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如梦令(1 / 2)

吩咐慧泛开始收拾东西,顿寂不放心的问道,“慧面怎么了?可是法事有何遗漏?”

慧面闻言摇了摇头,疑神疑鬼的说道,“刚刚听到那边有声响,你们没听到么?”

其他人纷纷摇头,都忙着念经呢,哪有空听动静。

见慧面依然不肯收回目光,顿寂说道,“若是觉得不对劲,你过去瞅瞅不就行了,在这能看出什么来。”

远处的杜斌听到这,吓得大头都差点插进土里,整个身子再次悄悄放低,两手撑地屁股撅的老高,半个身子都快贴到地上,生怕真把人惹过来。

好在慧面摇了摇头,谨慎的说道,“大半夜的,万一是闹鬼呢。”

一语即出,吓得其他人纷纷安静下来,惊疑的看向杜斌藏身处。

慧泛本就有气,现在自己忙着收拾东西,没人帮忙不说,竟然还有心思跟鬼较劲,更是怒火中烧。

即有心表现自己比大师兄优秀,也想借此撒撒心中的怨气,慧泛也不收拾了,不屑的冷哼一声,快步向黑暗处走去,语带不屑的说道,“有什么怕的,不知道是耗子还是猫呢,把你们吓成这样。”

练体这么久,不光头脑简单了,胆子也越来越大,到底是无知者无畏。

走到草丛附近,慧泛大声说道,“这哪有鬼,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

杜斌就在慧泛身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屁股虽然露在外边,但好在绑的有树叶掩护,所以也没有暴露。

慧泛说完还觉得不过瘾,见众人被自己震住,便索性再向前两步,继续表现道,“就算有鬼又能怎样,我怕他个卵。”

这两步可不得了,杜斌的手指就在地上,刚好被慧泛踩个正着,疼得他张嘴就啃上大地,借此阻止差点发出的惨叫。

由于做法事用了不短时间,慧泛一直就憋着一泡尿,此时夜深人静,见面前还有一处低矮草丛,简直是天赐良厕,慧泛被勾起尿意,也不再憋着忍受,褪下裤子回头望向众人,不屑说道,“我让你们看看有鬼没鬼。”

说完便大大方方的开始放水,发出一阵哗哗的声音。

都这么着了,和尚们终于不再疑神疑鬼,心想慧泛算是练废了,神功成没成不知道,这脑子肯定是越练越少。

确定没鬼祟之后,顿寂也松了口气,但是看着慧泛这没素质的举动,心里不大自在,只能出言打断这出闹剧,皱眉道,“行了行了,尿完赶紧走吧,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

慧泛移回目光,看着自己汹涌的放水,心中很不服气,自己都表现的这么胆大,却连句赞赏都没有,若是换做慧面早就夸出花来了,闷闷不乐的自言自语道,“连个鬼都没有哪来的人。”

这时众和尚忽然倒抽一口凉气,纷纷发出惊疑的声音,慧泛再次回头看向众人,发现他们脸色苍白看着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原来地上的杜斌吃痛之下张嘴啃地,没想到这壮和尚却如此放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尿尿,热浪浇在身上,本来还能忍住,但是随着越尿越多,杜斌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咬满土壤的嘴里顺势也变得腥臊潮湿,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大受侮辱之下哪能忍住,也顾不上被看见身子,当即抽回手指,缓缓站起身来,目露杀机的看向身前的慧泛。

这厮由于回头查看同门,竟然没发现异样,还不知不觉的继续撒尿,全都浇在了杜斌遮羞的树叶上。

看着师兄师弟惊惧的面孔,竟然连一向稳重的师父都蹦蹦跳跳,慧泛大惑不解,直到众人纷纷指着他身后尖叫,“鬼啊鬼啊,草里真有鬼啊!”

慧泛茫然收回目光,发现一个身上长树叶的男子,正站在身前死死盯着自己,顺着头发还在不断流水,此时呲牙咧嘴全是淤泥污渍,狰狞的模样让人见之发怵。

尿尿声戛然而止。

慧泛的斗鸡眼好不容易聚焦成功,盯着这衣不蔽体的怪物瑟瑟发抖,看来还是个淹死鬼。

近在咫尺根本容不得慧泛多想,连动都不敢动更别提跑了,对视半天后,才颤抖着说道,“真……是鬼啊?我有佛祖保佑,你可不能碰我啊。”

杜斌呸的一声,吐出口中污泥,还没等他说话,慧泛就两眼一翻朝后倒下,水流声再次响起,硬生生先吓昏一个。

顿寂本准备撒丫子跑路,可秘密武器已经落在怪物手里,若是不管不顾实在于心不忍,便高声宣唱佛号,然后吩咐其他弟子前去救人,“徒弟们不用怕,我宗之人自有金光护佑,快去把妖怪速速拿下!”

