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又是“咕”的一声。
小野莎莉嘴巴睁开老半天才一口气说出:和服是束腰设计,我没吃晚餐。
没犯结巴吗,好姑娘,有记住他的话。
捏了捏她下巴:“在这里等我,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可以补充热量又不会妨碍到束腰设计美感的食物。”
那间窗户贴着彩色玻璃纸的屋子他们管它叫糖果屋,和厨房餐厅隔着一个走道,独立设计,咋看像被丢在草地上的大音乐盒,开始它仅限于满足人们的视觉享受,后来丹麦来的厨师会把一些甜品糖果存放在这里,因为色彩斑斓的窗纸很像糖果纸,它就变成了糖果屋。
偶尔,连嘉澍会在半夜偷偷打开糖果屋的门,因为有人半夜饿了,想吃甜品。
为什么在自己家里拿食物还得用偷偷来描述,那是因为想吃甜品的人说了,偷来的东西味道更棒。
少时,总是免不了回想起来让人无地自容的傻事情,这也算之一吧。
糖果屋应该还有若干甜品,爷爷是一名甜品爱好者。
除了按时把甜品存放进去,按时取出甜品,这个色彩斑斓的“大音乐盒”在这个住宅毫无存在感,此时,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它。
周遭一个人也没有。
放轻脚步,轻轻打开糖果屋门,再轻轻关上门。
等到那扇门严严实实合上。
后知后觉,连嘉澍才想起这是他的家,小野莎莉不是那个人,更没有那个人的奇怪癖好。
习惯们总是很讨厌。
呼出一口气,手往着开关,在指尖即将触到开关时,宛如遭遇来自于希伯来语的刺骨寒流。
微光中,有一抹人影立于窗前。
即使不开灯他也是能找到吃的东西,手悄无声息垂落,脚步放得更轻。
凭着记忆连嘉澍往存储巧克力的橱柜走去,成功让自己打开橱柜门时不发出一点声音,如记忆里的那样,连嘉澍成功找到巧克力。
说不定小野家的千金不喜欢吃巧克力,那就换成糖果吧。
放糖果的橱柜摆放在靠窗位置,连嘉澍来到靠窗位置所在,手在摸索着,眼睛却往着一个方向瞧。
糖果屋里的光线全部来自于彩色玻璃窗的折射,红黄青绿紫,五彩斑斓的光线晕开铺展交汇,在沉沉暮色衬托下像一张深色的网。
立于窗前的那抹人似乎被那张网困住,一动也不动着。
要不要吓她一跳呢?
幻像总是很不经吓,笔掉落在地上小小的声响足以让幻像如烟般消失。
手指骨节轻轻敲在橱柜上。
“咚——”
那么轻的一声,没跑呢,没像烟一般消失呢。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耸肩。
对了,他还得找出糖果来,不再去理会立于窗前的那抹身影,连嘉澍轻轻打开橱柜,存储糖果的所在他没记错位置。
依稀间,连嘉澍听到轻柔的衣料和空气触碰时的轻微响动,手快得跟什么似的,快速横向,手掌在空中就像猎人行走中的箭。
下一秒,他抓到她,确切一点来说,是抓到了那抹立于窗前的人影。
隔着一层衣物他扣住她的手腕。
很安静很安静。
“生气了?还是坐不住了?”扬起嘴角,“知道我卖掉你的房子;知道我不再和你玩捉迷藏游戏;知道和我心理医生的朋友已经预约了时间;知道我开始向往普通人的正常生活。所以,就开始坐不住了,所以,就以这样的方式给我尝一点甜头?”
很安静很安静。
光阴的声响在流动着,滴答滴答滴答。
微光中,两人都低着头。
风起,风吹动树枝,树枝上植物果子被大力甩到玻璃窗上,发出脆生生的声响。
被拽住的手腕开始挣扎。
这是被说中心思后恼羞成怒的表现?稍微加大点力道,就只敢加大一点点,就深怕着再大一点的话,就会把她的手腕折断。
古老的集市流传着的那些似是而非的事物中——
据说,年轻的灵魂很脆弱。
她得需要花多少的力气才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她一出现,他就对她冷言冷语的。
“好了,好了。”轻声呵出,“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怎么还在挣扎?就不怕……
她不怕,可他怕,怕极了,就像那个有着十级海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