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的眉头一皱。
列御司道:“如果没有本人的血,也需要本人的指甲毛发,以及他直系血缘亲人的血才能下咒。”
嬴政身上有没有伤口叶孤城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如果他真的被拔了头发或者修剪指甲,这谁知道。
至于赵姬。
叶孤城不关心赵姬,所以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受伤流血了。
列御司又道:“有了他的血,接下来就是施咒人的血。”
他道:“咒术一事,并不是人人都能用,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被施法的,最简单的就是,身份高贵之人不容易中招。”
叶孤城道:“为何?”
列御司神秘一笑道:“你可听说过,拥有高贵血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有名字?”
这说法是在贵族女子中通用的,这年头,没有名字的女人一点都不少,她们有的只是姓,以及称呼,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会拥有名字。
按照列御司的说法,名字并不是被人取的,而是一出生就产生在了天地中。
叶孤城不耐烦听对方神神叨叨讲一大堆,他相信的是术业有专攻,自己只要知道怎么解咒就可以了。
列御司摇摇头,这人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他道:“给他下咒的人,定然也是大国王室的成员,而且距离不会太远。”
这是血咒的弊端。
他道:“只要找到解咒之人斩断联系便可,包裹着婴儿毛发或者指甲的巫人娃娃,或者是别的什么替身,将那东西烧掉,血咒便可解开。”
他意味深长道:“距离他咒发还有三天,你可以尝试看看。”
“人,定然就在邯郸城内。”
这是此咒术的弊端,人不能距离中招人太久。
叶孤城刚想对列御司道谢,却听见对方又开口说话。
列御司道:“今晚,恐怕是你在赵国见到我的最后一个晚上。”
他又笑道:“若不是你说有事,我恐怕早上就走了。”
叶孤城皱眉道:“如此匆忙?”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一般的气息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列御司不愧是在各个国家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他神秘兮兮道:“前几天,平原君秘密召见了一人。”
他也没说明明是秘密召见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做的事,都会有人知道。
叶孤城的心也一动,说到平原君,他怎么记得,赵王有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
虽然现在性格阴沉又古怪,但是赵王本身,还算是一个挺不错的王者,别的不说,起码他很勤劳,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人,与那些荒唐的,耽于淫乐的亡国之君并不一样。
他的身体也不错,并没有听说胜过什么大病,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连续不上朝,还是过了几天平原君才给出解释,说是赵王有疾。
听着总觉得有点微妙。
叶孤城想,既然列御司神经兮兮地说了,平原君召见的人,定然不一般,说不定,还与赵王最近不漏面有点关系。
叶孤城很给面子地追问道:“是谁?”
平原君召见了谁?列御司心满意足地宣布道:“是邹衍。”
“邹衍?!”
叶孤城是真的惊讶了,这阴阳家的创始人曾经在稷下学宫讲学,虽然叶孤城是没有见过,爷爷听说过这人的仙风道骨。
但正如同每一个仙气飘飘的老士人总是喜欢归隐山林一样,邹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中了。
叶孤城皱着眉头道:“为什么忽然召见他?”
列御司嘿嘿地笑了,他道:“你们这些外行人不知道,都说他研究的是什么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是个老学究。”
叶孤城反问道:“难道不是?”
列御司道:“天地阴阳恒常道理可不是从上古就有之,别的不说,你看我这一身神奇法术,难道还比不上他讲讲经书?”
叶孤城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列御司会解释下去。
列御司道:“如果他真的只会讲经,说不定今天还活着,明天早上起来就死了!”
因为真正的能人,是不会允许这样一个人,将天地玄理发扬光大的。
叶孤城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道:“你是说,邹衍也会巫术?”
列御司道:“不仅会,他的咒术还是天地一绝!”
就算是他,也不敢说自己的力量比邹衍更强。
他道:“我可是听说平原君到处找他,为的不是讲学,又神秘又担心别人发现,而我又恰好知道,邹衍最擅长解咒,还能看相,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叶孤城也是个脑洞大的,他当时就惊道:“赵王……”
列御司摇头晃脑道:“不可说!不可说!”
他道:“我要走了,再呆在这个国家,迟早会沾上什么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