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条纤细的小腿,被高档玻璃丝袜包裹了,套着形状优雅小巧的高跟鞋。鞋尖、小腿、膝盖,三者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线。雪白的裙摆抖落下来,垂至膝盖下方,至此主人露出了全貌——阮苏穿一条白色的洋裙,戴同色小礼帽,礼帽边缘嵌了一圈精致蕾丝,如同面纱一样垂在她脸前。
为了配合段瑞金衣着,她的妆容也是简单素雅的,只轻点朱唇略施粉黛,但是并没有完全舍弃自己的审美——她配了一只鲜红的小牛皮包。
躲进段瑞金的雨伞底下,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接了几滴冰凉的雨滴。
段瑞金用手帕为她擦掉头发上的雨水,然后塞回口袋里,单手环绕住她的腰,以一种礼貌又亲密的姿势,亲自打伞护送她前行。
佣人认出他,跑进去禀报市长,后者立即放下茶杯出来迎接。
“段老板,好久不见……哟,这位是?”
市长的一双小绿豆眼惊奇地看着阮苏。
段瑞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旁若无人地说:“我太太。”
太太?整个寒城谁不知道,他是孤家寡人搬来的,太太还在晋城呢。
市长的眼神变得很有深意,笑道:“真是绝色佳人呢,来,请进。”
二人随他进了客厅,段福与司机同其他客人带来的跟班一起,留在外面的小厅里吃饭,不得入内。
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男人,阮苏一个都不认识,看了一圈发现,最年轻的也有三四十了,挺着大肚皮和地中海,抽着市长拿出来分的进口雪茄。
看看他们,再看看身边高大俊逸的段瑞金,她心道难怪他不愿意独自赴宴,这里与他根本格格不入。
两人落了座,在市长右手方向的双人沙发上。左边是财政部长,右边是粮食局长。
阮苏听他们聊天,毫无兴致,听得昏昏欲睡,又不好意思真的睡过去,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她的手悄悄绕到段瑞金身后,戳了戳他的皮带,钻进他的外套里,捏他腰上手感良好的肌肉。
他低头瞪她,她正襟危坐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没做。
段瑞金无语,只好也偷偷把手伸到背后,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警告般地捏了她一下。
阮苏来了劲儿,故意用指甲搔刮他的手掌心,特地挑那最敏感的地方,刮得他呼吸加重,最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所有人被他吸引了目光,市长不解地问:
“段老板,有什么问题么?”
段瑞金深吸一口气,冷淡地微笑,“我太太想用下洗手间,请问在何处?”
“楼上就有,我让人带她去吧。”
“不必了,她胆子小,怕黑怕生,还是我陪她去,诸位继续。”
他说完就把阮苏拉上了楼,找到卫生间后也不开灯,把门一关将她按在那门板上,重重地亲吻。
这次的亲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惩罚她如此大胆,要她尝尝大胆后的代价。
黑暗成了最好的催情剂,两人越吻越投入,阮苏简直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浑身滚烫,怀疑自己要晕过去,不得不出声讨饶。
段瑞金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逼出一声闷哼,才放开她打开了灯。
阮苏靠在门上,身体软成了一滩水,面色桃红,嘴上的口红被吻得干干净净,却因为动作过于激烈,唇瓣依旧鲜红。
看着她这副诱人的模样,段瑞金想来个下半场,但佣人来到门外提醒:“段老板,开席了,请下楼入座吧。”
他应了一声,帮阮苏整理头发与衣服。阮苏打开包包对着镜子给自己补了口红,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
段瑞金打开门要出去,被她叫住,回头看她。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边,把自己刚才情迷意乱时拽出的衬衫下摆塞回皮带里,然后扬起脸道:
“你看看我多好,再看你,开个玩笑也不可以,坏死了。”
段瑞金似笑非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少血口喷人,回去我再跟你好好理论。”
阮苏翻了个白眼,可是自己的手被他握住的感觉温暖又安全,真是让她喜欢极了。
市长请客,出手自然阔绰。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燕窝鱼翅已成为基本配置,更有国外的鹅肝酱、牛肉、鳕鱼,都是用冰冻住空运到晋城,然后由人开车连续数日送来的,每停歇一次就补充一点冰块,送到市长府上时还带着冰凉的温度呢,一般人有钱也弄不来。
新来的文.化.部长是个文化人,出身于书香世家,表兄乃当今首长的参谋之一。
他一落座便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唉,晋城的官员们都快加不起汽油了,我们怎能如此铺展浪费,胡吃海塞呢?”
市长与几个好友对视了一眼,赔笑道:
“那就是你不懂了,这鹅肝酱,乃是本地自产大白鹅的肝所制,这牛肉,是城外西山上饲养的土牛。至于这鳕鱼……就是叫个洋气点的名字罢了,其实是河中的小河鱼啊,都是土特产!咱们为百姓兢兢业业的工作,吃点土特产不足为道吧?”
文.化.部长与他相视而笑,拿起了筷子,为自己夹来一块“西山土牛”的肉。
“嗯,好吃!待会儿我回家时,也带上几斤这样的土特产吧,给我的太太们尝尝,哈哈。”
众人相视而笑,无比熟稔地推杯换盏起来。
段瑞金不说话,仿佛真的只是来吃饭的。那些人偶尔抛个话题给他,他也不接。
市长对此见怪不怪,心知他到了就是给面子,不必强求太多。
不过对于这位初次露面的“太太”,他是有些好奇的。
当阮苏喝下半碗银鱼羹后,市长发问了。
“我听闻段太太在南街开饭店,不知生意如何?”
“一般般,赚点零花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