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程凤凰的指示,钟华勋硬着头皮说道,“黄金将身负重伤,到现在都没苏醒,若是这么长途跋涉,恐怕对伤势不利。”
周天点点头,并没有否定钟华勋的话,而是顺势说道,“钟兄所言有理,可见你们同僚之间也是情比金坚,不过这些我也想到了,已经找了远近闻名的神医,到时候先把黄金将伤势稳定下来,再找信得过的人送回京去。”
旁边的一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反正都要先在杭城暂时养伤,不如周大人告诉我们神医在哪,我亲自接他去黄金将身边,待醒来之后再让他找您。”
程凤凰点头表示同意,知机的附和道,“这样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既不耽误继续捉拿康雷,又能把黄金将妥善处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我意思是把你们都捆起来严刑逼供,可惜京城不一定允许。
这个想法早期一直在周天脑海中回荡,可惜被穆阳婉言劝阻,毕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若是这么强来,京城肯定不会同意。
“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是监正总觉得过意不去,必须让我亲自照料,这样才能显得钦天监体恤下属。”周天见对方软的不吃,再次搬出后台来压制,眼神也已经变得难以捉摸,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压迫感十足。
程凤凰却并没有被周天唬住,寸步不让的说道,“毕竟人是一司的,身为副司长我责无旁贷,既然是监正意思,那我就修书一封,感谢他老人家的好意,也让监正知晓情况,好不做无用之功。”
周天闻言一愣,就是说我做无用功呗,软的不吃硬的也往外吐,这娘们是铁了心要死扛到底啊。
程凤凰是不得不扛,康雷曾经说过,只要挺几个月,鱼迩便会重新出现主持大局,所以现在只能顺势而为,你说是监正的意思,那我就直接求监正改变主意,这总没错了吧。
穆阳冷冷旁观半天,周天的做为不可谓不老辣,但是想不到程凤凰如此油盐不进,现在更加坚信他们有问题,正要出言呵斥,却被周天在桌下轻拍一计,示意他不要撕破脸皮。
“这是何必呢,监正关心下属,这可是天大的恩赐,这么一来二去的不顺应形势,倒像是不识抬举似的。”
周天淡淡说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做出补充,
“哦,对了,京城不光关心黄金将,对你们三个也是关爱有加,已经着人把你们的父母兄弟,七大姑八大姨,都请到京城享福了。”
“什么?接他们做什么!”程凤凰眼中精芒一闪,大惑不解的问道,隐隐露出一丝惊慌。
就不信治不住你个小娘们,还好老子早有准备,否则真拿你没办法,周天面露得意之色,好整以暇的说道,“当然是请回京保护,以免康雷那厮徇私报复,监正他老人家宅心仁厚,只要跟你们沾亲带故的一个都没放过,就差把父老乡亲都搬过去了。”
穆阳听的心惊肉跳,身在钦天监这么久,暗中做些见不得光的事避免不了,但是把什么脏水都往监正身上泼还是头一回。
一语说完,一司三人心情各异。
钟华勋脸色铁青,想到的是自己偷偷娶的媳妇,还有刚刚出生的幼崽,现在恐怕都被带到京城,因欺骗钦天监本就沉重的思绪,此时更是忧心忡忡。
一眉道人倒是好一些,因为进入钦天监之前就是出家人,所以没有太多红尘牵绊,家中虽然还有兄弟姐妹,但也比钟华勋要从容许多。
最难受的要数程凤凰,她本就出生在一个小家族,虽然不如八大家族那么庞大,但在巴蜀本地也算小有名气,族内子弟众多,若是因此遭受牵连,恐怕会招来灭顶之灾,想到这里程凤凰忍不住心中暗骂:卑鄙!
卑鄙是卑鄙,但效果确实也挺明显,看着三人沉默不语,周天更是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怎么样,感动么?”
一语双关,就问你敢动不敢动!
