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边来的(1 / 2)

周天捂着鼻子,愣然看向来人,心想我也没动手啊。

黄廉挡在周天和白螃子中间,义愤填膺的道,“你想干什么,你打的他还不够么,不是为师医道精湛,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周天挠了挠头,“我就跟他说两句话而已。”

“放肆,还敢顶嘴。”黄廉双手作揖,遥敬师德堂方向,“待我汇报院长,定要让你好看。”

周天也不知道自己关心两句,怎么就踩着他尾巴了,忍不住也有了脾气,“你怎么不识好歹呢,你闻闻他身上什么味,马上入夏了,再这么下去伤好不好不知道,人肯定先七层熟了。”

黄廉闻言眉头一皱,好不容易得来的表现机会,怎么能让白螃子飞了。

自从有了白螃子这个伤员,再也没人敢冷眼瞧过自己,院长更是三番五次降尊来到他的医馆,这都是自己努力的回报,你周天说熟就熟了?这是想坏我的好事,毁我的大好前程!

“胡说,哪有味,我天天看护白螃子,我怎么没闻到。”黄廉说着转过头,厉声问身后的几个抬轿弟子,“你们说,有味么?”

有味么?简直就是臭气冲天了,不过几个弟子哪敢乱说,对望一眼纷纷摇了摇头。

黄廉得意的拿鼻孔看周天。

“我这暴脾气。”周天撸起袖子朝黄廉走去。

“你别过来,我可是你师叔,你要干什么……呕~”

只见周天挟住黄廉的大脑袋,按向隐隐冒烟的白螃子,一旁的弟子们都不忍看下去,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片刻后,

黄廉让人抬起白螃子,匆匆离了这是非之地,边走边用颤抖的手擦去额角的冷汗,和嘴角若隐若现的早饭。

……

师德堂内,刚上完课的任布行坐在太师椅上,堂下一人蹲坐在地上,正擦鼻涕抹泪的呜呜抽泣。

这人正是吃瘪的黄廉,委屈巴巴的哭诉道,“自打白螃子受伤以来,我没日没夜的悉心照料,灵丹妙药用了不知多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今被人平白诬陷,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说着“吱”的一声,醒了一串鼻涕出来,继续说道,“这么多年在院里,我不争不抢,没人拿正眼瞧过我,我说过什么啦,现在倒好,他周天都敢骑到我脖子上来了,院长你这次要不给我做主,我……我……我就不活了。”

任布行无奈的看着堂下的黄廉,心说你倒是想挣想抢,你一个郎中能抢的过谁?

“唉~”任布行叹了口气,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也会火冒三丈,顺道再借机整治周天一番,可现在只想把眼前这怨妇赶紧打发走,然后尽量不让白螃子外出碰到周天,仅此而已。

让任布行有这些变化的原因就是桌上的一封信,这是今天刚刚送到的天蓬阁密函,由京城总坛直发到他手中,信上说了两件事。

一是京中传闻杭城分院近日大张旗鼓,广收所谓“锦旗”,命任布行回函说明详细情况。

二是钦天监将有人亲赴杭城处理事务,所为何事不明,钦天监监正已知会天蓬阁总坛,并希望各分院配合,所以特此告知,让任布行酌情应对。

任布行打发走黄廉,看着信上内容,默默露出一个苦笑,“好一个“酌情”应对。”

任布行在天蓬阁了几十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若是再看不懂信上的深意,那就真的是白活了。

钦天监和天蓬阁本是同源所出,一直以来互帮互助,现任监正和现任大元帅更是师兄弟,奈何事情的发展早就变了味道,究其原因不外是几大家族的暗中角力。

钦天监和天蓬阁背后,哪个没有世家的支持,就连吕木棠来杭城分院执教,也是以此地作为中原吕家把手伸到江南的跳板,当然吕家和总坛之间有什么交换条件,就没人知道了。

这些年来天蓬阁和钦天监不像原来那样亲密,已是貌合神离,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合作和迁就,所以在此背景下信中的“斟酌”二字就颇值得玩味了。

