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高塔倒不如说是一个木搭的高台,最早应是用来为渔船指引方向的灯塔,或许是因为宝珠夜明,所以才放上去照亮航向,省了点柴烧火的功夫。
见到实景后周天大失所望,顿感白跑了一趟,就像是被景点高大上名字吸引,骗去长途旅游的心情。
正在周天想转头就走时,胸前的水龙珠忽然动了一下,一股旧地重游的感觉在心中浮现。
经过不断的炼化,水龙珠似乎已经通灵,不光本身的躁动不安可以传递给主人,连同其他情绪也一并捎带了过去。
周天摸摸水龙珠,确定这里就是它原来的安放处,心道,“也好,就当带你回趟老家吧。”
借着月色溜到塔下,却不禁停住脚步,只见远处隐约有两个身影,正在海边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
三更半夜当然不会是失眠的村民,周天施展观气术,果然是两个术士,两人一老一少,一个炼气初期一个炼气后期,反而年少的修为更高一些。
周天不禁疑惑,宝珠早就不在了,还大半夜跑到这来做什么?总不会是等自己吧,当即摸到近处,功聚双耳听他们说些什么。
“咱们都等了几天了,他总不会不来吧。”年轻人狐疑的说道。
“照理说不会,既然他从湖游观拿了水龙珠,应该也从塔内了解了携带此珠的危险性,除非他把珠子埋起来,要不怎么着都得来一趟找答案。”老头坚定的说道。
周天心中一惊,好家伙还真是等我的,难道是钦天监的人?
“湖游观的塔里到底有什么,总听老辈们提起,却都说的不清不楚。”年轻人总是好奇,又问了新的问题。
“都没进去过,怎么能说的清楚,只知道有仙术镇守,既然有仙术想来里边也有仙人吧。”老头闲着也无聊,便尽所能的回答着问题。
周天在一旁听的有趣,知道他们说的是忽悠真人,心想谣言害死人啊,就是一段法力维持的死前影像,到他们嘴里就成了仙人驻守了。
“那既然没人进去过,为什么知道有仙术镇守?就不能是高深的阵法封禁么?”年轻人发觉漏洞,继续问道。
“咱们当奴才的没本事进去,不代表主子不能进去。”老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年轻人闻言一惊,“你是说……”
老头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只提起所谓的主子,就是一种大不敬了。
周天不禁暗骂,封建礼教的产物,大半夜说两句悄悄话都神秘兮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从没听过钦天监用主子称呼,难不成还有其他宗门盯着自己?
只见老头又自言自语的说道,“白天得到的消息,胡小仙已经离城,那么最多明后两天,周天肯定会来此处,否则早晚憋死他。”
也不知老头说的憋死是因为胡小仙离开,还是因为水龙珠的躁动。
看来晚上悄悄离开是对的,周天暗暗点头,心道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既然知道这么多,不灭口都对不起你们,掏出随身木棍拿在手中,目中透出异样的光彩。
年轻人听到胡小仙,又被勾起另一桩心事,好奇的问道,“那他俩是不是真的不清不楚?”
正在悄悄靠近的周天吓了一跳,风言风语都传到海边了?都怪贾政景这个老流氓,把自己好好的声誉毁于一旦。
“男女那点事,咱们怎么知道,老辈人也没说起过……”老头正摇头晃脑的说着,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年轻人听不到下文,看向一旁的老头,发现他早已躺在地上,咧着嘴一动不动,好奇的说道,“怎么说睡着就睡着了,刚到关键的地方。”
正说着年轻人只觉两眼一黑,也步老头后尘,躺在地上。
周天拿着木棍站在两人身前,先呸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什么玩意,还敢打听你周大爷的隐私。”
说着周天便褪去两人腰带,用它把两人背靠背捆住,准备醒后再审问,只是解腰带时总觉得不对劲,本应二石一鸟的裤内虚不受力,似乎囊中甚是羞涩。
周天想起湖游观那两个送饭老人,心里不免生出怀疑,随即将老人裤子拉开一条缝,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向后疾退,罪恶之手也不敢再伸向年轻人。
毫无意外,历史再次重演了,又是无根无蒂之人,周天忍不住破口大骂,“真他娘的走了太监运了。”
听到太监二字,老头猛然惊醒,看到眼前的周天,便要暴起伤人,暴了两下没暴起来,才发现已经被捆了个结实,当即怒道,“你这厮好不讲理,捆着老身做什么?”
