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却突然僵在了半空。汗如潮水般涌出,从额上流下,再颗颗滴落。少年张大了口,喉咙中发出没有意义的呜咽。那把巨大的手枪不知何时从帕瑟芬妮的腿上到了手中,此刻冰冷而巨大的枪管正顶在少年的额头上!
而帕瑟芬妮本人,仍在沉沉睡着。
少年僵直了半天,终于腿一软,坐倒在地上。他的手一离开帕瑟芬妮的身体,那柄巨型手枪就打了两圈,不知怎么的又回到了大腿上的枪套中。死里逃生,少年再不敢多呆,几乎是爬着逃了出去。
床上,帕瑟芬妮伸了个懒腰,迷人的眼睛张开了一线,扫了下空荡荡的房间,很有些迷糊地自语着:“刚才好象有色狼……怎么没死人,奇怪!”
这时酒力再次涌上,她翻了个身,把两只长腿舒服地架高,再次呼呼睡去,全然不顾干净的床单看已多了几只泥泞的鞋印。
小小少年,这次一顿狠打是逃不掉了。
夜色低垂,小镇依然热闹,在战火四处燃烧的地域,这里就象一方小小绿洲。距离小镇几公里处,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包,是附近惟一的制高点。山包顶停着一辆轻型越野车,一个身姿如标枪般挺直的男人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这个在地图上标注为利兹的小镇。
这个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须让他平凡坚毅的脸也有了别样的魅力,那身深黑色、对襟缀以暗金色纹线的龙骑将军制服,更把他的站姿完美烘托出来。在他身上,有着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和淡淡杀气,这并非每个能力者到达同等能力和位置时都能拥有的。
片刻后,他放下了望远镜,说:“没有特殊防御工事,但是人人都配备了重火力,很麻烦。”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是他的助手。这时助手走上一步,说:“将军,放过它的话,我们的行军距离要多出近百公里。油料现在很稀缺。”
男人又举起望远镜,再看了会小镇,下了结论,说:“就这样吧,我们绕路!”
助手争辩道:“可是利兹只是几百个武装平民,不是军队!推平它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助手鼻子上贴着一块纱布,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出脸高高地肿了一大块,居然就是在酒吧中被帕瑟芬妮随手一拳砸飞的家伙。
男人放下了望远镜,看看助手,淡淡地说:“你错了,只要有那个女人在,即使是一群绵羊也会被她变成狮子。”
距离山丘几公里外,赫然停着整队的军用卡车,突前和护卫在两翼的装甲车将近二十辆。而殿后的,竟然是四辆自走重炮,还配置了相应的弹药补给车。这些火力足以应付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了。
军车和装甲运兵车都没有熄火,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而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游走在车队周围,仔细观察的话,他们向外围散开的疏密程度和远近距离都经过精心计算和周密布局,没有可乘之隙。这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在任何地方都有扭转战局的能力。
男人和助手已经上了轻型越野车,从山丘背面驶下,向着车队开去。
夜很静,男人凝望着车窗外,侧面线条如同岩石刻像,甚至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助手则貌似专心地驾着车,识趣地没有再在进攻利兹镇一事上再作纠缠。
小镇利兹其实没有多少特殊的资源,但是那点可怜的粮食储备也难免引起众多大小势力的窥觑。所以半年多来小镇周围大大小小的战斗爆发了不下几十起。但作为几百平方公里内惟一一个贸易和休整的地点,镇中居民个个都愿意为小镇的**和自由决一死战。而在大半年中,小镇就象黑暗中的灯塔,吸引了大批厌倦战争且渴望安宁的能力者加入,成功地将**地位维持到了今天。利兹是周围地区的贸易中心,又因处于血腥议会传统势力范围边缘,缠战中的两大势力都不可能把主力放在这一带,才让这块绿洲存在至今。但利兹的形势一直岌岌可危,随着物资越来越匮乏,它的重要性越加凸现,也就吸引了更多贪婪的目光。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