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娇冠京华 粟米壳 3571 字 11天前

辜七早上就叫那两定楚堂的小少年去查了,她身边的这个大丫鬟早在年初就跟她口中的“老乡”有了男女私情,几乎三四日就要偷偷见上一面。此时能诈得她将这说了出来,辜七倒不震惊。

挽玉又道:“什么老乡,怕是你偷首饰出去卖的接头人!”

“奴婢冤枉!奴婢每回见他身上都不曾夹带过东西出去,对了……奴婢昨儿还碰见了老太太屋里伺候的同雯,奴婢当时走得急摔了一跤,要是夹带了东西早就落出来了。”漱玉越说反而越冷静了下来,急急忙忙又道:“小姐的首饰箱子一直是锁在柜子里头,昨天还是奴婢回来后才开的柜子。会不会……会不会是搬屋的时候有人手脚不干净了?”

说到这,漱玉越发肯定是昨日给小姐挪屋子的时候叫人给偷拿了。只是那会子乱得很,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也多,小姐的首饰箱子也不知经了多少的人的手。

“这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那贼得了东西必定要送出去的,你们相互佐证,看谁昨儿在我回来之后有单独行动的,或者是单独跟咱们水光榭之外的人接触的。”辜七道。

在场丫鬟婆子晓得今天是闹了大事,倘若真落到自己身上恐怕不死即伤,故而听了辜七这样说,都相互打量着嘀咕起来。不多时,声音越来越响,有两人被推了出来。

一个是厨房当差的许婆子,一个是洒扫丫鬟小桃。这两人俱是吓得不清,还没等辜七开口说话,就都自己跪了下来。

许婆子当先抢了话:“小姐,奴婢是见小姐回府而小厨房里的菜不够丰盛,特地去大厨房多取些来的。这厨房里取菜的差事本来就是奴婢的,小姐明查啊……”

小桃也哭着道:“昨天小姐搬来留听阁,奴婢怕洒扫的物件不够使,才自主主张的去大管事那申领的。”

辜七没有立即言语,抿唇思付了起来。

昨儿水光榭的所有下人都被人下了药,要办成这样,照理说将药下在吃食里似乎更容易些。而且那药应当不会是早就备好的,得是她搬入留听阁后,那下药的人才出去取得的。而这两人当中,许婆子的可疑大一些,原本她就是厨房里的人,更容易在吃食上下手。可是,这许婆子是家生子,上下几代都在国公府干活,这样的下人整家人的性命都依附在国公府,不多大可能被外头人迷惑而生坏心思。

辜七将视线看向小桃,“那你取回来后又都分给谁了?”

“有阿荷,田秀……”小桃长得极为平常,这时挂着眼泪逐一报出了几人的名来。

那几个被点了明的也给证明了,其中一人道:“小姐,确实是有这事,后来小桃见奴婢热得出汗,还给奴婢倒了水。”

她这么一说,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原本昨日忙的热火朝天,一碗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有甚者接过水就喝,也没注意到底是什么人递来的。可这样的面面俱到,着实叫人生疑。

“你倒是灵巧,给每个人都送了水。”辜七嘴角微微翘起,只是这笑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没想到竟是被这么个不起眼的粗使丫鬟钻了空子。她也不当即就让人收拾了小桃,反倒叫挽玉将这捉贼拿脏的戏码走了个全。

挽玉带人去搜屋子,果然搜出了些东西,辜七看后又让她去给侧室候着王衾和李珏瞧,结果这纸包的粉末的确有定神安眠的功效。

小桃原先只当真是抓偷小姐首饰的贼,自然一万个不肯认。见挽玉竟然还从她屋子里搜出了一个锦囊,里头大额银票,更是拒不肯认。

“不认?”辜七冷笑,用两指捏了个小纸包轻晃。银票不过挽玉塞进去配合首饰被窃而做的戏,真正的证据是这包没用完的安魂药粉。

小桃当下收了声,身子一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显然是认了。挽玉气不过,朝着她胸口狠狠踹了一脚,昨晚的事情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丫鬟,此时揪出了内奸恨不能扒了她的皮,“狗东西!小姐平时对咱们这么好!你就这么报答的!”

