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姝道:“好,翁主一言九鼎,我记着了。”说罢拽了拽缰绳,往回走去。
这厢,苏禧正要扶着听雁的手上马车,见吕惠姝骑马而来,稳稳地停在她跟前。苏禧怔了怔,本以为她方才说一会儿再来跟自己道歉是客气话,未料是真的,开口道:“吕姑娘。”
吕惠姝跳下马背,面上带笑走到苏禧跟前,眼尖地瞅见苏禧站的姿势有些怪,忙收了笑意,问道:“苏姑娘受伤了?是不是方才马惊的时候伤到的?”
苏禧不想小题大做,反正已经不大疼了,何况也不是吕惠姝的错,抿唇笑了笑道:“只是扭了一下,回去躺一躺就好了,吕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吕惠姝到底心有愧疚,从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一个白釉瓶子,递到苏禧手中,“这是我家家传的药膏,专门治疗擦伤损伤,你回去记着上药,应当很快就好了,不会对你留下什么遗症的。”
苏禧接了下来。“多谢吕姑娘。”
吕惠姝道:“谢我干什么?若不是我,你还不会受伤呢。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马平日里都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发起疯了……”吕惠姝的马已经让人带去查验了,这会儿还没有结果,想必应该也快了。
苏禧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宛平翁主,想了想,问道:“吕姑娘为何要与宛平翁主比赛?”
苏禧是晓得宛平翁主的性子的,骄纵不驯,跋扈嚣张,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
上辈子苏禧便被宛平翁主挑过刺儿,彼时她刚好十三岁,去公主府的露华园做客,因生得圆滚滚,宛平翁主便当着众人的面用极其刻薄的话羞辱她。她已经记不清宛平翁主究竟说过什么了,不过想来很难听就是了,不然她也不会至今都对露华园有深深阴影,便是那里的牡丹花开得再漂亮,她也不想再踏进去第二回。
说起这个,吕惠姝无奈地摊了摊手,大大方方道:“我给庆国公府的傅公子递了手帕,不知怎么传到宛平翁主耳朵里了。”宛平翁主便开始处处挑她的刺了,生怕她把傅少昀抢走了似的,其实傅少昀根本没接她的帕子,她就算有心思也是白搭。
“呃。”苏禧怔了怔,话语一塞。
宛平翁主喜欢傅少昀她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茬儿。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宛平翁主对傅少昀情有独钟,最后还是嫁给了别人,傅少昀也娶了礼部尚书的女儿,这其中的纠纠葛葛,苏禧就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吕惠姝浑不在意,扶着苏禧上了马车,“你快些回去吧,好好养伤。哦对了,过几日上元节,我哥哥租了一艘很大的画舫,你可要去我们的画舫上坐一坐?你是苏府的姑娘吧,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苏禧道:“我叫苏禧,家中第九。”
吕惠姝又问了苏禧的生月,笑道:“你比我还小一岁,以后我就叫你禧妹妹吧。”
苏禧说好,“姝姐姐,那我先走了。”
吕惠姝目送着苏府的马车离开,待走远了,才猛地一拍额头想起来,还没问到苏禧究竟愿不愿意去她家的画舫呢。
吕惠姝牵着马回到马场门口,见她哥哥仍旧站在那儿,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忍不住伸出手在吕江淮面前晃了晃,笑话道:“哥哥,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呢?”
心思被人戳穿,吕江淮面上略过一丝窘迫,回头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故作镇定道:“她是苏将军的孙女?”
“哥哥既然想知道,方才自己怎么不问?”极少在她这个冷静持重的哥哥身上看到别的情绪,吕惠姝一直以为他除了习武打拳便没有别的喜好了,今日一瞧,原来还是有七情六欲的。
吕江淮道:“总不好冒犯了人家。”说着继续看吕惠姝,明显等着她回答的模样。
吕惠姝把他捉弄够了,笑道:“正是。爹爹一直挂在嘴边的苏将军,便是苏姑娘的亲祖父,先前爹爹一直说带你去苏府拜访苏将军来着,你借口习武推拒了,怎么样?这会儿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