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许多人,有些人注定了是陪你患难与共的,有些人注定了是形同陌路的,但也有些人,好没有好到帮你,坏没有坏到害你,只适合当个酒肉朋友,需要热闹时喊他们来凑个热闹合适得很。”
小曼撇撇嘴,继续拨动电话的转轮,拨打下一位的电话。
“也就是您这么想得开,要换做我啊,我的朋友敢在我落难时视而不见绕道就走的话,再次见面我非得抽他两个大嘴巴……喂,是陆先生吗?您好您好,我是小曼。今晚您可否有空?我们家太太……”
阮苏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她打完电话,然后才说:“酒肉朋友是酒肉朋友,朋友是朋友,那不一样。比如我把你当做朋友,要是我落难时你敢见死不救,哼哼……”
小曼被她哼得后背发凉。
“你要怎样啊?”
阮苏抬起自己那十根又白又嫩的手指,佯装凶狠的在她面前挠了一下。
“我就挠死你!哼!”
小曼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冲她做鬼脸。阮苏扑过去与她闹做一团,才涂好的指甲油白费了,蹭得哪儿哪儿都是。
傍晚,舞会准时举办。因为太久没有好好玩过,这次办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盛大。
阮苏做生意做成了惯性,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把剧院里小凤仙那些角儿都叫了来,一方面可以热热场子,另一方可以多认识些人,增加剧院的收入。
当夜幕降临后,一辆汽车从枯岭山回来了。段瑞琪坐在副驾驶座上,老远就看见段公馆灯火通明,简直成了一座水晶宫,令他情不自禁趴在车窗往外看。
“二哥,公馆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这么热闹?”
段瑞金瞥了眼,一看便知,淡淡道:
“你不是说最近天天去矿上憋得慌么,今天玩的机会来了。”
段瑞琪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等汽车开进公馆大门了,他看见周围停着的无数汽车,看着草地上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们,这才恍然大悟,惊叹了一声。
“你们真会玩!”
舞会都开到家里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赶紧绕路回房间洗头洗澡换衣服,免得被那些摩登女郎们看见他刚挖完矿回来的灰头土脸的模样。
段瑞金习惯在下班之前换衣服,此刻的模样很能见人,因此直接走进了人群中。
有人来与他攀谈,有人想跟他跳舞。他一一拒绝,目不斜视,走到了客厅沙发旁。
阮苏果然坐在沙发上,穿着一条浓墨重彩的长旗袍,头发没有扎,烫卷了披在脑后。因为头发又多又长又黑,黑蓬蓬的一大团,衬得她整个人跟洋娃娃似的。
她妆也画得浓,孔雀绿的眼影,樱桃红的唇膏,一串长长的珍珠项链绕着脖子挂了好几圈,手腕手指金光一片。
俗得令人发指,也美得令人发指。
女郎们围住她,叽叽喳喳的向她询问装扮技巧。
她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眼底的波光妖精一样勾人,红嫩的小嘴轻吐兰香。
“我的技巧只有一个……不要管他人的看法,任由他们说你出格、张扬、招摇。等你能完全无视他们的挑剔与指点,你便知道什么样的装扮是最适合你,最独一无二的了。”
女郎们纷纷鼓掌,在一片娇滴滴的掌声中,她单薄的左肩被男人的大手握住。感受到热度的同一时间,耳中听到熟悉的嗓音。
“我的看法也不管么?”
女郎们抬头一看,捂嘴惊呼。
“段老板!”
阮苏抬起头,果然对上一张自己爱得不得了的英俊面庞,嚣张地抬了抬眉。
“不管,谁来我都不管。”
“好吧,那我只好用我的办法了。”
段瑞金捏着她的下巴,当着十几位男男女女的面,深深地吻下去,用亲身行动吻干净那诱人到刺眼的红色。
宾客们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笑容暧昧地推搡着彼此,起身走进舞池里,把空间留给他们。
待段瑞金松开手,阮苏唇上的嫣红已是一点都不剩了。她端起装满红酒的杯子照了照,没好气道:
“想不到二爷也是如此保守的人。”
“我保不保守要分人。”段瑞金在她旁边坐下,也端起了一杯酒。
“哦?”
“若不是你,在我面前裸奔而过也毫无兴趣。若是你,仅仅只是回眸一笑,也叫人想将你藏起来。”
阮苏笑嘻嘻地倒进他怀里,抬手摸他的脸。
“可我也想藏你,怎么办?”
他喝了一口酒,望着眼前的灯红酒绿,华丽的水晶吊灯倒映在他眼中,星星似的一闪一闪。
“终有一天,你我会去到一个桃花源似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可以安居乐业,你只需看着我,我只需看着你。”
“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他摇摇头,垂下眼帘,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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