任布行再叹口气,知道总坛这是让自己倚老卖老,用几十年的老资历给钦天监添添堵。

食人香火替人分忧,这些事任布行早就看透,所以当看到信中内容时已经做好打算,不过黄廉此时倒是提醒了自己,钦天监来之前,一定得把周天先支一边去,要不谁知道这愣头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便做,任布行当即招来黄芳子,对她说道,“这几天有贵客到访,需要让周天先安生几天,福城分院不是想请他过去答谢么,便随了他的心意任他去吧。”

安排好一切,任布行便开始书写回信,先将周天候王寨的事情仔细写明,锦旗之事便是因此而起。

不是任布行大方,而是他知道总坛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就算自己不说,总坛迟早也会知道,那还不如由自己这院长亲自说清楚。

当写到第二件事时,只写了四个字:不负所托。

……

黄芳子领命后便开始寻找周天,一天没找到人,问了半天也没人知道去处,正着急,便看到吕顽匆匆向外跑去。

黄芳子心中一惊,这两人常常形影不离,吕顽这么着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忙叫住吕顽询问周天下落。

只见吕顽脚步不停,快速说了一句,“好像在大门口跟人吵起来了。”

黄芳子暗叹口气,跟随吕顽一同前去。

原来周天欺负过黄廉后,心知他会找院长告状,怕再被借机穿小鞋,便一直躲着不露面,这会来到分院门口,想欣赏一下那满墙的锦旗。

周天穿越之后,保留了此世记忆,对这里的文字不算陌生,只因从没写过,所以也仅仅是认识并不会书写。

“唉。”周天暗叹一口气,“人家穿越做文豪,我倒好,穿越过来成文盲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周天欣赏给自己歌功颂德的锦旗,正读的兴起,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墙上挂的乱七八糟什么东西,堂堂天蓬阁杭城分院弄的跟菜市场似的成何体统。”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道人站在远处,皱眉远望杭城分院宏伟且红彤彤的前门。

道人一身玄黄道袍,身泛青气面现红光,头戴紫金镶玉冠,发藏桃木五雷簪,一束抹额横在眉间,抹额上的白玉更是衬得他唇红齿白。

道人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随从,那随从闻言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到有人抢先怼了一句。

“你家菜市场挂这么多红布?住菜市口了?”

周天看见他这副装逼劲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说的还是歌颂自己的锦旗,这些天周天早已找回了当年做大师的自信,此时也不管此人是谁,呛人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随从顿时大怒,遥指周天喝道,“不得放肆。”

黄衣道人也不悦看向周天,待走近后发现是一个天蓬阁低等弟子,顿时正眼都懒得看一眼,“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这么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挑这些锦旗的毛病?”周天也不是吃素的,顿了顿发觉不妥,这里是杭城,对方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自己是谁,可是自己上哪知道他是谁去,知己不知彼兵家大忌,当即轻蔑的问道,“你谁啊?”

黄衣道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眼望四十五度角的天空,不冷不热的说道,“我是上边来的。”

周天一愣,“上边?哪上边?”

这时黄衣道人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位非傻即憨,轻蔑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上边是哪,下人怎么可能知道。”

虽然还是没说清上边是哪,但是周天听出来他绝对是在骂自己,当即傲娇劲又上来了,一巴掌就抬了起来。

年老些的随从赶忙向前一步,手掐印法挡在黄衣道人身前。

还没等周天拍出去,就被人在身后拉住了手臂。

吕顽拽住周天扯向身后,黄芳子同时赶到,顺势挡在周天身前,这样一来周天与道人之间分别站了两人。

“杭城分院黄芳子参见监工。”黄芳子从衣着认出来人乃是钦天监监工,从容行了个礼,像没事发生般淡定的说道,“刚听闻要有贵客到访,没成想特使已经到了。”

看周天被人拉住,随从便躬身退了下去。

黄衣道人走到黄芳子面前,轻嗯一声,“事态紧急不敢耽误,杭城分院果然卧虎藏龙,什么玩意都收了当弟子。”说完斜眼瞅了周天一眼。

“我尼玛……”周天正在气头上,哪管什么钦天监司天监,听到还在骂自己,顿时又要发作,举着巴掌就向前冲去。

吕顽只能死命搂住周天,用力拽回院内。

黄芳子依然目不斜视,等周天被拉进去后,才抬手做请的手势,引二人进入杭城分院。

任布行闻言尴尬的呵呵一笑,“想去就去吧。”

