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陶织沫一怔,没想到莫忘南这么直接,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道,“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我力所能及!还有、你提出的要求不能违背我的意愿。”陶织沫说着又补充了句。
他唇角一弯,凑了过来,“那今日陪我玩游一日。我明日要出一趟镖,可能有点久才回来。”
“哦,你要去多久呀?”
“可能要三个月左右,这趟镖有点麻烦。”莫忘南皱了皱眉,此行事关重要,必要他亲身出马才行。若能召集到那些……那他便有了最坚固的后盾。
陶织沫闻言,顿时觉得心中有些空空的。三个月呢,那可真的是很久了。
“你,记得给我写信。”提起这个,他有些不爽。他离开这大半个月,她居然连一封信都没有。他回来后,还忍不住开口问了蝴蝶,万一是她带话了,可是蝴蝶忘了呢。
只是以蝴蝶那般谨慎的性子,想也没有这个可能。他问的时候,蝴蝶还愣了一下,他当时便觉得有些丢人了,还好那时候并无旁人在场。而且他是以莫忘南的身份问的,丢脸的也非他本尊,如此一想,他才稍稍释怀。
“知道啦。”陶织沫说着入屋将莫其妙抱了出来,“只是我觉得莫奇妙太小了,现在还带不了信吧?”
许久不见,莫奇妙已经长大了不少,此时缩成一团依偎在陶织沫怀中,见了他反而有些怕生了。
“不会,它会闻气味,蝴蝶平日里有□□的。”
“它会把信送到你那里去?”
“它会送给小淘气。”
“这多麻烦呀,直接飞鸽传书不更方便了。”陶织沫嘟喃道,这么热的天气,她可舍不得让莫其妙跑来跑去,万一在地底下刨地刨得中暑晕倒了呢?
莫忘南抿嘴,久久后才憋出一句话,“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还出不出去了?”莫忘南冷脸了。
“算了!就陪你游玩这么一次!”陶织沫松了口,不再追问他。
莫忘南闻言,这才有些满意,一手握住她的纤腰,便将她带了起来。
“喂!”陶织沫忙小声叫道,“我可以自己从府里出去的!”
“丫环太多,不方便。”说话间,二人已经跃上了高墙。
“可是、我还没和蝴蝶说!”陶织沫说话的同时回头一望,便见蝴蝶已经穿了她的衣裳,正在院子里冲她挥手呢。
陶织沫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院中立着的那个人儿就是她的肉身,而她只是魂魄升天了。
莫忘南拥着她,低头悄闻了一下,她的身上有着与以往不同的香味,一股浅淡而清新的药草香掩掉了她平日身上那股隐约而淡雅的百花香气。
“莫忘南,我们去哪?”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如今她一点也不排斥自己,甚至有些依赖起自己来了,莫忘南又觉得心中有些不知是何滋味。他明白自己不能这般下去了,可是却难以戒掉。
他心中不止闪过一次这样的念头:或许,他可以以莫忘南的身份,就这样地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开口说爱她,然后娶她为妻,最后相携到老。可是,真要让她忘掉他们的过去么?要让她就此忘掉南宫辞吗?他又不甘心。
若他是南宫辞,他是否永远都不能开口说爱她了?
不,他可以,可是对于这个前世那般背叛他的女人,他今世又怎会再托付出自己的真心?
前世她逐他出府时,他也不曾恨过她。他当时确实是愤恨地离开了,可当他回过神来后,却是害怕了。他就这么地离开了,府中那些人又会欺负她了吧?她是不是也是有苦衷的?肯定是有人逼迫她了。
可是,后面传来的那些密报,却逐渐地令他心灰意冷。
☆、第90章 逐波楼上
——小姐,你是因为少将军生得好看才喜欢他的吗?
——当然不是啦,他可是少将军。他爹是定国大将军,他娘又是公主。我要是跟了他,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了!他就是个傻小子,谁让他喜欢我!
营帐内,他盯着密报上的字,一语不发。
“大人,得把臂上的腐肉挖出来。”军医递了一块卷好的布条过来。
“不必。”他将密报紧攥在手心,伸出受伤的血淋淋的右臂。
细密的汗在他额上汇集,又聚成黄豆般大小划过他坚毅的面庞。
“我不相信。”他开口,唇色苍白如雪。
“什么?”军医这边刚包扎好伤口,听了他这没来由的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退下。”他的身侧,一个瘦长的青衣男子开口。
“是,军师。”军医连忙收了医箱退下。
“我不相信。”他抬头看他,面庞仍有一丝稚气,双唇翕动而隐忍,拖着病体强行下榻,“我要回帝都。”
男子冷眼看他,任由失血过多的他摔到在满是黄沙的地上,“以你如今的身份回到帝都,不过自寻死路。”
他单手强撑起来,“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若再这般儿女情长,恐难成大事了。”男子声音一冷,“明年她便及笄,若你不能及时回到帝都,你知她的命运。”
他沉默不语。
男子看他一眼,眸色中是隐忍着的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是与不是,你到时回到相府亲自过问便是。我已得了四皇子的保证,在你回到帝都之前,她在相府绝无性命之忧。可是,你也别辜负了四皇子对你的期望。或是将军之仇,你已不想报了!”
他垂眸,又沉默了久久,直到他人终于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后来,他怀抱着越来越微弱的希望,直到两年后,终于回到帝都。可当日的夜探相府,却绝了他最后仅存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