,全心全意放在苏青身上不说,脸皮厚,会耍手段,无视苏青的冷眼硬是往前凑。
苏青虽然常说,这人狡猾,占有欲强,不适合在一起,但是章书玉作为过来人,在旁边看的清楚,也只有小孔这样有毅力,会耍手段之人,才能走进她的心,按部就班估计一辈子也难以精进一分。
过没几天,章书玉就将此事告诉了父亲章老和哥哥章朔,毕竟苏青肚子已经显怀,婚礼应该越快越好。
当然了,章老父子听了肯定是勃然大怒,嚷着就要逮着孔铭扬那小子毒打一顿,简直太可恨了,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只要沾染他家女孩子的男人,就该活剥。
幸亏当时孔铭扬不在,以这父子的怒火,估计真会生吞活剥了他。
可生气归生气,发火归发火,等胸中的那团火下去,冷静下来的章老就给苏青把了把脉,发现身体很虚很弱,又是骂了一通孔铭扬那小子,然后就费神地研究给苏青补身体的方子。
下午的时候,孔铭扬和他爷爷一起来了,而且带了很多的平常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作为上门的礼物。来商量两个孩子的事情。
孔老爷子将态度摆的很低,话语之中净说落自家孙子的不是,并夸苏青怎么怎么的好,说一开始见苏青,就认定了她这孙媳妇,他们孔家能娶到苏青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这孔老爷子跟孔铭扬一样,都是心思活络的奸诈之人,自然知道怎么说,才能消除女方家的症结。
果然,章老一听,原本对孔铭扬吹胡子瞪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能轻饶了他,在孔老爷子这一番话后,也不好再发作。
尽管孔老爷子的身份不是他能硬抗的,但是为了孙女的幸福,他也没有松口示弱,说无论如何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姓孔。
孔老爷子闻言,毫不在意地笑道:“应该的,听那混小子说,这孩子没少闹腾苏青,可是让苏青受了不少的苦,姓什么,我们都无畏,我最看重的就是能娶到苏青,做我孔家的孙媳妇,也就知足了。”
精明的老爷子才不会因小失大,孩子姓什么他们才不在乎这个,他们在乎的是孩子血统问题,只要是他们家的血统,姓什么难道还能将血统改了去不成?当然会满口答应下来。
章老见孔老爷子什么都满口答应,到了最后,着实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为他们,心里叹了口气,罢了,只要待苏青不错,不让孩子受苦就成。
在商量婚礼细节时,章老和孔老爷子都希望大办,那劲头就像是让京市的人全都知道一般。
尽管两个孩子的年龄都还小,可这个年纪也不是没有结婚的啊,先不说他们这些大家族,别人不敢说三倒四,就说这些大家族,要想有所发展,靠的还是子孙后代,所以子嗣除了家族的发展,就是他们的头等大事,无不希望自己的子孙越多越旺才好,更是希望他们的孩子能早早结婚生子。
可现在的孩子都有想法,不想过早的被孩子牵绊,到了很晚的年纪都还不愿意结婚,家里人左吹右吹都不行,还有的不要孩子的丁克家族,所以小一辈的结婚生子,往往成了他们最头疼的事情。
在大家族里,像苏青和孔铭扬这样的,不但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心生羡慕,不管怎么样,下一代总算是有着落了,不用在为没有后继之人担心了,这么早结婚,更是子孙繁育的好兆头。
所以,章来和孔老爷子,都希望大办,隆重的办,豪华的办,可却被苏青一口回绝了,说是还在上学,不想太张扬,两家的亲戚在一起吃个饭,通知一下就成,只要这一点,其他的她没意见。
虽然很遗憾,但苏青现在很辛苦,倒是不太好折腾她,也只能简办,具体怎么个简办法,苏青就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她只需要关心自己的身子就成。
苏青原本以为,办个婚礼,也算是给孩子有个交代了,到时生完孩子,看孔铭扬不顺眼,就把他踹到一边,连绿皮的离婚证都不用去办,因为他们现在还不到法定的年纪,自然办不了结婚证。
正打着自己小算盘的苏青,想不到,第二天,孔铭扬就交给了她一个红皮本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她看清这居然是她和孔铭扬的结婚证时,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孔铭扬就要发飙。
可到嘴边质问呵斥的话,在察觉到母亲不赞同的目光后,给生生咽了下去,怒瞪着在帮她换茶水的人,咬牙切齿低声问道:“我们年龄不到,怎么会有这个?”
拿到结婚证书的孔铭扬似乎有了安全感,脸上喜的像一朵花似的,递给苏青一杯参茶,喜滋滋地说:“这有什么难的,一张结婚证而已,有了这个证我们家的儿子,就名正言顺了,是不是啊小家伙?”说着,孔铭扬将视线落在苏青的下腹部。
苏青见提到儿子,脸上僵硬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手无意识地抚摸了几下,过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盯着孔铭扬,小声道:“你别以为领了结婚证,就能为所欲为,结了婚还是可以离的。”
刚拿到结婚证,就说离婚的事情,确实有点晦气,可孔铭扬心中有底,也不与她辩驳,顺着她说:“以前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既然你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再做,现在我们也算是真正夫妻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若是我让你不自由,憋闷,透不气来,等孩子生下来,你将我踹了,我二话不说,怎么样?”
苏青觉得孔铭扬这话还算顺耳,便点了点头。
二爷现在有了些许安全感,自然不会再做苏青不喜欢的事情,以他和儿子合力就不信留不住苏青的心,若是到时候,苏青还要闹着离婚,那他真是窝囊到活该被踹。
“二哥,你果然牛,一听是你急着见我,周军长立马二话不说就放行了,还是你的话管用,让我逃出了人间地狱喘口气,要是你能让我彻底脱离那该多好啊。”
暑假一开始,周放就被强行带到军营里被他老子摔打锤炼,周军长放话,不到暑假结束,不能出军营大门一步,苦逼的周放,反抗了n次无效之后,彻底妥协在了高压政策之下,每天被他爹往死里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