若是此时再不确定有问题,程凤凰也不用出来混了,眼里透出无限杀机,嘴上却乖巧的说道,“周大人有心了,得您如此关怀,属下感激不尽,一定牢记于心,以后再做报答。”
还敢威胁老子?就不怕老子猥亵你?周天胜券在握,不屑的哼笑一声,“凤凰不用客气,这都是应该做的,所以现在该说说黄金将在哪了。”
程凤凰明白这是怕自己灭口,刚刚确实也闪过此念,但好歹是同僚一场,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正在天人交战却被当场问了出来,只能暗暗狠下心,做最后努力道,“我这就去把人给您送来。”
“怎么还这么客气,眼看就该吃饭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个机会请客,咱们在这等着,让穆老跑一趟就行。”周天若无其事的说道,根本不给他们动手脚的机会。
见穆阳咄咄逼人的看着自己,程凤凰知道事不可为,几十口子亲戚在钦天监手上,容不得她任意胡来,只能无奈把藏身地点告诉穆阳。
穆阳立马出去接人,留下周天独自与三人对峙。
周天倒也说话算话,伸手招来小二,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客客气气的请三人用餐。
程凤凰他们哪有心情吃东西,勉强塞进嘴里些食物装样子,也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周天今日占尽先机,心情自然也是无比美妙,兴致高昂的边吃边让,根本不管三人哭丧的脸。
程凤凰脑中转着许多应对方法,例如不管眼前周天阻拦,带着三人回去阻止穆阳,又或是直接把周天活捉,以此做为要挟来拖延,但想到最后都被自己否决,钦天监的作风她很清楚,如果撕破脸皮,只会加速事态恶化。
最终只能苦笑摇头,无奈的说道,“周大人,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咱们总共也没见几次面,能有什么误会?”周天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为何周大人处处戒备,似乎对我们很不信任。”程凤凰继续问道,想试探周天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在今天之前,周天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让杜斌暗中监视也好,把黄金将接到手中问话也好,都是基于第一次见面时,因对方言语含糊而产生的怀疑和猜测,而这次的见面只是坐实了想法,程凤凰的诸般不配合,无疑让事情越发清晰,试问若是心中没鬼,谁敢轻易拒绝监正的好意。
“替公家办差,当然需要事事想周全,我也是身不由己,所以凤凰就别乱想了,吃完这顿饭老老实实等候差遣就行。”周天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大堆,到了也没说到点子上。
对于周天的称呼,程凤凰也懒得再计较,点点头便不再言语,桌上再次寂静,只留下周天一人的碗筷交击之声。
直到穆阳回到客栈,周天才再次开口说话,毫不避讳的询问黄金将伤势。
在穆阳口中得知,人确实伤的不轻,经过这老监人的初步查看,黄金将浑身上下有三处伤势,但造成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后脑勺曾被法术击中,看样子一时半会依然不会改善。
既然人已经到手,那就是今天的目标达成,周天也已吃饱喝足,便若无其事的说道,“吃差不多了,我们还有点事需要再出去一趟,三天内穆老会提前给你们消息,到时候在这汇合,咱们一起去抓康雷那小叛徒。”
三人答应下来,脸色更加难看,其中的钟华勋简直都快哭出来了,临走时眼神复杂的看着周天和穆阳,似乎内心已几近崩溃。
周天看在眼里,明白这小子怕是要二度叛变,只是现在并没有合适机会,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与他们一起走到街上,然后才施礼告别,各奔东西。
待三人走后,穆阳忍不住拍了个响亮的马屁,“周兄弟好手段,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黄金将夺回手中,如此一来咱们就无后顾之忧了!”
