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璧点头,“我不怪她!是我这做爹的无能,才护不住她。”
夏老太公道,“也不怪你,都是没法子的事……但别人可以看不起芳儿,说她闲话,咱们自家人万万不可如此,那孩子已经够难的了……若家里人还要说三道四的话,就是逼着她去死了。我在地底下听着,也是不依的!”
夏明启带头保证,“爹,您放心,我们不会瞧不起芳儿的。我把话放在这儿,往后要是给我听见一句家里人说她闲话,就从这个家里给我滚出去!”
听着一大家子齐齐答应,夏老太公宽慰的点头,“老大你是个厚道人,你将来,会有福报的。”
“好了,我要走了……这辈子,我挣下这么大份家业,也算是风光过,体面过,活得不亏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小珍珍,你是被我和你娘惯坏了……”
“你们若有心,往后替我多看顾些她和芳儿,就算是尽孝了。”
“珍珍啊,是不是爹这辈子赚太多钱,把你的福气占了?怎么你就没能有个儿子呢?”
“安哥儿这么好的孩子,长得也象夏家人,怎么就不是你亲生的呢?叫爹走得不安心,不安心啊……”
“不过你别怕,等我和你娘到了地底下,我们都说好了,都不去投胎。我们会一直看着你,保佑你的。所以爹的小珍珍,你别怕,别怕啊……”
任有再多不舍,夏老太公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到底是带着万分牵挂,渐渐松开了。
带着巨大的遗憾,溘然长逝。
余远志试试脉博,面色悲痛的摇了摇头。
“爹啊!”夏明启扑通跪下,放声大哭。
而夏珍珍悲极攻心,身子一晃,倒头晕了过去。
……
夜已深。
但夏家四下里依旧忙碌得灯火通明,可就算是这样忙碌,对夏珍珍一家子的照顾仍是一等一的。
除了宁怀璧陪着醒来后的夏珍珍,仍跪在灵堂守灵,宁茵姐弟三人都被送到夏珍珍从前的闺房,送上精美的饮食和暖和的被褥。
可姐弟三人谁都没心情吃饭,最后还是宁萍给哥哥姐姐各盛了一碗汤。
“娘那么伤心,咱们可不能生病,让他们操心。都吃一点吧!”
宁茵红着眼圈摸了摸她的头,“萍儿说得对,咱们吃饭!光喝汤可不够,萍儿你再吃个包子。安哥儿,你是男孩子,得吃两个。”
可安哥儿,宁绍棣伸手接了,却不往嘴里塞,难过道,“四姐,我不是已经记在娘名下了吗?为什么外公还要说娘没有儿子?”
宁茵道,“外公不是不信你,是怕你将来的媳妇和儿女,会不拿娘当亲生的婆婆和祖母孝敬。你也别难过,往后你好好孝顺娘,让你媳妇和儿女也孝顺,就能告慰外祖外祖母的在天之灵了。”
宁绍棣难过道,“我不怪外公,我只是心里难过。要我是娘亲生的,外公也不会走得这么不安心了。”
宁茵无话可说,只能摸摸他的头,也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