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金翻了个白眼。
“不缺钱你就不想着奋斗?像话吗?”
段瑞琪被他今天的表现弄得摸不着头脑,苦着一张脸道:
“二哥,你到底想干嘛啊?我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对采矿一窍不通,去了也是无头苍蝇一个,何况我的书还没念完呢。”
“你在学校学了什么?”
段瑞琪顿时不说话了。
段瑞金冷冷道:“要是真的想学东西,何必在国外浪费时间,只要跟着我,保管你不出一年就能独挡一面。”
“真的吗?”他没什么底气。
段瑞金看着弟弟这副窝囊样,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持有了十分的怀疑。
段瑞琪却自言自语起来。
“要我真的能管金矿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爹娘往后定然不会再骂我游手好闲,而段雪芝要是再拿这事笑我,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回去……”
他越想越美好,抬起头期待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
他的初衷未免太幼稚,不过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只要他能代替自己管理金矿,初衷幼稚些又何妨。
段瑞金心底微微松了口气,道:“就明天吧。”
段瑞琪与他说晚安,哼着歌准备回房间,走到门边突然停下,转过身问:
“对了二哥。”
“嗯?”
“要是将来金矿由我管,那咱们家在寒城的产业也归我吧?”
段家在寒城除了金矿便是这座公馆,因为离得太远,没有置办太多产业。公馆不值钱,最值钱的是人脉,是矿上的那些工人和设备。
段瑞金说:“你若是想要,就是你的。”
他眼睛一亮,“包括人?”
“什么人?”
“公馆里的人啊,什么管家、老妈子、厨子,还有……”段瑞琪舔了下嘴唇,“还有你的姨太太。娘最讨厌出生不正经的姑娘了,不可能让你带她回去的。要是你没地方安置,我可以帮忙照顾呀。”
段瑞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抬手一扫,钢笔滚落在地。
“你来帮我捡,我腰受伤了。”他说。
段瑞琪没有质疑,一边捡一边问: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啊?早说啊,我箱子里还有药呢,要不要拿来给你……”
话未说完,段瑞金抬脚当胸一踹,他握着钢笔惨呼都来不及,便四脚朝天的倒了地。
他倒是没有用太大力气,可段瑞琪毫无防备,陡然受了这么一脚,半天都没回过神。
等他反应过来,段瑞金已经准备出去了。他连忙起身把钢笔往笔筒里一丢,追上去问:
“你踹我做什么?”
明亮的灯光下,段瑞金微微低头,俯视着面前这张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冷冷道:
“她是我的。”
金矿可以拱手相让,秘诀也可以倾心传授,唯独她不行。
他说完便绕过他走了,段瑞琪吃惊地望着二哥的背影,揉了揉胸口,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亲兄弟没有隔夜仇,第二天天亮,段瑞金就带着自己睡眼惺忪的新壮丁,一同去矿上了。
段瑞琪说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其实是谦虚了,比如他就可以一边对账目一边在轰隆的机器声中睡得口水直流,这种本事是矿上所有人都没有的。
段瑞金留给他三个小时熟悉基础账目,自己跟王经理去矿洞里巡查。谁知两个小时后回来,就看见他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把账本都打湿了。
王经理面露尴尬,段瑞金嘴角抽搐,吩咐他出去,自己则走到桌边敲了敲桌角。
段瑞琪睡得熟,敲一下还不醒,段瑞金深吸一口气,上手捏他耳朵。
他呀呀惨叫着睁开了眼睛,正要破口大骂,看见二哥站在面前一脸铁青,立即怂了,捂着耳朵道:
“二哥你回来啦……矿洞里怎么样?”
段瑞金拿起账本,指着那滩水渍,“这是怎么回事?”
他抓耳挠腮地找理由,“你昨天跟我说了那番话后我太兴奋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就有些困……这些数字又实在是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半点乐趣都没有,唉……”
“要是工作充满乐趣,还轮得到你?”
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央求他,“二哥,能不能先让我干点有意思的?等我熟悉了,再来对这些账,可以吗?”
段瑞金无可奈何,收走账本给了他新任务。
“你现在去矿底找那些铲矿石的工人,里面有个叫阮松的,让他教你铲矿,熟悉传送带,往后每个环节你都必须了如指掌。”
这个任务听起来有些辛苦,但无论如何比呆坐在办公室有趣味。段瑞琪立马按照他的吩咐,去传送带处找到一位叫阮松的。
他蛮以为会是一位身强力壮的老矿工,可是等亲眼看见了,才发现居然是个又矮又瘦的黑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