周天呵呵一笑,语带深意的说道,
“哪有什么软硬不吃,若是不从只能说明还不够硬,这回倒要让程凤凰见识见识什么叫硬。”
周天精神抖擞的站在大堂,清早的无衣巷各位清净,吩咐吴笛喊来两监人,便准备开始抓紧行动。
杜斌穆阳应召而出,一个比一个精神萎靡,直到看见周天后,才纷纷被他影响,自然的打起精神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行事细节。
刚好今早京城钦天监也送来回信,信中言明一司所有成员亲属都已找到,现在京城接受控制,而周天关心的名单之事也给出回复,确认并未向一司透漏,并让三人放开手脚,与案相关之事可自行定夺,一旦发现有人叛变,任意行使先斩后奏的权力。
听穆阳说完来信,周天心中就更有底了,直接吩咐按原计划行事便可,周穆二人在明吸引注意力,而杜斌则暗中监视程凤凰,先确定他们是否和康雷保持联系。
杜斌已经掌握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自己是重点所在,表情严肃的轰然领命,与穆阳一样,不经意间也把周天当做了领导,平级转换为上下级,不光没有丝毫不适,还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简短的小会开完,言简意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会后穆阳便去联络程凤凰,约他们申时一刻在老地方会面。
而杜斌则一番乔装打扮,早早赶到碰头的客栈,隐藏在街上人群之中,准备好一切暗中跟踪的准备。
……
周天和穆阳提前安坐在客栈堂内,稀稀拉拉几桌客人刚好起到掩护的作用。
刚到申时,程凤凰就带着两位下属如约而至,一番寒暄后,不等周天开口,程凤凰已急不可待的询问这几日进展,似乎对两人的去向很是好奇。
周天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大的进展,不过康雷的行踪已经大致掌握,等确认无误后,便可以直接行动抓人了。”
几人齐齐大惊,程凤凰连忙转变脸色,故作镇静的问道,“那是最好,周大人果然非同寻常,才几天过去就有此成果,不知康雷现在何处?”
周天呵呵一笑,丝毫不急的说道,“刚刚不是说了么,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到时候再说。”
程凤凰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周天是真的找到线索,还是故意这么说以应付自己。
若是应付倒还罢了,就怕周天是故意使诈,那事情就复杂多了,程凤凰不得不慎重应对,毕竟她昨天刚刚和康雷联络过!
事实虽然不像周天猜测那样,但也相差不远,因为康雷伤人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一是为转移京城注意力,不让他们紧盯着鱼迩不放,二是形势所迫,如果让康雷回京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程凤凰虽然不知鱼迩下落,但康雷却是唯一知情人,关于这一点康雷并没有对程凤凰隐瞒,不过关于鱼迩下落,他始终不肯透漏半点消息,只说这是鱼司长的意思,他们若是忠心无二,便不要再追问缘由,而是要尽力帮忙掩盖。
对于康雷的为人,程凤凰极其了解,从混出名堂开始便追随鱼迩,鱼迩对他不光有知遇之恩,还曾救过他性命,若说对钦天监不忠,程凤凰还能勉强接受,说会对鱼迩暗藏祸心,那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这件事除了重伤的黄金将,他们三个都知道,原因也正如周天猜想,黄金将并不是巴蜀之人,虽然一直以来深受鱼迩重用,但总不及其他四人那么信任。
除此之外还有个不得不顾忌的理由,就是黄金将进入一司之前,便混迹在钦天监监察堂,人际关系复杂,江湖背景混乱,不能排除是高太公安插在一司的线人。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三人一致决定,不光要把此事瞒着黄金将,还有必要让人失去说话能力,好把走漏风声的危险降到最低。
这么多心事汇聚在程凤凰脑中,哪能轻易相信别人,更不会有多好的心境,只能故作轻松的说道,“谨慎是好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嗯对,你们也得帮忙,不能老这么闲着,京城的意思是把黄金将送回去,好歹是因公负伤,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寒了监人们的心。”周天语重心长的说道。
程凤凰听的眉头紧皱,偷偷看了钟华勋一眼,示意让他说话。
此时三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周天说了半天却什么都没交代,不光如此还直奔主题,要把伤员带走,以现在的情况,一旦黄金将苏醒,当日情况便会浮出水面,虽然几人尽量做到不留破绽,但谁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周天精神抖擞的站在大堂,清早的无衣巷各位清净,吩咐吴笛喊来两监人,便准备开始抓紧行动。
