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粉色的信笺(1 / 2)

……

房间内,周天把能找的地方都扒了个底朝天,抽屉挂在一半的位置,柜子门虚开着,东西则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

半天无果,周天蹲坐在地上要放弃时,看到床下有一个精美的匣子。

打开匣子,只见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张玄黄纸张,知道这是元子任命书,而在这旁边就是个揉成圆球的粉色纸团。

周天找的就是它,忙展开看上边内容,与元子任命书类似,这也是一张由总坛颁发的委任信函,周天心中一动,难不成自己还有其他秘密身份?

仔细向下看去,只见纸上写着:

九天悠悠,一席之洲。

地母幽幽,陪侍不休。

师道忧忧,弟子啾啾。

席人优优,覆水难收。

伴随着取出木匣,记忆也开始慢慢浮现,周天已经回想起这是一封席人委任状,所谓席人便是侍席之人,再说白点,那就是陪长辈女师叔练功的人。

怎么个陪法那就见仁见智了,每代收席人的师叔不同,陪的方法也不同,至今已经发展出了三种陪法。

而天蓬阁这一代收席人的师叔,是其中最刚烈的陪法,怪不得正主要自杀了,周天纳纳的想到。

一些记忆画面逐渐恢复,在杭城分院除了吕顽还有一人与周天要好,而那人前年就被选为席人送往京城,再见面时他已是枯瘦如柴,而周天陪着他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直到闭目前他还不忘叮嘱周天,哭着说道,“千万不要做席人!”

好嘛就这么巧,你不吩咐那一句,说不定周天还选不上呢,周天忿忿的想到,三年俩席人让这哥俩包圆了,说是你咒的我都信。

只是,这不是好事么?现在的周天倒没把成为席人当回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个陪法,但就算是最坏的陪法也不至于以死相抵吧。

“难道是又老又丑?”周天忽然想到,旋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再老再丑又能咋的?反正我是不去死,大不了就当傍富婆了。”

诶~说起傍富婆,周天不由脑中一亮。

对原来的周天来说席人是个催命符,而现在的周天看来,席人加元子那可就是双保险啊。

看来又有大腿可以抱了,周天嘿嘿笑了。

……

房门被人推开,周天忙把木匣放在身后藏好。

吕顽看到满地狼藉,疑惑的问周天发生了什么?周天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让吕顽不用在意这些,“找我做什么?”

吕顽知道周天喝酒时忽然昏倒,便关心的看着周天,见他脸色好了一些,担心的说道,“潘师叔回来了。”

周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潘师叔?哪个潘师叔?”

吕顽以为周天病得不轻,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确定没事后才继续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去无衣巷的潘师叔,院长叫现在你过去对质。”

“哦,他啊。”周天差点把他给忘了,照理说花姨不应该乱说才对,如果说出曾在无衣巷过夜的事,那不光自己会倒霉,以天蓬阁的行事方式,连无衣巷也不会轻易放过。

见周天沉吟不语,吕顽还以为他怕了,不禁皱起眉头,“你不会真去过吧?”

“去?去你大爷。”周天白了吕顽一眼,“去也得带着你一起去,天天想啥呢”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走吧。”

……

这次任布行没在师德堂,而是在净坛等着周天。

所谓净坛,就是天蓬阁年年祭拜祖师爷的祭坛,天蓬阁中最神秘的地方,每个分院中都会备有一个净坛,通常是一间无窗大殿,里面供奉着天蓬阁创始人塑像,以及历代优秀院长和元子的牌位。

吕顽停在门外,目送周天一人进去。

净坛内,任布行立在大殿中间,吕木棠和潘高志分别站在身后,看到周天三人露出不同的表情。

任布行虽慈祥依旧,但眼中寒芒却再也掩盖不住,射在周天身上,不禁让他打了个哆嗦。

吕木棠看到周天后,悄无声息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暗中安慰他不用担心,周天看在眼中,觉得这个吕师叔对自己真的够意思,感激的点了点头。

三人中唯有潘高志潘师叔还算正常,见到周天微微顿首算是打过招呼。

任布行先开口道,“潘师弟不辞辛苦,孤身探查无衣巷,冒着积劳成疾的危险,无非是为了给事情还原一个真相,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周天你都得先谢过潘师叔。”

“谢潘师叔。”周天乖巧的给潘高志行了个礼,看着他消瘦的侧脸漆黑的眼圈,心里不禁想到,无衣巷里呆了三天,别说是积劳成疾了,你就是说他死在里边我都信。

开坛上香,一个高大威武的塑像立于后墙之上,只见他双手抱胸前,黑衣玄冠披金甲,面容英俊善可亲,赤发墨面,绯袖跣足;左手结法印,右手持法器,先不说别的,单说这个法器,周天是越看越奇怪,这创始人手里拿的怎么这么像个耙子。

只听任布行高声唱道,“开天辟地大元帅,初辟鸿蒙立天蓬,祖师爷在上,弟子任布行。”

“潘高志”

“吕木棠”

