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郑氏并没有对吕妍怎么样,可是日日这样行往之梁王府于宫中,实在是辛苦,再说时日久了难免生变,她可不想忍不可忍时得罪郑氏,毕竟她是刘卓最尊敬的母妃,上一世刘卓可以为她母妃而杀尽四方,最后疲惫而亡,郑氏在刘卓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得想过法子躲开这种每日请安的局面才行。
吕妍揉了揉额头,吩咐道:“妙玉,你下午去找锦华殿的掌事嬷嬷,就说我最近身子骨不利落,叫殿下去侧妃殿中吧,今晚不要来鸾栖殿。”吕妍话音一落,妙玉妙真一脸惊滞的看来,有些不敢置信,要想她俩可开心着了,女郎没成婚前,殿下便宠着,如今成亲了,殿下何止宠着,简直宠上天了,成好掌中宝,心头肉,跟着这样的主子,再次回到梁王府的两人,那地位自也是不同了,自已的家人也因为两人的关系而受到礼待,多好啊,可是女郎今日这是怎么了?这殿下要去哪儿不去哪儿,这怎么好说去。
妙玉忙劝慰:“女郎,殿下在外公事繁忙,平时在锦华殿又不让丫鬟婆子近身,如今陈大将军又不在府上,女郎不帮着操操心,就怕殿下不会自己照顾自己,若是再像元日那番,怕是……”
吕妍的额角更痛了,依着刘卓的性子,肯定又在大殿上守着了,这天寒地冻的的确不妥,只好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再也不想说话。既然主子不再开口,显然这事儿是不用去通禀了,两人放下心来,高兴的合不拢嘴。
☆、晨时请安
回到梁王府,刚入鸾栖殿,就见刘嬷嬷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好,吕妍看在眼里,没有立即发话,而是待下人退下,才叫住了刘嬷嬷,问道:“说吧,可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刘嬷嬷行了一礼,回禀:“王妃娘娘,今日黎管家传话,说夏侧妃娘娘以后掌管府中中馈的事情,因府中余钱不多,以后各房各院都要节减,连着鸾栖殿也节减上了,实在是让奴婢……”
“夏侧妃掌中馈之事,本宫是同意了的,然而府中诸事由夏侧妃管理,她说要节减便节减罢,咱们殿中只管听着便是。”吕妍说的清清冷冷,可座下刘嬷嬷却眼圈一红,跪下道:“王妃娘娘可是不知,节减别的还好说,偏是鸾栖殿里的熏香,还有娘娘往日钟爱的香茶也一并减了去,怕是用不到月尾,还有殿前的小厨房也给撤了,有下人与芙蓉殿那边的宫人交好,听到了实情,他们说……”刘嬷嬷停顿了一会,才鼓起勇气接着说道:“说娘娘每日都进宫,午膳便在宫里用罢,晚膳便向膳食司点菜便可,也免得浪费。”
这是要激怒吕妍,然而吕妍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刘嬷嬷心有不甘的下去了。
吕妍吩咐妙真,道:“你去查查鸾栖殿到底还少些什么,起个清单,再加上本宫写的,一并拿去城西的梅花庄,再有拿上殿下的令牌,去清玄楼把那个做菜最好的厨子给本宫请来,以后就留在鸾栖殿的小厨房吧。”
妙真听后,只想伸手拍掌,真是妙,太妙了,于是开开心心的领命去了。
待妙真走后,吕妍接着又吩咐妙玉道:“你去芙蓉殿传话给夏侧妃,便说是本宫说的,以后鸾栖殿小厨房里所有的费用全部记在本宫的名下,不需用府中半两银子。”
“是!”妙玉含笑点头,领命而去。
吕妍既然给了这权力,便没把这事放在眼中,吕妍歪在美人榻中,冷笑了一声,夏氏也就这点手段,说起来这梁王府的茶她还喝不惯,每年分配下来的那点碧螺春根本不够,刚才的清单里便特别注明了这新血茶,熏香却用的是西域进来的名香,以为这样就让她窘迫了?
