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李泽丰似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与他师叔杂毛小道见过礼之后,匆匆离开。
杂毛小道眉头一皱,将挂在墙上的道袍取下来,草草穿上,然后跟我商量道:“不行,小毒物,我们要去看一下,我昨天晚上就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肯定是会要出事的!”我说好,去瞧一瞧吧。
说话间我们两人都起了床,然后带着随身之物,冲出了住处,然后一路穿行,走出了震灵殿,快要走到殿前牌坊处时,两个青衫黑边的道人拦住了我们,为首的那个道人倒也极为礼貌,说萧师兄,宗门内戒严了,若是出行的话,还请改日。
昨天杂毛小道大放光彩,整个茅山上下,少有不认识他的,而且知道此子的身手极为了得,所以这些清池宫的弟子语气也恭敬,杂毛小道也不客气,眉头一竖,说戒严?这是什么道理?
那个道人再次躬身回答,说昨天夜里,茅山山门处发生了一场拼斗,结果烈火真人身死魂消,话事人和诸位长老认为可能会有一些邪魔外道潜进了我茅山宗内,所以才会实行戒严,让众位弟子这些天先不要出行,固守大阵,这也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能够不声不响地将茅长老杀死的敌人,这种家伙必然是我茅山上下众多弟子所难以对付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倘若是言语恶劣,我们倒也有了借口硬闯,只可惜他越是这番恭谨有礼,我们越是难以发作,特别是在这敏感时期,更加不能强行突破,授人以柄,于是一时间也犯了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刻,李泽丰捧着一根拂尘从震灵殿中匆匆走下来,瞧见了在牌坊下说话的我们,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那道人说了同样的说辞,李泽丰瞧了我们一眼,拉着这道人的手嘿嘿笑,说雷明光、黄震两位师叔,萧师叔和这位陆居士是得了我师父的邀请,前往山门处查探凶手的,还请两位酌情考虑一番。
“是这样啊?”被称为黄震师叔的那位道人沉吟了一番,许是看在符钧的面子,又或者是因为昨天杂毛小道的表现太过惊艳,于是点头答应了,将我们给放过去。
李泽丰见这两个清池宫的弟子放了行,便带着我们匆匆下了山峰,朝着山门处赶去。这两地相离颇远,我们也是走了好一段路程,方才到了之前那个沟通茅山后院与茅山前门的狭长隧道处。这里来了许多人,除了清池宫的弟子外,还有一些门中地位较高的弟子,除此之外,最多的便是胸口缝着一颗“卍”符号的黑袍道士,李泽丰跟我们说这是茅山宗刑堂的师兄弟。
走到跟前,有人大声喝问,让我们停住脚步,问来干嘛的,李泽丰如实回答,让他去里面通报一下。那人深深地瞥了我和杂毛小道一眼,然后没有多说话,转身离开。没多久,我们认识的那个黄脸汉子朱睿走了出来,朝着我们招呼,让我们进洞去。
走进洞去,里面依旧是美丽的壁画,然而却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内里飘荡,让人鼻头痒痒。
杂毛小道摸着鼻子,想起一事儿,问我说小毒物,昨天夜里你说是不是有血腥味,不会说的就是这里吧?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半梦半醒的事情,怎么做得准?杂毛小道叹息,说多半就是这样,估计茅师叔就是死在那个时候。
走进光线昏暗的狭长隧道,沿路都是那些身穿黑色衣服的刑堂弟子,黄脸汉子朱睿便是其中的一员,一边走一边跟我们介绍案情,说茅长老是在昨天寅时左右死去的,因为他这个人性格有些孤僻,喜欢独处,所以一同守阵的弟子并没有和他在一起,而且还离得比较远,到了早上的时候,有弟子给他送饭,才发现那内洞处有打斗的痕迹,而他则七窍流血地躺倒在地,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除了茅长老,还有其他的人死去么?”杂毛小道皱着眉头问道。
朱睿摇头说没有,因为茅长老修为高深,所以向来都是单独行动,其他弟子也是极放心的,然而没想到他竟然遭了不测。昨天夜里在这里守阵的一共有九名弟子,不过一早都被刘长老下令给带至刑堂问话去了,至于结果,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够出来……
隧道并没有多长,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上次碰到茅同真所在的漆黑小巷中,此刻这里灯火通明,口子处围满了茅山高层,许多人影,看得也不是很真切,我瞧见这小巷正对的墙壁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掌印,将上面的壁画拍得裂开,那掌印处一片焦黑,想来是茅同真的烈阳焚身掌给击中了。
到底是什么人,不但能够找到茅山的山门所在,并且通过这固若金汤的法阵,并且在与茅山长老级别的茅同真的交锋中,将其击毙,而且还没有给茅同真通知山门的机会,甚至还使得那些看守山门的弟子,浑然不觉?
我的心中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便是像陶晋鸿这样的地仙高人,其二,则有可能是内鬼。
是啊,也只有内鬼,才有可能熟悉这法阵的布置,以及看守法阵者的规律和习性,自由出入此处。
心里面怀着复杂的情绪,我们被朱睿领进了小巷,发现大师兄和符钧都在,而那梅浪长老和刑堂长老刘学道也都在现场,别的长老倒也没有瞧见。见到我们进来,刘学道眉毛一扬,眼睛瞪了过来,我们倒也没有感觉什么,但是领我们进来的朱睿腿一下子就软了,刚想解释,大师兄一挥手,招呼我们,并且对着刘学道说道:“刘师叔,小明和陆左查案的功夫也有一套,可以让他们过来看一看,提提意见!”
刘学道不置可否,继续跟旁边的刑堂弟子说着话语。
走上前来,我们和大师兄、符钧打了招呼,并向梅浪也点头致意。大师兄没有多说什么,朝着地上指了指。我低头看,只见茅同真已经被放置在一具担架之上,身上蒙着一块白布,果然没有什么生命气息。符钧在旁边跟我们解释:“杀茅师叔的是个顶端厉害的高手,现场几乎看不到脚印,用的也是剑,茅师叔左腹中了两剑,腿也中了一剑,不过最致命的,还是脖子,一剑,即将气管割破,似乎混入了吞噬灵魂的灵体,结果茅师叔连命魂都没有逃脱,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我们在现场了解了一下,线索不多,但是唯一知道的,就是凶手是个好几层楼那么高的高手。
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潜入了茅山宗内,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于是现在各处都在戒严,然后准备组织高手队,全山搜查。刑堂处事十分专业,我们在旁边也提不出什么建议,这时之前来震灵殿捉拿过我们的杨知修弟子陈兆宏走进了洞来,朝着我和杂毛小道说道:“跟我走,话事人要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