周天见他还有劲,便又赏了两棍,刚刚还劲头十足的老头瞬间安静下来,疼的蜷缩在一起。
年轻人也被动静吵醒,发觉四肢动弹不得,吓得张嘴就要呼救。
“喊?喊一声打你一棍,我看你能喊几声?”周天凶神恶煞的说道。
年轻人立马闭嘴不言,只是绝望的看着眼前的恶人。
“这不就行了,姓什么叫什么,从哪来,到这干什么?有什么就赶紧说,免受皮肉之苦。”周天围着他们慢步转圈,手里木棍不轻不重的在手中敲来敲去,一声声闷响如催命符般传到二人耳中。
哈哈哈哈
老头听到周天问话,发出一阵狂笑,“你把老身当什么人了,拿人俸禄为人分忧,岂能任你这黄口小儿摆布。”
说完把嘴张开,又使劲一合,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双目狠毒的盯着周天。
“哎哟我去,自尽了?”周天吓了一跳,过去先把他的眼合上,然后再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确实没气了。
“是条汉子!”周天不禁敬佩的说道,随后把目光移到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发现看向自己,顿觉嗓子发干,艰难的咽口唾液,呆呆的与周天对望。
“姓什么叫什么?”周天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一遍。
年轻人眼神变的坚定,当即有样学样,也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
然后张嘴猛咬,
“啊~”的一声惨叫,疼的低下头去。
周天暗叹一声,到底是年轻人,受不了疼痛的摧残,也不再着急,站在一旁看他呲牙咧嘴。
等到终于恢复正常,周天又耐心的问了一遍,“姓什么叫什么?”
“赵远。”一次咬舌失败,年轻人老实许多,低声答道。
“从哪来的?”周天又问道。
赵远露出挣扎的表情,用更低的声音答道,“京城。”
“谁让你来的,在这做什么?”周天继续发问。
年轻人犹豫半天,又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周天忙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咬了。”
赵远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那还不如少说两句。”
周天闻言无话可说,刚刚隔远观望时,就发现他是个话唠,没想到跟自己还唠上了,“只要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你开过口,你怕什么?”
赵远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那是你不了解主子,他的能耐可大了去了,估计我前脚刚说完,就得立马暴毙。”
周天愣愣的听他吹牛逼,也坐在地上,再度开启拉家常模式,好奇的问道,“谁啊,这么厉害?”
“他就是……”说到这赵远忽然停住,知道差点上当,当即又要一阵狂笑。
“行了行了,不说就不说吧,年纪轻轻别老寻死觅活的。”周天终是不忍再造杀孽,把赵远扔在原地,自己则向东海明珠塔走去。
“周兄,你和胡小仙……”
赵远话没说完就倒在地上,周天好整以暇的把棍放回身后,“哪来那么多好奇心。”
围着木塔转悠两圈,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整个塔的木头却焕然一新,根根皮肉相连水分充足,绝不像枯旧朽木的样子,新到哪怕是无根之木再发绿芽,周天都不会奇怪。
可是明明记得十二子说过,此塔一直在这里,怎么能这么多年还经久不衰?
周天百思不得其解,受水龙珠影响,隐隐觉得和塔木似乎有着某种亲近感,便要拆下一块细细研究。
刚要动手,就听不远处传来赵远的声音。
“周兄若是答应不杀我,那我就告诉你此塔的玄机,如何?”
黄廉以为周天没听清楚,忙又重复一遍,“天地灵气资源,这个牵涉到分院管辖的地域,分院地位则事关院长和各师叔的未来,元子名额更是重要,直接关乎弟子进入总坛的机会。”
周天细想想,唯一与弟子相关的也就是元子了,不过自己已经是元子,依然对自己没什么用,便无奈的说道,“我听明白了,可是这些都是分院的事,我为啥要累死累活跑来跑去?”
黄廉顿时无言以对,他要这么想还真没错,只是古往今来修行人都是以宗门高于个人,还真没几个敢有如此想法。
十二子在一旁见缝插针的劝道,“师兄也不能这么想,毕竟到时候各地分院齐聚一地,有那么多没见过的师姐师妹,总能学到些知识不是。”
周天恍然点了点头,“那得去。”
黄廉佩服的看着两人,心想这个十二子不得了,才多久就把周天看透了,趁机也顺着说道,“此话有理,巴蜀庆城肤白貌美,辽地阳城高挑奔放,疆西乌城异域风情,南海台城丰胸翘臀,天南地北齐聚一堂,必然是各有特色眼花缭乱。”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么。”周天听他又要跑偏,忙挥手打断。
“论道会定于重阳节开始,一般各分院都是中秋后启程,如此看来也拖延不了太久。”十二子为难的说道,语气中满是离情别绪。
这次轮到周天安慰她了,伸手在背上拍了拍,“能托两天是两天,我顺路还得去你老家走一趟,然后才能回杭城。”
十二子听到周天要去海上村,不知有什么用意,忙问其故。
黄廉看两人你拍拍我我拍拍你,好不亲热,现在又要去女方老家,心中一阵恶寒,乖巧的旧事重提道,“没我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心想马上小别在即,得多给周兄弟多留点私人空间。
周天没急着回答十二子,而是问黄廉道,“你不用回去么?”