慧面两腿直打摆子,虽然也吓得不轻,但自己身为释门中人,又是大师兄,哪能不战而溃,便传递下去颤声说道,“师弟们不要怕,我给你们压阵,上!”

眼看师父师兄说的漂亮,却都站在原地不动,剩下的慧才慧丙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投到另一个老和尚身上,机智的说道,“顿恶师叔先去打头阵,我们从侧面进攻。”

顿恶闻言气的火冒三丈,哪有反过来指挥长辈的道理,当即照两人屁股上各踢一脚,坚决的说道,“怕什么!咱们出家人修行不就为降妖除魔,现在机会来了,怎么能如此不堪!”

慧丙慧才听的不禁汗颜,赫然接受批评道,“师叔说的对,是我们肤浅了。”

顿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祭出降魔铃拿在手中,临危不惧的大喊道,“跟贫僧一起拿下这妖物,上啊!”

慧丙慧才闻言一声长吼,壮着胆子冲向杜斌,却没发现顿恶说完之后,当机立断扭头就跑,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步正宗到底是个小宗门,所以除了撑门面的慧面是炼气初期,剩下在场的看着人不少,连老代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炼精期的货色,竟然没一个能拿出手的。

杜斌又怎么会怕这群乌合之众,即像树叶成精落入凡尘,又如地狱使者重返人间,索命般眼神看向冲来的两人,抬手左右一挥,一把飞剑拔地而起,直接招呼过去。

先是被穆阳百般顶撞,又被慧泛胯下凌辱,盛怒之下早已忘记留手,也忘了自己钦天监监人的身份,只想还回这滔天屈辱。

慧丙慧才应剑被击飞,还以为给师叔争取了大好机会,哪知人早就跑了,重重摔在地上后疼的嗷嗷直叫。

慧面久在四海历练,眼看动了兵器,先是一惊然后紧接着就大喜过望,惊的是此人御剑术绝对不俗,喜的是既然用御剑术伤人,那这厮就是人不是鬼,否则怎么可能不直接吃人,而是劳师动众的施展法术。

慧面是什么人,那也是见过妖女胡九儿的,不光见过还被埋了半年,当机立断的喊道,“师父帮忙压阵,这贼子是个术士,咱们人多不用怕他!”

说着便掏出一个铁痰盂,飞身上前与杜斌缠斗在一起,免得他再继续行凶,伤害地上的师弟。

两人都是实战经验丰富,一朝交手便斗了个难解难分,虽然杜斌修为法术皆高于慧面,但因为是临时变招,所以一时也拿慧面没办法。

顿寂住持定了定心神,只要不是鬼就没什么好怕的,自己这么多人还能怕你一个不穿衣服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法,在斗法面前不值一提,还是人多力量大!

当即脱下袈裟拿在手里,并不是因为不脱衣服打不过他,而是因为袈裟就是顿寂的法宝,不脱也没办法。

快走几步,挡在地上二人身前,果然听从慧面的吩咐,开始为心爱的大弟子压阵。

眼看不远处斗的激烈,顿寂也不愿闲着,高声宣唱道,

“夜半带人念咒,只为宗门长久,忽遇树叶人,活该被尿一头,禽兽,禽兽,叫你光不出溜!”

又一首如梦令娓娓道来,帮忙骂阵不说,气势这块也是拿捏的死死的。

被慧面点醒的可不止顿寂一人,刚刚便躺在地上装死的慧泛,此时也被一语惊醒,猛地睁开双眼,偷偷望向一旁的杜斌,确认没被发现后,才开始轻轻动作起来,悄悄的向同门做个噤声的手势。

一路上再无凶险,到达杭城时刚好是午夜时分,杜斌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走城门进入,最后只能分头行动,穆阳和周天正常入城,杜斌则想办法遁入城内,然后再找无人的地方会合。

事情就这么巧,或许是因为在杨城为难和尚太狠,终于遭了报应,也可能是与和尚有缘,每到一城就要先见和尚,杜斌翻越城墙刚落地就便察觉不对劲。

只见城墙根不远处汇聚一群老亮,此时正点着蜡烛在做法事,个个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伏魔铃摇的阵阵发响。

杜斌四处寻找藏身之地,却因为进城时怕被人看见,选的就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入城,所以附近竟然连棵树都没有,只能躲到唯一的低矮草丛里,暂时藏住身形,默默等待和尚们散去。

无意间发出轻微声响,到底还是惹的其中一人注意,疑惑的向杜斌方向看过来,吓得他赶紧将头埋进草里,勉强算是躲了过去。

由于正在做法事,所以和尚并没有过来查看,而是看了一圈之后,继续闭目诵经。

和尚总共有六人,有两个年岁较高,从衣着袈裟看,其中还有一位是住持,此时正领头颂号,每唱诵一句,身后五人便整齐的重复一遍。

一个临时的台案上摆放着香炉和蜡烛,一把高香已经燃了一半,升起阵阵青烟飘然直上,一桌子贡品,除了鸡鸭鱼肉就是生猛海鲜,让杜斌疑惑和尚摆贡怎么这么油腻的同时,也生出阵阵饥饿,口水不争气的从舌下涌出,只能不断吞咽才不至于流出来。

