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看着自家弟弟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心底暗爽,同时又觉得愧对段瑞金,因为自己初来乍到时,不仅什么事都不做,还天天挥霍无度,根本没有在意那些钱都是他忍受矿场脏乱差的环境,辛苦工作得来的。
赚钱不易,食物不可浪费。
她终于拿起了筷子,一口接一口的吃饭。
小曼阮桃见她带头,也跟着开吃了,将盘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午饭过后,众人歇息了十分钟,段瑞金带他们去看为阮松安排的工作。
走出小楼,他们从那一圈又一圈的螺旋状泥路走下去,下降几十米才来到平坦的底部。
底部面积大得像足球场,放置着一整套的机器。机器一头堆满矿石,研磨之后放上传送带,运送到下一个筛选环节。
地上躺着一把铲子,段瑞金走过去踩了一端,铲子便腾空而起,被他抓在手中。
他转身抛给阮松,命令他:“以后你就每天站在这里,同他们几个一起,协助矿工卸车,把碎矿铲到传送带上。”
“哼,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就可以铲。”
阮松说着走到石堆旁,铲起满满一铲就要往传送带上送。谁知那矿石太重,他鼓足了力气竟然抬不起半分。
阮松的脸色变了变,咬紧牙关发出了狠劲儿,勉勉强强将那一铲子抬到一半,最后仍然落了下去,铲子都脱了手,重重的掉到地上。
旁边矿工笑话他,“这点活都干不了,还没断奶吧。”
他气红了脸,要跟那人单挑。段瑞金单手抓住他的肩,轻轻松松便让他前进不了半分。
“别人笑话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当你有朝一日足够强大时,他们便只有敬仰你的份。好好努力吧,趁年纪小,还有改变的机会。”
阮松震撼地看着他,仿佛头一次见他似的。几秒之后,他油然而生出一股力量,弯腰捡起了铲子,冲那几个矿工喊:
“将来我一个人顶你们两个!”
他奋力挥起了铲子,阮苏等人则与段瑞金往回走。
她看了眼仍在铲石头的阮松,不禁咂舌道:“真看不出来,你对付他挺有一套,早知道我直接把你交给他了,省得弄出那么多麻烦。”
段瑞金嘴角勾起了别人看不见的弧度,“是啊,谁让你不第一时间想到我?”
他的嗓音依旧是清冷的,可语气里似乎带着小小的埋怨,使得这句话听起来像……撒娇。
段瑞金对自己撒娇……阮苏的表情活像见了鬼,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时,耳边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吓得除段瑞金外所有人都抱住脑袋,接着不远处的矿洞里冒出一阵尘土,几个矿工顶着满身泥土狂奔而出,拼命喊叫:
“不好了!矿塌了!救人呐!”
阮苏下意识看向段瑞金,只见其眸光一沉,率先跑了过去。
矿洞突然坍塌的原因谁也没办法一下子弄清楚,据逃出来的矿工说,里面还有一个人,由于坍塌的时候站得位置太深,没来得及跑出来。
有人在入口处用手电筒照了照,说:“好像已经停止坍塌了,快!搭架子救人!”
矿工们面对这种情况早已能熟练处理,立刻拿来一堆工具,要挖开坍塌下来的泥石,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段瑞金也拿了一把铲子,正要进去时瞥见阮苏等人的声音,低声斥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小心有碎石滚下来,去办公楼待着。”
阮苏头一天来矿上,就遇到这种事,想到很有可能出人命,忐忑极了。
她站在段瑞金身后,盯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小声说:“要不你别进去了吧,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了。”
段瑞金摇头,“不行,你快走。”
“为什么啊?多危险……”
她这是在担心自己?
一股暖流涌进胸腔里,段瑞金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单手抱了抱她。
“段家管金矿一百多年,靠得从来不是别人替我们卖命。放心吧,我会活着出来的,毕竟……”
他露出笑容,“我还要亲耳听你告诉我答案。”
阮苏猝不及防,耳根热了起来。
段瑞金冲小曼使了个眼色,让她带阮苏去小楼,自己与矿工们一起走进漆黑的矿洞中。
矿工们常年劳作,皮肤晒得黝黑,衣服也都是灰黑色的。
他穿着白衬衣走在当中,身材是那么挺拔修长,就像一块混入乱石堆里的玉,或者宝石,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阮苏被带到小楼,说什么也不肯进去,站在门外眼巴巴地眺望洞口,等他出来。
如果他待会儿活着出来了,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告诉他——自己是爱他的,愿意极了当他的太太。
哪怕明知前方是危险,哪怕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哪怕他只是书中的人物。
那又如何呢?
她就是这样的人,肚子疼也要吃冰淇淋,酒量不好也要喝酒,遇到喜欢的人,必然得铭心刻骨的爱一场,谁都别想拦她!
阮苏抓着铁栏杆,爱意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
小曼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了会儿,用手肘碰了碰阮桃。
“想不想打个赌?”
“打赌?”
“我赌不出一年,五太太就会转正,成为二爷唯一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