杜斌穆阳应召而出,一个比一个精神萎靡,直到看见周天后,才纷纷被他影响,自然的打起精神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行事细节。
刚好今早京城钦天监也送来回信,信中言明一司所有成员亲属都已找到,现在京城接受控制,而周天关心的名单之事也给出回复,确认并未向一司透漏,并让三人放开手脚,与案相关之事可自行定夺,一旦发现有人叛变,任意行使先斩后奏的权力。
听穆阳说完来信,周天心中就更有底了,直接吩咐按原计划行事便可,周穆二人在明吸引注意力,而杜斌则暗中监视程凤凰,先确定他们是否和康雷保持联系。
杜斌已经掌握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自己是重点所在,表情严肃的轰然领命,与穆阳一样,不经意间也把周天当做了领导,平级转换为上下级,不光没有丝毫不适,还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简短的小会开完,言简意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会后穆阳便去联络程凤凰,约他们申时一刻在老地方会面。
而杜斌则一番乔装打扮,早早赶到碰头的客栈,隐藏在街上人群之中,准备好一切暗中跟踪的准备。
……
周天和穆阳提前安坐在客栈堂内,稀稀拉拉几桌客人刚好起到掩护的作用。
刚到申时,程凤凰就带着两位下属如约而至,一番寒暄后,不等周天开口,程凤凰已急不可待的询问这几日进展,似乎对两人的去向很是好奇。
周天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大的进展,不过康雷的行踪已经大致掌握,等确认无误后,便可以直接行动抓人了。”
几人齐齐大惊,程凤凰连忙转变脸色,故作镇静的问道,“那是最好,周大人果然非同寻常,才几天过去就有此成果,不知康雷现在何处?”
周天呵呵一笑,丝毫不急的说道,“刚刚不是说了么,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到时候再说。”
程凤凰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周天是真的找到线索,还是故意这么说以应付自己。
若是应付倒还罢了,就怕周天是故意使诈,那事情就复杂多了,程凤凰不得不慎重应对,毕竟她昨天刚刚和康雷联络过!
事实虽然不像周天猜测那样,但也相差不远,因为康雷伤人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一是为转移京城注意力,不让他们紧盯着鱼迩不放,二是形势所迫,如果让康雷回京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程凤凰虽然不知鱼迩下落,但康雷却是唯一知情人,关于这一点康雷并没有对程凤凰隐瞒,不过关于鱼迩下落,他始终不肯透漏半点消息,只说这是鱼司长的意思,他们若是忠心无二,便不要再追问缘由,而是要尽力帮忙掩盖。
对于康雷的为人,程凤凰极其了解,从混出名堂开始便追随鱼迩,鱼迩对他不光有知遇之恩,还曾救过他性命,若说对钦天监不忠,程凤凰还能勉强接受,说会对鱼迩暗藏祸心,那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这件事除了重伤的黄金将,他们三个都知道,原因也正如周天猜想,黄金将并不是巴蜀之人,虽然一直以来深受鱼迩重用,但总不及其他四人那么信任。
除此之外还有个不得不顾忌的理由,就是黄金将进入一司之前,便混迹在钦天监监察堂,人际关系复杂,江湖背景混乱,不能排除是高太公安插在一司的线人。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三人一致决定,不光要把此事瞒着黄金将,还有必要让人失去说话能力,好把走漏风声的危险降到最低。
这么多心事汇聚在程凤凰脑中,哪能轻易相信别人,更不会有多好的心境,只能故作轻松的说道,“谨慎是好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嗯对,你们也得帮忙,不能老这么闲着,京城的意思是把黄金将送回去,好歹是因公负伤,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寒了监人们的心。”周天语重心长的说道。
程凤凰听的眉头紧皱,偷偷看了钟华勋一眼,示意让他说话。
此时三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周天说了半天却什么都没交代,不光如此还直奔主题,要把伤员带走,以现在的情况,一旦黄金将苏醒,当日情况便会浮出水面,虽然几人尽量做到不留破绽,但谁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周天精神抖擞的站在大堂,清早的无衣巷各位清净,吩咐吴笛喊来两监人,便准备开始抓紧行动。
杜斌穆阳应召而出,一个比一个精神萎靡,直到看见周天后,才纷纷被他影响,自然的打起精神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行事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