那两家怕是没有摸出阿奴几人的来历,她平日里不想奢华,如果要奢华起来,倒也可以让她们瞧瞧,不过吕妍的清单里也没有写得太多,低调一点,还是自个舒服就好了,这个时候也不想去刺激那两家。
晚上刘卓来的时候,吕妍想起这几日的辛苦,有些郁郁不快,她服侍着刘卓洗漱完毕,两人穿着里衣各自躺在床上,吕妍没打算开口讲话,刘卓见状伸过手来,把吕妍的头枕入臂膀中,身子靠近缠紧,这才满意,另一只手无所事事,便把玩着吕妍乌黑的长发。
吕妍在他怀里有些不太开心,刘卓似乎也有心事,却没有注意到她,玩着手中柔软的发尾,似乎玩上了瘾,时不时把发尾拿起,在下巴扫了扫,带着轻微的刺,有些痒,他玩了两下,又把发尾扫在吕妍的耳垂上,吕妍正生着气儿,就觉耳朵一痒,忙缩了缩脖子,刘卓低低一笑,那笑声如那涓涓流水般动听,还真是能拔乱她的心弦,明明前一刻还想着要气他一阵的,后一刻却被他孩童般的嬉戏给打乱了。
刘卓见状,含笑俯身,带着清凉的唇含住了吕妍厚实的耳垂,一下没一下,似在逗着玩儿,吕妍又好气又好笑,耳垂是吕妍最敏感的地方,被他这么一拔弄,再也受不住了,缩着脖子躲避,接着发出咯咯咯轻润的笑声,“异,别闹了,别……”
刘卓似不曾察觉,他哪儿也不去,就轻咬着她的耳朵不放,那温热的呼吸声,吹入耳洞,实在让人心痒难耐,吕妍受不住了,便伸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把头理在他的胸口,脑袋不停的转动,口中求饶:“别,我怕痒,我怕……”
缩着缩着,吕妍越来越往下,一个追一个逃,不知不觉,吕妍整个身子占入了被窝,只听到刘卓惊呼一声,停了下来,藏在被窝里的吕妍也是脸红脖子粗的,动都不敢动一下了,其实她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只是那时只是一味的去讨好,如今两人已然成这样,吕妍犹豫了一会,便闭着双眸,羞红着一张脸,含了上去……
第二日起身,两人都有些晚了,昨夜折腾的太狠,吕妍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刘卓却有些眷念着这温乡软玉的被窝,直到黎管家来后院叫人了,刘卓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见吕妍好不容易撑不起来的身子,刘卓上前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呢喃:“娇奴便在床上等着我罢,我去去便来,母妃那儿晨时请安,我下朝后再向母妃解释一下,你今日便不必去了。”
吕妍原本还想起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了回去,也好,就让刘卓去说吧,她知道明日见到郑氏定会发好大一通脾气的,不过明日的事明日再想法子应付,今日真的是再也没有丁点力气了。
刘卓自己穿上衣裳出了门,吕妍便安心睡下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午时,直到刘卓下朝归来她才起身。刘卓亲自吩咐膳食司做了几道美食,两人粘在一起用了午膳。
第二日,果然如吕妍所料,刚入朝云宫,安于便候着了,见到安于,吕妍便心下明了,今日夏氏与佘氏也跟了来,吕妍是做了心里准备的,昨日两人对她使出的招数却被她四两拨千斤的给挡了回去,落了夏氏的面子,今日来又要借题发挥吧!
就她吕妍没有沾亲带故的靠山,没法子,打算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样忍着吧,她毕竟也是郑氏的儿媳,不管怎样,也不会做得太过份的,只是压压她的势头而以。
三人进了殿,郑氏看到夏氏与佘氏,原本阴郁的脸一下笑颜展开,忙向两人招了招手,两人碎步过去,缠着郑氏,长辈晚辈,其乐融融,把吕妍晾在了一边。
吕妍也不恼,独自上前行了礼,见郑氏不唤她起来,便也就跪在了那儿,然而那两人在郑氏身边跪坐着,就这样看来,吕妍似不只在跪郑氏,还有这两人,夏氏微抬眸,唇角一勾,看了吕妍一眼,见吕妍依旧面色不改,目光一冷。
跪了好一会,郑氏似乎才想起她似的,看着吕妍,面色就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吧!本宫可不敢让你多跪,免得我那皇儿又跑来问责于本宫,昨个儿偷懒不来,还真会打算盘呢,皇儿上早朝,为着那朝廷上的事情辛苦,却还要代你来朝云宫里请罪,若不是看在皇儿的面子上,本宫可不会这么轻意的饶了你,但你也要自重,怎可以三番两次的挑战本宫的底线,不会再有下次,吕氏你可听好了。”
吕妍原本起身的忙又跪下,“儿媳谨尊母命!”
“嗯。”郑氏不再看她,与两位侧妃话起家常。
安于摆来软凳,却放得离郑氏有些远,吕妍装作没看见,面色不变的上前坐下,危襟正坐,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殿外传来,“皇上驾到!”,殿内几人忙起身迎驾。
吕妍跪于郑氏身后,直到皇上扶起郑氏,才发话:“你们也都起来吧。”
吕妍起身。
皇上与郑氏相携走上上座,吕妍依旧在先前的软凳上坐了下来,安于又摆了软凳就在吕妍对面,两侧妃坐下。
“王妃也在。”皇上忽然开口。
自上次吕妍耍了点小心计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皇上,此时被他问起,吕妍忙起身又行了一礼:“儿媳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刘哲点了点头,看着一身鹅黄的吕妍明艳动人,那眉目间与郑氏依旧有几分相似,想起那晚,那一身娇巧的打扮,不觉精神有些恍惚了起来,她若是那样打扮起来,的确与郑氏入宫时一模一样,若不仔细分辨还真的难分真假。
吕妍起身回到座位上。
没想今日皇上难得抽得半日闲,决定留在朝云宫里用膳。
吕妍原本烦闷的心思,因为皇上要留下来用膳而心思活洛了起来,先前不是老想着得想个计谋出来解决了这晨时请安的问题,这不机会就来了,吕妍心念一转,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若是利用得当,倒还真是条好计谋。
用膳的时候,吕妍依旧是站在郑氏后面,如今不只服侍郑氏,当然还有刘哲。
刘哲见吕妍站在了身后,微微一愣,回头望了一眼,颇是不解的看向郑氏。
郑氏抿唇含笑,说道:“安于说这民间的儿媳都这般伺候婆婆的,我成日在宫中也想尝尝那民间的婆婆是什么滋味儿。”
刘哲哈哈大笑,伸手握住郑氏的纤手,裹在手中,笑道:“你啊,这点子还真多,可是苦了梁王妃了。”
“她自个儿也愿意,臣妾便想着也好吧,卓儿事忙,就由她代他尽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