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靴子难道不是很容易粘上尘土,难道不是很容易脏?
想到这他忽然发现男人的白靴上,真的是一点尘土都没有。
天下竟然有如此高绝的轻功?
主子先道:“我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这话不是对陈忠说的,而是对假盟主说的。
假盟主道:“属下进入留守盟主庄,并没见到外人潜入。”
他又道:“只不过前些日子确有一瞬间感到头顶有人窥视,但等出门却发现头顶上空无一人。”
主子道:“你是要告诉我,你的感知竟然失灵了?”
假盟主道:“属下惭愧,恳请主子责罚。”
年轻男人没有说话,他或许是在思考,又或许是在单纯的发呆,但无论是假盟主还是陈忠都趴在地上,所以他们两人没有一个是能看见年轻人面貌的。
陈忠记得,以他才进门时的惊鸿一瞥,好像看见主子脸上带了一张铁面。
狰狞如恶鬼的铁面。
主子道:“罢了,再说说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他道:“是叫陈忠,我说的对吧?”
陈忠闻言简直欣喜若狂,连连道:“是。”
主子道:“江南地方的漕运道怎么样了。”
陈忠道:“回主子的话,已经全部拿下。”
主子道:“全部拿下的意思是指?”
陈忠道:“主子如果是想要泊船打捞,任何时候都可以。”
为什么年轻人会推一把让义士联盟接手漕运事宜,归根结底还是他们有用罢了。
他要这些人,帮他找某样东西。
那东西,在江南某条巷道的湖底。
陈忠对此知之甚少,但他却知道,主子要打捞的东西一定很重要,这似乎就变成了他可以跻身入对方门下的踏脚石。
他觉得,自己是很重要的,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主子道:“抬起头来。”
陈忠想,或许主子是想要自己说话不那么卑微,因为他实在是个很有用的人。
他想的很美,所以抬头时眼底还带着自满的笑意。
“!”
他的笑意忽然消失了,因为看见了主子的青铜鬼面。
很难想象不过是一个面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是他却真的在视线相交的瞬间感受到了某种来自地狱的煞气,这股煞气直冲天灵盖,让他的精神都为之一荡。
好像连脑子都被洪水冲刷过一样。
“嗯?”
不用怀疑,这声疑问并非其他人发出来的,而是主子,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竟然站起来,凑近了陈忠的脸。
他明明可以伸手将对方拉近一点,但对一个重度洁癖患者来说,那实在是无法忍受的一件事,更何况陈忠长得还很丑。
他怕自己用手碰到对方脸,他的手就会烂掉。
主子想,为什么自己的功法会受到排斥?
他看陈忠那一眼不过是为了震慑,但因为修炼过摄魂大法,他没看对方一眼中仿佛带有一种泰山压顶似的威力,可以让陈忠变得更加老实,将想要隐瞒的事情给说出来。
练过某种功法之后,这种功法仿佛就会变成人生命中的一部分,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影响,这已经是自己不可控的,之前他看陈忠这样两面三刀的人,都会让对方变得更加老实,但刚才,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出自同源力量的抵抗。
出自同源的力量?
宫九一惊,不好!
几乎是他意识到事情不好的瞬间,就有一剑光一闪而过,剑气外放,包裹着剑刃,看似随随便便挥出一剑,竟然有了一剑破九州的气派。
白色的小院被劈成不知道多少瓣,只有竭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风卷走,三人之中竟然只有宫九一人最淡定,可以迎风而立,他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宫九道:“叶城主,别来无恙。”
久违的问候由他说出来,中间总有些诡异的不清不楚,就好像他似乎很期待再见到叶孤城,但总是心怀鬼胎。
假盟主听见宫九的声音当时就一惊,他主子从来都是骄傲自负到目中无人的,怎么会有这么难以形容的声音?
宫九又道:“一别经年,叶城主这招呼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气派了。”
叶孤城站的位置离宫九很远,但对方为了传话,甚至将内里灌注至声音中,就为了让叶孤城听见他的声音。
叶孤城冷冷道:“一别经年,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宫九练得那功法,根本就不是活长久的功夫,等到极限以后会很快衰亡,算是他提早不知道多少年透支生命的代价,但叶孤城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没有死,竟然还活得很好,而且还活到另一个世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