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2)

段福的脸顿时黑了,小曼得意地笑了两声,拉着阮苏往上走,路过他身边时说:

“段管家,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掺和什么?这下打脸了吧。”

段福的太阳穴青筋隐现,拂袖离去。

三人来到房门口,阮苏忽然停下用力握了握她俩的手,仿佛从她们身上汲取力量似的,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段瑞金的卧室是宽敞而奢华的,走进去看见的第一样东西便是正中间的大吊灯。

此时吊灯底下站满了人,围着张掐丝珐琅的大铜床。床上铺了厚实的进口垫子,床单被褥乃清一色的深灰。

段瑞金躺在那堆深深浅浅的灰色中,身体深陷在被褥里,明明只是半天不见,看起来却比往日消瘦许多似的。

医生在对他叮嘱些什么,他点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房门。

见阮苏进来后,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有了活力,冲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阮苏已做了许多心理准备,可真正的看见了他,鼻子便忍不住发酸,走到床前,其他人自动让开。

“说好的不受伤呢?”她问。

段瑞金苦笑,“我从洞里出来的时候,确实没受伤,谁知命里注定有这么一遭,躲都躲不开。”

阮苏再也撑不住,掉下两颗泪珠,在床前蹲下来,脑袋搁在床沿上。

“你吓死我了……”

段瑞金想抬手帮她擦眼泪,牵动了身后的伤口,吸了口冷气。

医生们吓了一跳,连忙要上前帮他查看。他却挥挥手,“我没事,你们都出去,我要与她单独说话。”

“可是……”

“出去。”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只好退出去。小曼见阮苏没别的吩咐,也拉着阮桃走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卧室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阮苏问:“你要喝水吗?”

段瑞金摇头,眸光深邃地看着她。

“你可知……我知道自己被砸后脑时想的是什么?”

阮苏茫然。

“过来。”

他招招手,阮苏凑近了一点,听见他在不足一公分的距离处说:

“我想完了,我这辈子也不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的身体是虚弱的,气息却仍然是灼热的,烫得阮苏红了耳根,骂道:

“你都差点死了,还有心思说这种玩笑话。”

他握住她的手腕,“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活了二十四年,从未像此刻这般真诚过。所以……能告诉我答案吗?”

阮苏抬眸看着他,睫毛因为紧张轻轻颤抖。想了很久,她还是没回答,但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她双手撑着床,倾身过去,在他轮廓完美的两片薄唇上吻了一下。

吻完她若无其事地蹲回原位,没事人一样摆弄着自己的戒指,口中说道:

“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最喜欢朝三暮四了,将来你要是老了穷了丑了,我可是会喜新厌旧的。”

段瑞金怔怔地看着她,眉眼逐渐舒展开来,化作淡淡的笑,最后笑出了声。

“哈哈,好!看来为了不失宠,我以后得更加努力了。”

阮苏低头不看他,嘴角偷偷上扬,鼻中闻到消炎药水的苦味儿,心里却甜滋滋的。

之后的日子,美好得宛如一场梦境。

段瑞金在家养伤,暂时不去上班了,阮苏每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三楼卧室里,扒开他的上衣看看他的腰伤好了多少。

她的爱是迅猛且灼热的,绝不遮掩。确定了关系后,她亲手喂段瑞金吃饭喝药,亲自为他穿衣洗脸,为了怕他躺在床上无聊,特地托人从外省买来一台收音机,日日放新闻给他听。

她还订了一堆报纸,无事可做的时候,就搬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念报纸。

她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小曼羡慕又嫉妒,吃饭时酸溜溜地说:

“你这哪里是照顾丈夫,分明是在养儿子吧?”

阮苏道:“他长得那么好看,当儿子养怎么了?我乐意……今天的三丝羹味道不错,你们少吃点,别给我吃光了,我待会儿端上去给他尝尝。”

小曼无语至极,等她走后冲阮桃说:“这女人没救了,二爷受伤她倒是跟掉进蜜缸里似的,甜的哟,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外人。咱们也别理她,吃完饭看电影去,潇洒咱们的!”

阮桃是个没主意的,如今大姐又不管自己,自然以她马首是瞻,说什么便做什么,放下饭碗跟她胡逛瞎逛。

修养了一周,段瑞金伤未痊愈,但是可以扶着东西下地了,便提出要去楼下散步。

阮苏挥退所有人,身体力行的充当了他的拐杖,亲自扶他下楼梯。

她如此热情,段瑞金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两人身高差距大,站在一起时不像她扶他,反像他用咯吱窝夹着她,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阮苏对此是不在乎的,喜欢一个人,那便要一心一意对他好,段瑞金又没有狐臭,夹脑袋算什么?

两人用了小半个上午的时间,艰难的从三楼来到了一楼,喝杯水歇息歇息,走到花园里去。

段公馆的花园雇了专业的花匠来打理,现在是秋天,花坛里那些菊花都开了,群芳争艳,色彩浓郁艳丽得宛如一幅油画。

二人在草地上行走,阮苏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柔软的睡衣布料时而从脸上擦过,这美好的感觉让她想起自己做过的梦——她与段瑞金在花园中晒太阳,有猫,有狗,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