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节(1 / 2)

许乐天低头拨了拨咖啡杯里的勺子,“我走了,律所还有事,单我已经买了。”

高惠和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许乐天转身离开,像一滴水落入海洋般地步入人群,她心里骤然升起一个想法:就算是蒋世襄,也未必抓得住许乐天。

只是她没想到,许乐天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展现他的不可捉摸。

许乐天死了,在他二十九岁时,突发心脏病猝死在他的事务所里。

又是葬礼。

高惠和远远地看着坐在长椅上的蒋世襄,瞬时好像时光发生了倒流。

高惠和对自己的男友道:“我去跟他说两句话。”

男友体贴地点了头。

高惠和慢慢走近蒋世襄,“你……节哀。”

蒋世襄沉默地坐着,高惠和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平静的绝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蒋世襄。”

蒋世襄抬起一根手指,“嘘,别吵。”

高惠和不由安静下来,她也不想劝蒋世襄什么,这种事外人实在很难感同身受,只能选择转身离开,给蒋世襄一点自己的空间。

“世襄,”蒋世襄口中发出温柔的声音,那语气声调几乎与许乐天一模一样,“我好累,我们回家睡觉吧。”

蒋世襄自言自语道:“再等等吧,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再回家。”脸上面色一变,又是个狡黠的笑容,“他们好傻,以为我死了。”

“是,他们都被我们骗过去了,”蒋世襄面上洋溢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们明明是永远在一起了。”

我好幸福,你呢?

我也是。

第340章 典狱长1

雪白的烟雾从薄而锐利的唇间吐出,男人英俊的侧脸影绰模糊, 眼睛微微垂下, 因为睫毛过分浓密修长,平白在这张严酷的脸上增添了一丝缠绵, 修长有力的指尖夹了一支细长的白烟,光影流转在他面上映出一个朦胧的弧度, “我真对你们的办事能力感到失望。”

“狱长,您放心, 何单海绝对脱不了身。”下首的人从牙缝里抖出声音道, 面对男人时感受到的强大压力令他汗如雨下。

“绝对?”宋慈玩味地笑了笑,“你昨天说……何单海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医院。”

下首的人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请、请狱长处罚。”

宋慈转过身,慢慢走到跪着的人面前,抬起一只脚,他脚上穿着一双精美的巴洛克鞋,雕花雍容而繁复,一尘不染,“好看吗?”

“好、好看。”下首的人忙不迭地拿衣袖给他原本就干净得发亮的鞋面擦拭了两下, 讨好地抬头对宋慈讪笑了一下。

典狱长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干净得一丝不苟,黑色的西服没有一丝褶皱, 就连胸前口袋的手绢也是整整齐齐。

宋慈低声道:“那么……我就用这双鞋……”柔和的话音顿住,宋慈单腿骤然发力,一脚踢了过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传来,跪在地上的人脖子歪到一边,竟是被宋慈这一脚硬生生地踢断了脖子。

宋慈慢慢收回腿,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心想:废物。

“咚咚。”

“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先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面不改色道:“狱长,合心会的谢主席来访。”

“什么事。”宋慈淡淡道。

“谢主席是何灵的未婚夫,何灵……是何单海的姐姐。”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百叶窗照在宋慈的脸上,一层一层地将一张英俊严酷的脸分割成了数块,每一块都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霾,宋慈拿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会客室,五分钟。”

他得换双新鞋。

全国最可怕的监狱拥有一间极为奢华舒适的会客室,手工鳄鱼皮沙发,脚底天然的化石瓷砖勾勒出远古时代弱肉强食的瞬间,漆黑的墙面闪烁着金属的幽暗光泽,若隐若现地反射出沙发上清瘦的身影。

会客室的门开了。

宋慈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头顶,然后那位谢主席缓缓站起转过了身,很出乎宋慈的意料,这位在政商两界都颇有分量的谢主席面色苍白一脸病容,细眉秀鼻,神情温和可亲,手上还拄着一根拐杖,他看上去很年轻,神情却很疲惫,“你好,鄙人谢乐天。”

“宋慈。”宋慈微笑道,他的笑容和声音都很克制,因为面前的谢主席看上去脆弱的似乎只要他声音稍微大一点都能被震碎了。

谢乐天微笑道:“是唐诗宋词的宋词吗?”

“不,”宋慈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扇动,“是慈悲的慈。”

谢乐天来保何单海。

何单海在葛南被捕,罪名是走私,何家有无数个儿女,何单海在其中微不足道,何元生直接放弃了这个小儿子。

入狱前何单海因为突发哮喘住院,在他住院的第二天,医院发生枪击案,何单海被打中了三枪,但是命大的出奇,三枪都避开了要害,现在人在市立三医院重症监护,荷枪实弹重重保护。

没人愿意出面去捞何单海,一是不值得,何单海没那么大的价值,二是不敢,何单海要入的是中顶监狱,那里有一位令政界大鳄都闻风丧胆的典狱长。

谢乐天本也不会来,何灵来求他,他也同样不肯。

但是乐天来了,何灵哭得快要虚脱时,乐天答应了下来。

乐天:这个典狱长设定这么吊,我怀疑他是男主,我一定要来看看,于是拖着谢乐天这随时都要嗝屁的病体跑来看男主。

系统现在好像是管不了他,就专门给他设置障碍。

这个谢乐天是一位玲珑心思的大佬,天生体弱多病,简直就是个男版的林黛玉,吹一吹风就头疼脑热,吃错一点东西就会胃出血进医院,走两步就会喘,躺一会儿又胸闷,总之活着就是受罪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