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是帮教会里的洋人卖的,大约产量不高吧。
阮苏继续向前走,空中飘来一阵甜蜜香味,是旁边的西洋点心店的新蛋糕出炉了。
她已经被烤鸭烧鸡填满的胃又有了新余地,跟着味儿走进店门,站在柜台前排队等待。
店内伙计在分切蛋糕,他有一双漂亮干净的手,握着一张薄薄的铁片,在软绵绵的奶油蛋糕中穿梭。
他手上也有一枚戒指。
阮苏看着他的手,陡然回忆起书房中不堪的测试。
段瑞金……段瑞金……
她胸口憋得慌,两腿发软到站不住,没心思再等蛋糕,匆匆回到车上,抱着手袋深深呼吸。
司机问:“太太,咱们上哪儿?”
阮苏也不知道。
她装了满兜的银票,整条街上除了店面就没有买不起的东西,可是她有哪里能去呢?
想了许久,脑海中浮现出小凤仙艳丽的脸。
阮苏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报出地址,“寒城大剧院。”
司机尽职尽责地把她送到目的地,停在外面等待。
阮苏在剧院已经混熟了脸,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个阔主,并不需要买票点戏,直接报出小凤仙的名,就有人把她领到后台。
小凤仙今天没开戏,在教学徒们化妆。
阮苏捧着茶杯坐在一旁看她们描眉画目许久,眼中流露出羡慕。
小凤仙捏着一支细细的貂毛口红刷,忍不住回头笑话她。
“小祖宗,这是花钱花出了烦恼,觉着我们唱戏倒是美事了?”
阮苏喝了口茶,道:“美啊,人长得美,衣服又美,多让人羡慕。”
小凤仙叹了口气,摇摇头。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光这些徒弟们就吃了多少苦头,看客怎能知晓呢?”
阮苏想想也是,她们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如今才能赚个几百几千块的。
自己在段家白吃白喝,花钱无拘束,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比起那些吃不饱饭的,更是天大的福分了。
小凤仙的一番话开解了她,她放下茶杯道:“我得走了,改天你不开戏,咱俩出去玩呗。”
这话让小凤仙呆了好一会儿,以往只有色眯眯的男客约她出去,哪儿有女客约过?不嫌弃已经很好了。
真是位奇妙的小祖宗。
她含笑答应,阮苏自觉交了位称心如意的朋友,心情更好,笑眯眯地回了家。
到段公馆后听闻两位姨太被扣月钱的事,最后的烦恼也没了,洗漱完吃了晚饭,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里睡觉。
夜深,房门打开,走廊的光照进来。
阮苏惊醒,拥着被子看清进来的人——又是段瑞金。
第6章
他像一个高大的鬼魅,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房间。
一见到他,阮苏白天的自我排解自我安慰都泡了汤,难以自拔地回想起他给她留下的感觉。
男人的手指是修长笔直的,因常年握笔写字长出些老茧,触感粗粝,指根处还套着一枚更加坚硬的扳指。
这样的一根手指钻进软肉里,以不容拒绝的坚定力度前行,直到碰到他想要的东西。
羞耻、颤栗、愤怒……阮苏合拢了双腿,看着他笑都笑不出来。
段瑞金并不需要她笑给自己看,往床前一站张开手,是要她为自己更衣的姿势。
她看着门,想从那道亮光中跑出去,可是卖身契没拿回来,姨太太的身份没解除,除非她跑去深山老林里当野人,不然肯定会被抓回来。
阮苏屏住呼吸下了地,来到他身旁,垂眉顺眼地为他脱衣服。
段瑞金家财万贯,姨太太锦衣绫罗,他本人倒是只热衷于西化的简约打扮,万年都是一件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一条长裤,裤腿被段福熨得笔直妥帖。
要说装饰,除了扳指以外,只有手腕上那块瑞士进口的劳力士金表,总隐藏在他的袖口中散发着光辉,据说一块就能抵得上一座宅子,普通人买都没地方买。
阮苏先帮他摘下手表,小心地放在桌上。
然后脱了衬衫,裤子。
他在矿上工作一天,天气热,衬衫难免有淡淡的汗味,不动声色的侵袭了她的空间。
最后段瑞金只穿着一条短裤,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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