“我们又来麻烦你了。”任布行三人说着一头磕在地上。

周天见状也赶紧跟上,借着趴地上的机会,咧嘴忍住要大笑的趋势,“天蓬阁……大元帅?我就说那法器怎么那么眼熟。”

周天终于明白了天蓬阁为什么叫天蓬阁。

只听任布行继续唱道:

“有徒周天,顽劣不堪,

欺负弱小,劣迹斑斑,

夜不归宿,烟花寻欢,

启奏祖师,来把这厮管一管呀,管一管。”

说着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

这次周天可是不跟了,好家伙,这调查结果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先在祖师爷这把我给实锤了,不过不说别的,任院长这小词倒是一套一套的,不放到现代跳大神是白瞎这块材了。

只听任布行又是一大堆歌功颂德,只是犯困的周天已经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不断在想,白螃子那五大三粗的体格,怎么就算弱小了?

直到周天双腿发麻眼皮打架,任布行才慢慢悠悠结束了自己的演唱会,带着众人回到师德堂,张口说道,“既然已在祖师爷面前立誓,那么我们今天所说皆需属实,不可诳语。”

几人点头应是。

“好了,潘师弟你来说吧,这几日在无衣巷查出了什么?”任布行说完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已预知结果般,饶有深意的看着周天,直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原来在此之前潘高志回院复命时,任布行已经单独见过潘高志,在问及结果如何时,潘高志回答的是,“院长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任布行知道杭城分院内,潘高志最是为人正直处事公正,所以当听到这个答案后便故作超然的打断了潘高志,只说调查结果需当着周天的面公布于众才更令人信服。

潘高志也觉得在理,便止住话题,只等周天来三曹对案。

任布行为了避免麻烦,做戏做全套,又请了吕木棠前来旁听,心想如此公正的调查,就算你心向周天怕是也护不了他。

就这样,便有了现如今的局面。

潘高志得到任布行的允许后,便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道,“我在无衣巷三天三夜,走访三十五人,共收获有效证词一十二条。”

好好好,证据越多越好,任布行默默点着头,眼睛就没从周天身上挪开过,让你小子打人,让你小子跟我唱对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看老夫等会怎么整治你。

“证词中没有与周天相关的内容,大部分都是指责我天蓬阁聚众夜闯无衣巷,闹的姑娘们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潘高志一口气把话说完,露出得意的表情。

任布行张嘴愣在当场,看潘高志的表情,这是还等着邀功呢?任布行也没想到潘高志说的不会失望就是字面意思,老夫还激动的去吊了半天嗓子,合着小丑就是我自己?

周天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此误会,心说这老棒子吃错药了?看的我毛骨悚然,还以为花姨把我给卖了呢。

众人各想各的,气氛不由安静下来。

潘高志等了半天不见动静,环顾一周发现是都在等任布行说话,而任布行似乎正在发呆。

潘高志个大心实,轻声问任布行道,“院长?不行我再去一趟?”

杭城鸳鸯楼今天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为了能让这群人放的开,周天做了精心安排,先让小二清场,再封门闭户谢绝食客,最后还是不放心,扔了两个师弟在外把风,才心满意足的落坐。

“今天这里没外人,上你们最好的菜,最烈的酒。”周天只要一到酒桌上,就像换个人,一众只知修行的老实人哪见过这个,纷纷被周天的气场感染,说话都大声起来。

闫竹子在福城分院本就负责杂务以及外事,眼皮子自然灵活,此时把师妹们都安排到周天这桌,不顾吕顽不悦的脸色,硬是把他给挤到旁边去了。

周天假装没看到,对闫竹子的安排很是满意。

众人坐定后,周天刚举起杯子,就有人不安的问道,“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妥,吃也就算了,喝酒可是大忌啊?”

受此影响,几个犹豫不决的人,把刚举起的杯子又重新放下。

周天看在眼里,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诶,兄弟此言差异,你我皆是修行人,有修为傍身怎么还能怕这杯中之物呢。”

其实闫竹子也觉得喝酒不妥,但是气氛都轰到这了,不喝点更不合适,本来心里还有点矛盾,听完周天的话后豁然开朗,举杯附和道,“周兄弟说的在理,普通人都不怕的东西,咱们怕什么,总不能还不如一般人吧?”

得嘞,天蓬阁两大分院的发言人都说话了,还能咋地,喝吧。

众人纷纷举杯,有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就会发现都不难。

男人多了爱喝酒,酒喝多了就容易跑偏,这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喝多没喝多不知道,最后众人是挺想跑偏的。

不知谁提了一句无衣巷,各位老爷们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着说着这群老道士就要去以身试法,好在吕顽还算清醒,在其他师姐帮忙下带头拦住了众人,否则无衣巷怕是比这鸳鸯楼还要热闹。

……

众人正喝的高兴,一个把风的师弟走了进来,怀里抱了十来个信封一样的东西,“刚刚从院里送过来,说是给周师兄的。”

“给我?”周天大惑不解,让人把信放到桌子上,扒拉了半天,发现全是布庄,裁缝铺发的拜贴,内容也大同小异,全都在说虽然不知道周天有什么好日子,但是要感谢周天能让他们生意兴隆之类。

周天半天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当日救的还有裁缝?