说完不顾众人向外走去,落寞的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肥胖的身躯让脚步更显沉重。

潘高志大惑不解,低声问身旁的吕木棠道,“院长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去就去,我怎么可能想去。”说着说着潘高志就激动起来,声音也不由高了八度,即像是被误解后的义愤填膺,又像是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

吕木棠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

从此之后任布行多了一个人生追求,那就是凡是能让周天不开心的事,他就必须要做,就算有伤风度也要做。

只不过像周天这种滚刀肉,似乎很难找到他的弱点,被罚禁足就回屋睡觉,罚劳动就找个地方晒太阳,愣是把任布行逼得不断升级惩罚,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惩罚总能被周天轻松化解,变成种种休闲时光。

最后任布行只能眼不见为净。

这天周天又被罚出课堂,熟练的在树下晒太阳,晚春的微风吹散刘海,周天张了张嘴,任由瓜子皮似浮萍般随风飘落。

现如今整个杭城分院没人敢惹周天,俨然已经成了新起之秀,接替白螃子跻身分院第二号人物。

中间福城分院发过两次邀帖,都被任布行以课程繁忙为由,不准周天前往。

生气?那太好了,任布行就想让他生气,气死最好。

老远看到有人路过,周天眯起眼睛,只见四个师弟抬着一顶凉轿出现在小路上,顿时倔脾气上来了,“哎哟呵,比我还浪呢。”

周天抬手招唤。

几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树下的人让过去,轿上的人不敢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正所谓得志猫儿凶过虎,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周天现在势头无二,不听他的肯定不合适,唯有委屈轿上这位了。

随着越来越近,周天终于看清,原来轿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兄白螃子,如今依然里一层外一层裹得像个粽子。

周天一愣,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裹这么严实,虽然当时打的重了点,但也不至于一直不好吧,他知道自己下手轻重,如果说皮开肉绽也就罢了,绝不可能伤筋动骨。

“这不是大师兄么,天越来越热,你也不怕捂出痱子来。”周天绕着白螃子看了一圈,除了白纱布裹着,还有大大小小一二十个木棍夹在身上,伤势倒不像做伪,这就更郁闷了,男人泥做的女人水做的,他白螃子难不成是玻璃做的?

白螃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从小没挨过打,这一顿难免心理造成点阴影,只能就那么干眼红着。

怕也不能在师弟们面前丢份,白螃子壮了壮胆子,“哼!”

周天也不惯着他,一巴掌拍在白螃子后脑勺上,打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没从轿上掉下去,“问你话呢,你哼什么哼。”

见周天又动上手了,一位心存正义的抬轿师弟站了出来,“你怎么能打人呢。”

“滚蛋。”

“好嘞。”

师弟们匆匆跑到远处,心想这可是他让滚蛋的,不是自己想要走的,大师兄可不能怪我们。

不是师弟不仗义,而是周天太争气。

师弟们实在不敢轻易尝试,万一被打成白螃子这样,可没人给他们这些低等弟子抬轿。

白螃子见就剩下自己,心中已做最坏打算,能在杭城分院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的狠角色,当然不是一般的凡人,当即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热不热。”

早这么懂事不就没事了,周天抽动鼻子轻轻闻了一下,瞬间天灵盖都差点飞出去,捂着鼻子向后一跳,惊讶的说道,“都捂臭了还不热呢?这味你闻不见么?”

其实周天并不是羞辱白螃子,毕竟人是他打的,虽然错不在他,但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舒服,见这么长时间还没养好,不免多问了两句。

白螃子可不知道周天用意,还以为是有心捉弄,胖脸憋的通红,尴尬的说道,“药味药味。”

“药味?”周天闻言更是胆战心惊,“他给你抹屎了么?”