其余一众丫鬟婆子并不知其中竟还有这么多的曲曲折折,真当了小桃胆大包天偷了小姐的首饰。

而辜七是演了一场抓贼的戏码,抓的并不是偷首饰的贼,而是叛主贼。她闺房被闯不能大事声张,只好假借着首饰被偷的明目来查问。起先疑心的也是漱玉,可查下来她却跟沈括昨晚的事没什么关系。定楚堂的两个小少年虽有几分能力,到底不能在短短将她水光榭的人全都摸查个清楚。

所以,她决定由漱玉下手,徐徐而图。

没想到水光榭竟然养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辜七看着怄气,偏这丫头这会又咬死了不肯开口,只得让人先给拖出去关入柴房。至于其他人就都让散了,许婆子免于大难,对辜七千恩万谢的磕了头才退下。

可漱玉却还跪在那,伏低着身子,不敢也不肯起身。

第12章 入宫

“你起来吧。”下药出卖主子的事好歹跟她无关,辜七对她的气便也少了两分。

“奴婢不敢……”漱玉颤巍巍的回道,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那事只能死死瞒住,等哪一日瞒不住了,那她定要被剥了一层皮。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此等行径轻浮无格。

辜七扫了她一眼,“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同那老乡来往多少时日了,他若真心待你,怎么不来我跟前求娶你?”

漱玉的脸又红又白,仿佛并没有想到小姐会这么直白,“他……他答应过奴婢的,一定会……”

辜七先前让人查下来知道那吴曲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赌瘾重得很。十天里倒有九天是厮混在赌坊里的,这样的人怎么牢靠。可惜漱玉执迷不悟,一直拿自己的私房贴补那人。

“他是个赌棍,漱玉姐姐你也信?”挽玉前头就知道了,她虽不快漱玉,却也觉得这事根本没谱。“但凡是沾了这个的,哪有好人!”

“他答应了我会改的!”漱玉急辩,唯恐让人误会了吴曲。挽玉气得跺脚。

辜七看她这模样知道她是情根深种了,叹了口气,只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再看他一个月,倘若他是真心悔改,再不去赌坊厮混,我便放你出去嫁人。”

漱玉大感意外,当即眼睛中迸发出热切期盼的光亮,“谢小姐!”她是卖了身的奴婢,小姐不放卖身契,她这一辈子便只能当奴婢。

“你先不必急着谢我。”辜七打断了她的话,端肃了语气道:“你得答应我,这一个月不能与他见面。你是我贴身伺候的丫鬟,真要是做派上叫人抓了把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保你。不过区区一个月,你们要是真心,想来也不是难事。”

“是,奴婢都听小姐的。”漱玉满是感激,又重重磕了几个头。

料理了这些,辜七有些乏就让人都退了出去,只留挽玉在跟前说话,“小桃那丫鬟还要仔细盘问,最好能问出来府里到底是谁同她接的头。”

“奴婢都晓得,小姐放心。”

辜七倒是想放心,可她又觉得这是选在她头顶上刀子,让她时时刻刻都不安心。“李珏和王衾就都留下来,你安排个住处,也别离得太远了。”外人不好住在后宅,好在这两人年纪都还小,又是安阳侯给女儿做护卫的,所以辜七的意思就安排在留听阁的外头。

挽玉一一应了下来记着。

辜七有些困伐,蜷在竹榻上打盹儿,昨晚上先是噩梦连连,后又被那么一吓,几乎是没合上眼。这会抓到了内奸,这才稍稍放了心。只是不多时,就听外头有丫鬟通禀,说是宫里的黄公公来了。

黄忠广是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公公,辜七一听是他来,想是太后那边有吩咐,立即起身去了厅堂。黄忠广时常来镇国公府,倒也熟稔,正坐着喝丫鬟递上来的茶,见蕴璞县主过来当即搁下茶盅迎了上前,“县主,太后娘娘让奴才接您入宫去。”

辜七也不矜娇,同样客客气气的朝黄忠广笑道:“烦劳黄公公走这一趟。”挽玉又如往常一样,递了个红包过去。

黄忠广一接过那红包便约莫晓得了其中的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太后娘娘说好些日子没瞧见县主了,想念得很,县主这遭入宫可是好好哄太后开心。”

从前辜七可是十天半月就要入宫一趟的,算起来的确前前后后有一个多月没入过宫了。她随即又回去换了身衣裳,临行前再三嘱咐了挽玉:“我这进宫未必能当即回来,小桃那给我盯着,别让死了。还有,冰霜雪雾这四个丫鬟你先也给留心着,看看哪个出挑些。”

如此,挽玉也就知道了这是要提几个二等成一等丫鬟了,打了十分钟的精神道:“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