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四轮马车上,贝安元帅轻手轻脚的将贝亚放在了铺满了柔软坐垫的坐席上,然后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七八颗大牙给打得喷了出来。
“无能的废物!”贝安元帅的眸子里闪耀着愤怒的凶焰:“对付一个小小的恩特?马尔特,看看你都把事情做成了什么样子?收买刺客当着他的面刺杀一个商人,想要给他扣上无能的罪名?”
贝亚畏缩的蜷缩成了一团,甚至顾不上大腿骨折的剧痛,只是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祖父。
“为什么要栽赃嫁祸?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贝安元帅一个字一个字的低声说道:“区区一个恩特?马尔特而已,真要杀他,一份调令让他去诺曼战堡和兽人拼命就是了!哪里需要动用这种小手段?”
深吸了一口气,贝安元帅异常不满的摇了摇头:“既然做了,既然用了这种手段,就不能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但是你是怎么做的?那个该死的刺客,你应该第一时间亲手杀了他,第一时间拿着他的人头去警备厅备案!”
“那个刺客当着恩特?马尔特的面,居然堂而皇之的刺杀了一个外国商人,这凸显了他的无能;但是你能当场格杀那个刺客,这就是你的能力!如果你能第一时间杀了那个该死的刺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贝鲁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掏出一条白手绢慢慢的擦拭着惨不忍睹的脸上模糊的血水。他轻声说道:“父亲大人,那个刺客,是……老管家贝基刹的小孙儿。您知道的,那小子性格很跳脱,他偷偷摸摸的瞒着贝基刹加入了刺客工会。所以,贝亚找到他,让他在今天,趁着恩特?马尔特巡逻的时候,在他身边随意挑选一个目标刺杀。”
贝安惊讶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贝亚请了贝基刹的小孙儿去做这件事情?”
贝鲁帝低下了头:“所以贝亚没有第一时间灭口,后来恩特?马尔特抓住了他,我只能赶过去下了手。”
贝安一耳光抽在了贝鲁帝的脸上,打得贝鲁帝的半边脸都快炸开了。他压低了声音,歇斯底里的低声咆哮着:“你们的脑子里面都长了什么东西?除了女人、钱,你们还知不知道别的事情?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你们让自己家的人出手?”
被抽得歪倒在车厢里的贝鲁帝慢慢的坐直了身体,他阴沉着脸低声咕哝道:“是贝亚的错!”
于是贝安又是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贝亚的脸上,他气得眼珠子通红的低声哀嚎道:“为什么我贝安,会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和孙子?你们,你们……”
重重的呼出了一口粗气,贝安低沉的说道:“现在,有两件事情必须要尽快的做好。第一,安抚恩特?马尔特,许诺他好处,让他放弃追查这件案子。第二,将刺杀的罪名扣在那个葛朗塔的儿子头上。这件案子已经引起了陛下的注意,我们……只能尽快结案!”
再次一耳光抽在了贝鲁帝的脸上,贝安沉声道:“你去找恩特?马尔特,态度放好一点,不管他要什么条件,答应他!那具尸体必须毁掉,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家的老管家的孙儿做了刺客。”
反手一耳光抽得贝亚直翻白眼,贝安厉声喝道:“你,去把这件案子给解决了,找到葛朗塔的儿子,让他供称是他收买刺客刺杀他的父亲。不管用什么借口,图谋家产也好,因为私怨也罢,哪怕再荒谬的借口,今天之内,必须结案!”
四轮马车在圣辉山的生命神殿内逗留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随后一行快马奔下了圣辉山,贝鲁帝带着人堵住了正带人往商业区赶去的恩佐,强行拉着他进了路边的一家高档酒馆,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和恩佐说了些什么。
而大腿骨修复如初的贝亚则是如狼似虎般冲回了警备厅,他点起了一千名常年跟着他在伯莱利横行霸道的龙骑兵,又召集了三百名奸猾似鬼最擅长抄家砸门的铜帽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伯莱利商业区赶去。
伯莱利警备厅的情报能力还是很强大的,贝亚还在生命神殿接受治疗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关于葛朗塔、葛朗姆父子的详细情报——这一对儿极品父子,居然在金叶大街的正对面,隔着一条大街,开设了同样的经营高档染料的铺子!
得到了这个消息,贝亚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满天下的搜寻葛朗姆了,直接登门抓人就可以。
不知道在某些人的故意设计下,噩运即将临头的葛朗姆懒洋洋的坐在自己的店铺里面,冷笑连连的看着对面同样人客稀少的银海豚染料铺。没错,对面的染料铺子是门面宽广,聘用的也都是貌美如花的少女做接待,同时货物的品种和档次也比自己的铺子高出了一大截。
但是这有什么用?刚刚发生了血案的店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进去找晦气?尤其是门口还站着龙骑兵对所有来往的人虎视眈眈呢,谁敢在这个时候进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