黄廉自嘲一笑,“只需要一个师叔带队,轮着做饭的厨子也轮不到我啊。”
周天大感有理,“这就好办了,那你就先留在这,把那几个人治好再走,要有始有终啊。”
想起自己屋内还困着四个病号,黄廉悠悠叹了口气,“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救死扶伤我责无旁贷,只是如此以来不知何时才结束。”
周天对他的本事很了解,一时半会那几人根本走不掉,便安排道,“记着医药费不能拖太久,拖久了他们容易赖账,等到急着要人时再最后讹一笔就行了。”
这个讹字可圈可点,黄廉心领神会的点头答应,“我有数的,只是又要与周兄弟分别,我这心里不好受啊。”说着就抬起衣袖在脸上擦了起来,心想你走了哪还有新病号啊。
周天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屑的瞥了一眼。
十二子听两人说起钦天监,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没回报,赶忙说道,“对了,胡小仙走了,看离城的方向应该是回京。”
“走了?走了也好,这样我就更放心了。”周天说着轻松的躺下,也不管屋内还有他人。
黄廉闻言神情复杂,心想胡小仙应是满足了,只是难为了周兄弟,唉。
……
周天去海上村不为别的,而是这两晚水龙珠越来越狂躁,黑洞吞噬的速度已经压不住它外溢的真元,开始隐隐影响正常运功,让他经常狂躁难安,而且有时还会忽然五肢僵硬,似乎是被水行之气侵入体内。
既然水龙珠有可能是从海上村辗转而来,那么找到它原来的安放地点,或许对于解决问题有所帮助。
与众人依依惜别,又交代了黄廉几句,周天当夜便离开了金陵。
贾政景原本还想昭告全城,让人们有机会送别,但被周天拒绝,一是时间紧迫,二是怕造成轰动,又得吃吃喝喝一番。
虽然送别可免,但是借机敛财的事周天并不排斥,让黄廉和贾政景随便做文章,到时候五五分账即可。
来到海上村,这里是一处临海的渔村,一眼看过去也没几间像样的房屋,只有海边一座高塔竖在那里,周天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东海明珠塔了。
黄廉以为周天没听清楚,忙又重复一遍,“天地灵气资源,这个牵涉到分院管辖的地域,分院地位则事关院长和各师叔的未来,元子名额更是重要,直接关乎弟子进入总坛的机会。”
周天细想想,唯一与弟子相关的也就是元子了,不过自己已经是元子,依然对自己没什么用,便无奈的说道,“我听明白了,可是这些都是分院的事,我为啥要累死累活跑来跑去?”
黄廉顿时无言以对,他要这么想还真没错,只是古往今来修行人都是以宗门高于个人,还真没几个敢有如此想法。
十二子在一旁见缝插针的劝道,“师兄也不能这么想,毕竟到时候各地分院齐聚一地,有那么多没见过的师姐师妹,总能学到些知识不是。”
周天恍然点了点头,“那得去。”
黄廉佩服的看着两人,心想这个十二子不得了,才多久就把周天看透了,趁机也顺着说道,“此话有理,巴蜀庆城肤白貌美,辽地阳城高挑奔放,疆西乌城异域风情,南海台城丰胸翘臀,天南地北齐聚一堂,必然是各有特色眼花缭乱。”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么。”周天听他又要跑偏,忙挥手打断。
“论道会定于重阳节开始,一般各分院都是中秋后启程,如此看来也拖延不了太久。”十二子为难的说道,语气中满是离情别绪。
这次轮到周天安慰她了,伸手在背上拍了拍,“能托两天是两天,我顺路还得去你老家走一趟,然后才能回杭城。”
十二子听到周天要去海上村,不知有什么用意,忙问其故。
黄廉看两人你拍拍我我拍拍你,好不亲热,现在又要去女方老家,心中一阵恶寒,乖巧的旧事重提道,“没我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心想马上小别在即,得多给周兄弟多留点私人空间。
周天没急着回答十二子,而是问黄廉道,“你不用回去么?”
黄廉自嘲一笑,“只需要一个师叔带队,轮着做饭的厨子也轮不到我啊。”
周天大感有理,“这就好办了,那你就先留在这,把那几个人治好再走,要有始有终啊。”
想起自己屋内还困着四个病号,黄廉悠悠叹了口气,“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救死扶伤我责无旁贷,只是如此以来不知何时才结束。”
周天对他的本事很了解,一时半会那几人根本走不掉,便安排道,“记着医药费不能拖太久,拖久了他们容易赖账,等到急着要人时再最后讹一笔就行了。”
这个讹字可圈可点,黄廉心领神会的点头答应,“我有数的,只是又要与周兄弟分别,我这心里不好受啊。”说着就抬起衣袖在脸上擦了起来,心想你走了哪还有新病号啊。
周天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屑的瞥了一眼。
十二子听两人说起钦天监,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没回报,赶忙说道,“对了,胡小仙走了,看离城的方向应该是回京。”
“走了?走了也好,这样我就更放心了。”周天说着轻松的躺下,也不管屋内还有他人。
黄廉闻言神情复杂,心想胡小仙应是满足了,只是难为了周兄弟,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