闫竹子见周天想不通其中关键,拍了周天一下,“哎呀,不是你哪卖那么多红布,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周天“噢”了一声,怎么把锦旗的事给忘了,拍了拍自个脑袋,“喝多了喝多了,我自罚一杯。”

举起酒杯眼睛却落在那些信上,一个个信封散在桌上,怎么就看着这么……恐怖?

周天正想着,忽然脑间强光一闪,可能是酒意上头意识薄弱,这次的强光并没有快速消失,而是在闪耀之后浮现出很多不连贯的记忆,最终定格在一封粉红色信纸上,记忆中周天拿着这封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自罚一杯的周天酒还没喝完,就大头向下栽倒在地,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闫竹子让几个师妹把人扶起来。

香玉满怀下,周天不得不怀疑闫竹子上辈子是个公关人员,这小细节把握的太到位了。

想的虽然不对也差不多,因为闫竹子现在就经常做一些类似的事务,例如向天蓬阁总坛的日常汇报,与周边宗门的联络等等,不同于任布行喜欢事事把持在手里,福城分院的王飘飘则懒得管那些,更喜欢把这些事交给弟子分管,自己则清闲自在。

再起来时,周天已是脸色苍白腿脚发软,众人只当是不胜酒力,便约好下次再战,纷纷告辞离去。

闫竹子站在鸳鸯楼门口,握住周天的手说道,“感谢周贤弟款待,他日一定要来福城分院,让我也略尽地主之谊。”顿了顿,又觉得空口白舌不显真心,“回去后我便提议王院长修书一封,发函邀周兄到福城分院,到时候我再多找些师妹陪你修炼。”最后这句当然是压低声音说的。

经过一番折腾,周天已是玩心全无,只想赶紧回去找到那封信,心想这应该就是弄清自杀原因的契机。

杭城鸳鸯楼今天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为了能让这群人放的开,周天做了精心安排,先让小二清场,再封门闭户谢绝食客,最后还是不放心,扔了两个师弟在外把风,才心满意足的落坐。

“今天这里没外人,上你们最好的菜,最烈的酒。”周天只要一到酒桌上,就像换个人,一众只知修行的老实人哪见过这个,纷纷被周天的气场感染,说话都大声起来。

闫竹子在福城分院本就负责杂务以及外事,眼皮子自然灵活,此时把师妹们都安排到周天这桌,不顾吕顽不悦的脸色,硬是把他给挤到旁边去了。

周天假装没看到,对闫竹子的安排很是满意。

众人坐定后,周天刚举起杯子,就有人不安的问道,“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妥,吃也就算了,喝酒可是大忌啊?”

受此影响,几个犹豫不决的人,把刚举起的杯子又重新放下。

周天看在眼里,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诶,兄弟此言差异,你我皆是修行人,有修为傍身怎么还能怕这杯中之物呢。”

其实闫竹子也觉得喝酒不妥,但是气氛都轰到这了,不喝点更不合适,本来心里还有点矛盾,听完周天的话后豁然开朗,举杯附和道,“周兄弟说的在理,普通人都不怕的东西,咱们怕什么,总不能还不如一般人吧?”

得嘞,天蓬阁两大分院的发言人都说话了,还能咋地,喝吧。

众人纷纷举杯,有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就会发现都不难。

男人多了爱喝酒,酒喝多了就容易跑偏,这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喝多没喝多不知道,最后众人是挺想跑偏的。

不知谁提了一句无衣巷,各位老爷们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着说着这群老道士就要去以身试法,好在吕顽还算清醒,在其他师姐帮忙下带头拦住了众人,否则无衣巷怕是比这鸳鸯楼还要热闹。

……

众人正喝的高兴,一个把风的师弟走了进来,怀里抱了十来个信封一样的东西,“刚刚从院里送过来,说是给周师兄的。”

“给我?”周天大惑不解,让人把信放到桌子上,扒拉了半天,发现全是布庄,裁缝铺发的拜贴,内容也大同小异,全都在说虽然不知道周天有什么好日子,但是要感谢周天能让他们生意兴隆之类。

周天半天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当日救的还有裁缝?

闫竹子见周天想不通其中关键,拍了周天一下,“哎呀,不是你哪卖那么多红布,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周天“噢”了一声,怎么把锦旗的事给忘了,拍了拍自个脑袋,“喝多了喝多了,我自罚一杯。”

举起酒杯眼睛却落在那些信上,一个个信封散在桌上,怎么就看着这么……恐怖?

周天正想着,忽然脑间强光一闪,可能是酒意上头意识薄弱,这次的强光并没有快速消失,而是在闪耀之后浮现出很多不连贯的记忆,最终定格在一封粉红色信纸上,记忆中周天拿着这封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