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她们两个人时, 当南茜叫她薇安是林馥蓁没应答也没否认,于是, 南茜给了她一个我明白我懂的表情, 南茜还告诉她, 当时她送的耳环她一直好好保留着。
离开前,南茜低声问:“你还会回到先生身边吗?”
林馥蓁触了触自己的无名指, 戒指虽然很普通, 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看了她一眼, 低声说了一句“薇安,你离开后先生过得并不好”关上门。
门关上,林馥蓁手从无名指处滑落。
洗完澡,换上给客人提供的衣服便鞋,林馥蓁安静等待着敲门声响起。
十二点三十五分,敲门声响起。
敲响她房间门的是科恩,德国人远比南茜专业多了,面带微笑传达主人的话,没多出一句多余的话。
跟着科恩,林馥蓁来到连嘉澍的书房。
连嘉澍在,柯鈤也在,加上一个她都可以凑成一个三方会谈,让人联想到三方会谈源于书房主人的表情。
很严肃,看着不好说话。
撇了一眼柯鈤,俨然一副把书房主人当成自己晚辈的意思.
柯鈤唯一提过连嘉澍的一次就是“那么小的一点,说法语,戴着蓝色领结,头发看起来柔软极了,手里拿着旋转木马图腾的音乐会,被老头子牵在手里,圣诞节,说着法语有着柔软头发的小男孩美好得就像一座小小的法兰西。”
于是呢,热爱小动物的大男孩带着小小的法兰西去看了他的私人动物园,和他隆重的介绍起自己的土拨鼠,小小的法兰西管他叫堂哥,他纠正了一个晚上是小叔叔,他还是叫他堂哥。
第二年,还是圣诞节,小小的法兰西还是被老头子牵着手带进吉隆坡的那间大住宅里,小小的法兰西长高了一点点,精致了一点点,也会一点点中文,他用中文和说我认得你,那语气就似乎他得到很多荣耀似的。
还是带着小小的法兰西去看他的动物园,第三个圣诞节,柯鈤已经被请出那座漂亮的住宅,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那美好得就像一座小小法兰西的男孩。
多年后,他在报纸上看到那个男孩,看到那个男孩的第一眼时他和朋友说“我就知道,他会长成漂亮的男孩。”
再再后来,那个漂亮男孩昔日的未婚妻变成他现在的未婚妻。
这就是柯鈤和连嘉澍之间历史。
“那是那个家庭我不讨厌的人。”介绍完和连嘉澍的历史,柯鈤说。
问他为什么。
“他把我的绿蜥蜴吻活了,我一直记得这件事情,那一刻,他对于我简直是天使般的存在。”柯鈤说。
事情是这样的:柯鈤妈妈的朋友从南美给我带来了一直绿蜥蜴,柯鈤很喜欢那只绿蜥蜴,可是绿蜥蜴自从来到吉隆坡一直在生病,兽医说它活不过圣诞节,那年圣诞节,小小的法兰西亲吻了奄奄一息的绿蜥蜴,那个孩子说他从书上看到唾液可以治病,神奇地是,第二天,那只绿蜥蜴就变得生龙活虎。
柯鈤是个念旧的人,念旧,死脑筋。
柯鈤还说,连嘉澍是林馥蓁的前未婚夫和连嘉澍是救活他的绿蜥蜴的人是两码事。
书房只亮着一盏落地台灯和一盏壁灯,在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下,柯鈤坐在书桌前的双人沙发上,连嘉澍斜靠着书柜。
林馥蓁往柯鈤坐的方向走去。
“林馥蓁。”
停下脚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但却已阔别经年,很久没人叫她林馥蓁了,为了保护她,他们都不叫她林馥蓁,即使是柯鈤也只敢在家里叫她林馥蓁。
“那不是你的座位。”连嘉澍目光落在柯鈤对面的座位上,语气很是不客气。
今天她有点累,夜也深了,没必要在这些小事情上较劲。
林馥蓁坐在连嘉澍指定位置上。
连嘉澍维持着之前姿势,只是动了动嘴:“柯鈤。”
那声“柯鈤”让林馥蓁有点坐不住,即使现在不是在公共场合,不需要装模作样,可也不能以那样轻蔑的语气。
皱起眉头,倒是坐在她对面的人似乎没把连嘉澍的语气放在心上,笑着以眼神传达:洗耳恭听。
“你知道她叫林馥蓁?”连嘉澍问。
“是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咄咄逼人。
“她十九岁时我就认识她。”
连嘉澍站直身体,书房气氛骤降。
片刻。
“在什么地方认识?”
这次,林馥蓁再也坐不住了,从座位站起来,连嘉澍的语气简直像在审问犯人。
“林馥蓁!”连嘉澍看也没看她一眼,“你也想把我和你和这位柯先生之间的事情早点处理清楚,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坐回你的座位上。”
站停,林馥蓁看着柯鈤。
柯鈤朝她做出“听话”的口型。
林馥蓁不情不愿地坐回座位。
“在什么地方认识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她叫林馥蓁,她十九岁时我就认识他,目前她是我的未婚妻,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我将和她举行婚礼,我知道在和我之前她和一名叫做连嘉澍的男人有过一段,不巧的是,这个叫连嘉澍的男人和我之间有点亲戚关系,至于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柯鈤注视着她,“这是迟早的事情,现在知道总比在老头子的葬礼上知道来得好,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得强调,关于我和林馥蓁以及和你三人之间的事情,我眼里仅仅是陪伴我共度一生的女人不巧和我的某一个亲戚过去有过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