许久之后,终于等到法事做完,对边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光不走还唠上了。

只见其中一个赤膊露背的和尚,浑身都是腱子肉,映着做法事的烛光,连头带肉都反射出油光锃亮的光辉,此时正活动着因久站而酸痛的双腿,开口向住持问道,“师父,咱大半夜这么折腾有用么,做次法事真的能让步正宗重回巅峰么,会不会太迷信了。”

听徒儿说出这么愚昧的话语,住持皱眉瞥他一眼,不悦的说道,“无知!老衲看慧泛你是越来越头脑简单了,这可是你大师兄走南闯北,寻尽天下异士才寻来的秘方,怎么能没用呢。”

慧泛双目直视住持,目光却聚集在鼻梁之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和不羁,虽然被师父骂了无知,却依然不服气的说道,“就算是需要做法事,为什么非要来这边做法,在咱们南城门做多好,家门口摆上就行,何必跑这么远,何必要来北城门凑热闹。”

住持当然是步正宗的顿寂大和尚,见这厮一直抱怨个没完,便生气的斥责道,“法事自然有法事的规矩,岂能是你说在哪就在哪的,不就是多走几步路么,有必要这么满腹怨言么?平时对你的教导都听哪去了,亏你还是我宗的秘密武器,白练这么多块了!”

说完冷哼一声。

慧泛被骂的大感委屈,这是只多走几步路么,合着连桌子带贡品不算东西是吧,你们个个空着手跟遛弯似的,让我一个人大包小包拎完不说,还得背个桌子横穿杭城,这不是累傻小子么,还平时的教导,平时你天天睡觉,哪有闲工夫教导我。

慧泛越想越气,一双斗鸡眼直勾勾的盯着顿寂,智慧的眼神明明是看着师父,却又像在看着别处,把顿寂看的心里发毛,生怕被他传染。

骂完了也消气了,顿寂便开始给甜枣,毕竟回去还得靠他拿东西呢,避开那捉摸不定的眼神,便开始好言相劝道,“你好歹也是我宗未来的希望,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身为练块的和尚,哪能认为做法事迷信,看看你大师兄,成日间外出历练也从无怨言,不光如此还心系宗门,天天想着如何壮大,这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

说完便看了大师兄慧面一眼,发现他正凝神城墙之下,似乎根本没在意两人的对话,不禁生出疑惑,心想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一句话都不说,难不成法事已经生效,让这个话唠大弟子先发生了改变?

一路上再无凶险,到达杭城时刚好是午夜时分,杜斌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走城门进入,最后只能分头行动,穆阳和周天正常入城,杜斌则想办法遁入城内,然后再找无人的地方会合。

事情就这么巧,或许是因为在杨城为难和尚太狠,终于遭了报应,也可能是与和尚有缘,每到一城就要先见和尚,杜斌翻越城墙刚落地就便察觉不对劲。

只见城墙根不远处汇聚一群老亮,此时正点着蜡烛在做法事,个个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伏魔铃摇的阵阵发响。

杜斌四处寻找藏身之地,却因为进城时怕被人看见,选的就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入城,所以附近竟然连棵树都没有,只能躲到唯一的低矮草丛里,暂时藏住身形,默默等待和尚们散去。

无意间发出轻微声响,到底还是惹的其中一人注意,疑惑的向杜斌方向看过来,吓得他赶紧将头埋进草里,勉强算是躲了过去。

由于正在做法事,所以和尚并没有过来查看,而是看了一圈之后,继续闭目诵经。

和尚总共有六人,有两个年岁较高,从衣着袈裟看,其中还有一位是住持,此时正领头颂号,每唱诵一句,身后五人便整齐的重复一遍。

一个临时的台案上摆放着香炉和蜡烛,一把高香已经燃了一半,升起阵阵青烟飘然直上,一桌子贡品,除了鸡鸭鱼肉就是生猛海鲜,让杜斌疑惑和尚摆贡怎么这么油腻的同时,也生出阵阵饥饿,口水不争气的从舌下涌出,只能不断吞咽才不至于流出来。

许久之后,终于等到法事做完,对边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光不走还唠上了。

只见其中一个赤膊露背的和尚,浑身都是腱子肉,映着做法事的烛光,连头带肉都反射出油光锃亮的光辉,此时正活动着因久站而酸痛的双腿,开口向住持问道,“师父,咱大半夜这么折腾有用么,做次法事真的能让步正宗重回巅峰么,会不会太迷信了。”

听徒儿说出这么愚昧的话语,住持皱眉瞥他一眼,不悦的说道,“无知!老衲看慧泛你是越来越头脑简单了,这可是你大师兄走南闯北,寻尽天下异士才寻来的秘方,怎么能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