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老老实实地点头,又咽了口唾沫。
她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点,阮桃心中一喜,不敢狼吞虎咽,拿了一片慢慢吃。
二人是只相差一岁的亲姐妹,原主没被卖时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
阮桃心中对她带着抹不掉的亲近,下意识站到她身旁,看见了她刚才写在账本上的字,面露惊奇。
“大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写字啦?还写得这么好看,当初咱俩的名字都是松宝教咱写的呢。”
阮苏微微一笑,找了个敷衍的借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声聊了起来。
小曼仍站在旁边,离得并不远,却仿佛与她们隔了一座山似的,嘴里还酸酸的,喉咙里藏着话说不出。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吃一个女人的醋。
阮苏本来是她一个人的,虽然有时晚上要借给二爷,但白天总归都是她的。
如今来了个阮桃,看似老实巴交,实则精得很。这不,第二天就缠上太太了。
想到往后自己极有可能成为被冷落的那位,她便没法安静地站着,看了会儿,她对阮桃发出刁难。
“你有没有脑子的?站在账本旁边吃东西,弄脏了怎么办?”
阮桃连忙吞下酥肉,在裤腿上蹭了蹭油,乖乖站回角落里。
小曼嫌弃地看着她,还想挑出些刺来。
阮苏将二人的表现尽收于眼底,等算完账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让账房和阮桃都出去,只留下了小曼。
“来,坐下陪我吃些点心。”
小曼开开心心地坐下了,心里是得意的——看,太太果然还是更喜欢她。
阮苏亲手为她倒了杯茶,递给她时问:
“你对阮桃怎么看?”
她嬉皮笑脸地说:“用眼睛看啊,那么黑,那么瘦,猴儿一样。”
“那你希望她留下来吗?”
小曼喝茶的动作停了半拍,察觉出不对劲来。
“太太,您问些做什么?”
阮苏道:“曾经的我是她大姐,理应照顾她。但如今的我早与阮家断了关系,也就不必再承担长姐的责任。她是否该留在段公馆,得由你这个拿着卖身契的人来考虑,你要是不愿意看见她,就把她打发得远远的,嫁人也好卖掉也好,都是你的自由。可你要是喜欢她,想留着她,就应该视作己出,好好教导她。”
小曼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心中仍然不确定。
“您当真愿意将她完全交给我?”
阮苏微微笑了下,放下杯子握住她的手。
“我相信你定然不会让我失望。”
她仿佛也下定决心似的,用力点了下头。
“好,我懂了,往后我会按照您说得做。”
阮苏打开手袋,拿出一张银票塞给她。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带她去买两身衣服,我还有点账没做完,在这里等你们。”
小曼一向收钱毫不手软的,今日一反常态,居然推了回来,起身笑道:
“既然她是我的人,买衣服自然也该由我出钱。”
“你有钱?”
“又不是给她买绫罗绸缎,几套衣服的钱还是有的,我们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她已出了门,阮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颇感欣慰,继续干活了。
小曼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带阮桃到那大街上,很用心的为她挑选了几套衣裤,还买了奶油冰淇淋给她吃,回来时二人的关系已缓和不少。
从此阮桃就在段公馆留了下来,日日跟着她们做事。有时端茶倒水,有时帮忙老妈子洗衣做饭,干点琐碎的杂活。
她人老实,话不多,手脚很勤快,没多久就彻底融入佣人群中,不似初来那般格格不入。
另一边阮松跟着沈素心,也没听说闹出什么岔子来。阮苏总算不必再为他们的事所困扰,专心经营生意。
转眼又是月底,她拿到了新账目,净利比上个月又高了几千块。
手里一有钱,阮苏的心思就蠢蠢欲动起来,不甘心让钱在银行里放着,非得找出用途不可。
有了赵祝升的帮忙,这饭店的生意比她想象中好做得多,当然其中娄望南的好手艺也出了很大的力。
她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何不一鼓作气再赚一笔大的?
这样等还完段瑞金的钱,她也大可不必离开寒城,而是自己买栋公馆舒舒服服的当家主,无需寄人篱下。
大得怎么赚?自然是开分店。
她忽然想到赵祝升好像很久没出现过了,怀疑与上次自己跟他妈妈的矛盾有关,便特地去商场挑了一块最好的手表,准备送给他示好。
偏偏就在行动的前一天,也就是三十的晚上,阮苏吃完饭准备上楼,有个公馆的杂役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喊:
“来人啊!来人啊!大太太受伤了!”
沈素心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