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困惑地看了过来,无法理解段瑞金的举动。
阮苏更是大脑当机,几乎听不懂他说得话。
直到他拿走手心里那枚胖乎乎的饺子,要把她拉上楼时,她才猛地回过神,甩开他的手。
“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不一起过年?”
段瑞金道:“只是今年不一起过,而且等过完年我就接你回来。”
“我不!”阮苏坚决地说:“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别想让我走出去一步!”
她的声音在大厅回荡,段瑞金看了看茶几旁边的一堆人,低声道:“上楼,我告诉你理由。”
“你要是敢忽悠我,我跟你没完!”
阮苏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气,铁青着脸上了楼。
段瑞金紧跟其后,等二楼房间的门一关,众人的议论声叽叽喳喳的响了起来。
阮苏走进房间,没有坐,站在窗边。等段瑞金关上门,立刻问:
“为什么要我走?”
她气势汹汹,认为对方这个提议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哪怕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了,他们也没有分开的道理。
段瑞金垂眼看着一旁的梳妆台,声音冷淡,“我母亲来了。”
阮苏吸了口冷气,怒火烟消云散,紧张地问:
“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糟糕,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啊……她现在到了哪儿?”
“在市长家里,她们半路车坏了,搭人家的车进城的。”段瑞金说:“你什么也不用准备,我不希望你们见面。”
“为什么?你怕她们讨厌我吗?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摇了摇头,“不用试,她之前就说过,让我遣散你。”
阮苏再次愣住,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她扶着床头坐下,失魂落魄地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打算听她的,何必让你添堵?”段瑞金道:“不过这次她们来得突然,我怕有什么对付你的计划,所以你还是离开几天,等她们走了再回来。”
他的决定并非没有道理,也全是为她考虑。
可要是真的慌慌张张逃跑了,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朋友?有什么脸开店做生意?只要一传出去,就会变成全城人的笑柄吧!
最关键的是,她凭什么走?她又没有见不得光。
阮苏起身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
“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辈子。除非你只打算跟我玩两年就分开,否则我们一定会有见面的那天。既然她们来了,我也不怕,我现在就跟你去接她们。”
段瑞金浓眉紧蹙,眼中全是心疼。
“你根本不知道她的为人,我怕你受到伤害。”
“我不知道的,你就跟我说。你怕我受到伤害,就请永远站在我身边。”
她清澈的眼神宛如一道光,照亮段瑞金曾经不想直面的角落,因她的话改变了决定。
“好,我们现在就去接她们。”
“嗯!”
二人手挽手地下了楼,客厅里大家还在讨论之前的变故,见他们短短十几分钟内又和睦如初了,表情活像见了鬼。
阮苏松开段瑞金的手,清了清嗓子。
“别发呆了,张妈你们继续包饺子。小曼,你去我房间把上次买的普洱拿出来,冲上一壶。”
小曼惊讶地站起来,“啊?那茶可贵呢,跟黄金有得一比啊,家里要来贵客吗?”
阮苏没解释,只催她快去拿,便与段瑞金乘车出门了。
路上段瑞金讲了些他母亲往事,阮苏脑中渐渐有了个模糊的印象——年纪五十多岁,身材干瘦的女性,衣服总穿深色,盘头,常年不苟言笑。话很少,可是一旦说话,就绝对不允许有人反抗。
这种人一听就不好相处,自己马上要与她见面了,还是以如此不利的身份……阮苏想想就紧张,脸上却装得满不在乎,车停稳后第一个下了车。
门卫进去禀报市长,很快便出来,领他们进去。
二人走到大厅门外,听见里面有交谈声,停下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阮苏的紧张终究还是被段瑞金看出来了,他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阮苏冲他笑了下,深呼吸,抬脚往里走。
不料脚还没落下,里面便冲出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宛如雪地里凭空开出了一树桃花,鲜嫩而热闹地扑进段瑞金怀中,清脆嗓音跟着响了起来。
“你个混蛋,怎么才来接我?好想你啊!”
二人都愣住,段瑞金最先反应过来,看清怀中人的脸,紧绷的表情松懈了。
阮苏后知后觉地打量她,只见其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穿一套嵌了圈白色绒毛的小洋装,头戴粉色圆形毛毡小礼帽,脚踏白色羊皮高跟靴子,钻石耳环在卷曲的乌发中若隐若现。
这难道就是林丽君?看起来是个活泼浪漫的少女,跟沈素心说得不太一样啊……
她迟疑着要不要跟对方打招呼,那人却率先开了口,满眼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