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毒妇重生记 某茶 2461 字 1个月前

戚云淮却是早都习惯了,他对萧源介绍:“此处的人有不少都是大燕与句氏混血的,女子作风也十分大胆,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看——”他指着一处:“那间挂着布幡的,是我的铺子,旁边的,就是萧夫人的医馆。”

此处的房屋都十分矮塌,灰扑扑的,无甚区别,但戚云淮所指的地方,正如他所说挂了布幡,萧源一眼看见立即心情激荡,拍了马向前奔去。

待到了面前,他翻身下马。就见屋门口挂着半幅布帘挡风沙,里头隐约有人说话。

萧源站在门前,近乡情怯一般,竟不敢上前了。

过了一阵,就有一群孩童嘻笑着靠近,见着他这个生人立在此处,不免奇怪。

便有个小女童娇声道:“叔叔,你不舒服?要找我娘看病?”

萧源心中一震,回身低下头来看她。

这一群孩子都顶了水壶,想来是结群去取水,替大人分摊杂务。

说话这小女孩两岁多的模样,用纱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卷发泛着黄。她也学着旁人,但却顶不了水壶,只是顶了个小陶杯,装了浅浅一底水,小心翼翼的用手扶着。

萧源盯着她,心中怦怦直跳,这小女孩也不怕他,好奇的望着他。

随后门帘被挑开,一个妇人从里走了出来,看见萧源也有些好奇,但她随即就对着这小女孩露出笑脸:“妮妮,婶子给你带了好吃的。”她弯下腰,摸出几颗糖果,塞到了小姑娘斜挎在腰上的荷包里。

屋里跟着走出一人,她语气淡然的道:“王大姐实在不必客气了。”

萧源一听这声音,就如遭雷击:是朱沅的声音。

先前戚云淮说朱沅未死,萧源很高兴,但他高兴到不敢相信,一路拼命的赶路,既想早日看到,又怕早早的失望。

此时这姓王的妇人笑道:“让孩子高兴高兴,不值什么。”但朱沅没有答话,萧源便知她也看到自己了。

他在戚云淮面前表现得十分冲动,但真到了此时,他却只能是僵硬的转身,微微红着眼眶,抿紧了嘴唇,看着朱沅。

朱沅也用纱巾蒙住了半张脸,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秀美的黛眉,妩媚的双眼,仍同萧源无数次梦到的一模一样。

她眼神闪动,但口中只是语气平静的道:“你来了。”

萧源点了点头。

朱沅拉了他的袖子:“进来罢。”

又对着妮妮道:“别玩了,回家罢。”

父女俩同时点头,妮妮头顶上的杯子就往下一滑,她吓得尖叫了一声,萧源连慢脚尖一挑,杯子就稳稳的落在了他脚背上。

妮妮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她盯着看了一阵,又将杯子顶到头顶,然后有意低下头去。

萧源巴不得配合,连忙动作浮夸,像变戏法一般陪她玩耍了起来。

妮妮被逗得咯咯的笑个不停。

朱沅看了一阵,转身甩了帘子进去:“我去烧饭了。”

等到朱沅饭上了桌,妮妮已经同萧源十分亲呢了,她拉着萧源:“叔叔不要走~到我家七饭。”

萧源这个时候,基本可以纵容她骑在头上拉屎了,满面笑容的跟着她进了屋。

一家三口坐着吃饭,朱沅已经取下了面纱,她给萧源布菜。

“其实我在乡下长大,幼时不服气,偷偷的学过凫水……当时逃生的把握不大,凫水并不十分熟练,那一阵身子又虚,也许就真的死了,那封书信,若我真的死了,便也是真正的遗书了。且要骗过皇帝,最好先骗过自家人……所以并没有告诉你直相。”

萧源默默的低着头,一点一点把朱沅布给他的菜吃掉。

“后来也一度昏了过去,正好戚公子在河边垂钓,阴差阳错的救了我。正好他父亲也派了人来‘处置’他,我们就一起逃了……”

“到了半路,发现有孕了才放缓了脚步,所幸几月后有惊无险的将她生下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的,萧源想到其中种种,却是胆颤心惊。

朱沅说着,也是红了眼圈。死里逃生的惊险,还有三年来她在恶劣的气候、完全不同的异域风俗、孤单寂寞的异乡中坚持了下来,人人都说她是个冷美人。

但实际上,见到还有些孩子气的萧源,听到他隔着一层帘子逗得妮妮咯咯的笑个不停,她的心就软成了一滩水。

长久以来的情绪一下将她压垮了,她捂住了嘴,有些哽噎:“对不起,还是骗了你……”

萧源连忙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碍于孩子在跟前,不好如何动作,只是很激动的望着她,低声道:“只要你活着,什么都不要紧。”

妮妮吃惊的睁着大眼看着,突然凶巴巴的拍了拍桌子:“叔叔害娘哭了,不要在我家!”

朱沅连忙擦了擦眼睛,放下筷子摸了摸她的头:“不是这样,他是你爹。”

妮妮盯着萧源左看右看:“我爹?戚伯伯当我爹就好了呀……”

朱沅都控制不住,一下面上僵硬起来,正在这时,就听戚云淮在外头道:“妮妮,要不要跟戚伯伯去赶集?”

妮妮一下被引开了注意力,朱沅连忙往一个小包里放了几张饼和一包牛肉干,将包往妮妮脖子上一挂,赶紧让她走了,自己才好和萧源说话。

萧源脸色果然已经很不好了,他已经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朱沅身后。

朱沅将木门关上,回过头难得有些心慌。

萧源有些生气的道:“一路上问他,他就鬼鬼祟祟,像个锯嘴葫芦一问三不知。你们这般比邻而居!”

他又生气的重复了两次:“你们这般比邻而居!你们这般比邻而居!”

朱沅叹了一声,只能主动的扑进他的怀中:“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他乡故人,互相照顾。除了诈死,这三年多,我都对得起你。”

朱沅身上没有了从前那种馨香,但有一种干爽的气息,身子也照样柔软。她一扑到萧源怀中,萧源就忘了一切,只能张开手,用力的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