白螃子更是不知如何回答,好在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人,正是闻讯匆匆跑来的黄廉师叔。

师弟们怕再打出事,责怪到自己头上,便悄悄去找院长,奈何任布行正在上课,只好找来照看白螃子的黄廉。

“住手!”黄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地方便大声呵斥周天。

任布行闻言尴尬的呵呵一笑,“想去就去吧。”

说完不顾众人向外走去,落寞的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肥胖的身躯让脚步更显沉重。

潘高志大惑不解,低声问身旁的吕木棠道,“院长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去就去,我怎么可能想去。”说着说着潘高志就激动起来,声音也不由高了八度,即像是被误解后的义愤填膺,又像是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

吕木棠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

从此之后任布行多了一个人生追求,那就是凡是能让周天不开心的事,他就必须要做,就算有伤风度也要做。

只不过像周天这种滚刀肉,似乎很难找到他的弱点,被罚禁足就回屋睡觉,罚劳动就找个地方晒太阳,愣是把任布行逼得不断升级惩罚,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惩罚总能被周天轻松化解,变成种种休闲时光。

最后任布行只能眼不见为净。

这天周天又被罚出课堂,熟练的在树下晒太阳,晚春的微风吹散刘海,周天张了张嘴,任由瓜子皮似浮萍般随风飘落。

现如今整个杭城分院没人敢惹周天,俨然已经成了新起之秀,接替白螃子跻身分院第二号人物。

中间福城分院发过两次邀帖,都被任布行以课程繁忙为由,不准周天前往。

生气?那太好了,任布行就想让他生气,气死最好。

老远看到有人路过,周天眯起眼睛,只见四个师弟抬着一顶凉轿出现在小路上,顿时倔脾气上来了,“哎哟呵,比我还浪呢。”

周天抬手招唤。

几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树下的人让过去,轿上的人不敢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正所谓得志猫儿凶过虎,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周天现在势头无二,不听他的肯定不合适,唯有委屈轿上这位了。

随着越来越近,周天终于看清,原来轿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兄白螃子,如今依然里一层外一层裹得像个粽子。

周天一愣,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裹这么严实,虽然当时打的重了点,但也不至于一直不好吧,他知道自己下手轻重,如果说皮开肉绽也就罢了,绝不可能伤筋动骨。

“这不是大师兄么,天越来越热,你也不怕捂出痱子来。”周天绕着白螃子看了一圈,除了白纱布裹着,还有大大小小一二十个木棍夹在身上,伤势倒不像做伪,这就更郁闷了,男人泥做的女人水做的,他白螃子难不成是玻璃做的?

白螃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从小没挨过打,这一顿难免心理造成点阴影,只能就那么干眼红着。

怕也不能在师弟们面前丢份,白螃子壮了壮胆子,“哼!”

周天也不惯着他,一巴掌拍在白螃子后脑勺上,打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没从轿上掉下去,“问你话呢,你哼什么哼。”

见周天又动上手了,一位心存正义的抬轿师弟站了出来,“你怎么能打人呢。”

“滚蛋。”

“好嘞。”

师弟们匆匆跑到远处,心想这可是他让滚蛋的,不是自己想要走的,大师兄可不能怪我们。

不是师弟不仗义,而是周天太争气。

师弟们实在不敢轻易尝试,万一被打成白螃子这样,可没人给他们这些低等弟子抬轿。

白螃子见就剩下自己,心中已做最坏打算,能在杭城分院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的狠角色,当然不是一般的凡人,当即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热不热。”

早这么懂事不就没事了,周天抽动鼻子轻轻闻了一下,瞬间天灵盖都差点飞出去,捂着鼻子向后一跳,惊讶的说道,“都捂臭了还不热呢?这味你闻不见么?”

其实周天并不是羞辱白螃子,毕竟人是他打的,虽然错不在他,但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舒服,见这么长时间还没养好,不免多问了两句。

白螃子可不知道周天用意,还以为是有心捉弄,胖脸憋的通红,尴尬的说道,“药味药味。”

“药味?”周天闻言更是胆战心惊,“他给你抹屎了么?”

白螃子更是不知如何回答,好在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人,正是闻讯匆匆跑来的黄廉师叔。

师弟们怕再打出事,责怪到自己头上,便悄悄去找院长,奈何任布行正在上课,只好找来照看白螃子的黄廉。

“住手!”黄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地方便大声呵斥周天。

任布行闻言尴尬的呵呵一笑,“想去就去吧。”

说完不顾众人向外走去,落寞的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肥胖的身躯让脚步更显沉重。

潘高志大惑不解,低声问身旁的吕木棠道,“院长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去就去,我怎么可能想去。”说着说着潘高志就激动起来,声音也不由高了八度,即像是被误解后的义愤填膺,又像是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

吕木棠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