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是他的(1 / 2)

一旁的陆怀瑾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裴云蓁的身影,他上前一步,降低声音,“公主,长乐公主可在这里?”

裴云蓁前几日还担心陆怀瑾喜欢上其他女子,要是知道今个能在梅林这里见到陆怀瑾,她一定后悔自己赖床不起来。

宋清辞道:“蓁蓁不在,陆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我可以代为转达。”

说完这话,她突然想起太子还在这儿呢,裴云蓁是太子的妹妹,给陆怀瑾传话的事情宋清辞不可擅自做主。

澄澈的眸子看向裴行璟,宋清辞用眼神询问他可不可以帮陆怀瑾给裴云蓁传话。

太子神色却更冷了几分,宋清辞刚才和周修林说了那么一长串话,怎么轮到他的时候,只用眼神看他?

因着宋清辞的出身环境,加之在宫里待的那两年,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她很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变化。

太子好像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是不想让她帮陆怀瑾给裴云蓁传话啊?

宋清辞有心作罢,但是想起裴云蓁前几日小脸耷拉着、没有笑颜的样子,她知道裴云蓁心里念着陆怀瑾,若是这次错过了,指不定下次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和陆怀瑾说上话。

想了想,宋清辞走到裴行璟身边,声音低了几分,“太子,我可以帮陆大人给蓁蓁传话吗?”

宋清辞刚刚只拿眼神看他,这会儿为了裴云蓁和陆怀瑾而主动和他说话,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宋清辞就不打算和他说话了?

他堂堂一个太子,却还比不上他的妹妹,还有陆怀瑾、周修林那几个外人。

裴行璟声音淡淡,“ 公主方才说什么,孤没听清楚。”

裴云蓁和陆怀瑾的事情还没过明路,况且他们俩人还没定亲,说不好以后会不会有变数,此处还有其他朝臣在,若是宋清辞大大咧咧的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裴云蓁和陆怀瑾是私相授受。

宋清辞踮着脚尖儿,凑到太子耳边,声音柔柔的,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重新问了一遍,“太子,我可以帮陆大人给蓁蓁传话吗?”

女郎声音柔柔的,清和悦耳,离他离得很近,身上的清香并不浓烈厚重,宛若徐徐春风掺杂着桃花香那般自然怡人,尽数弥漫在裴行璟的呼吸间。

他脸上的冷意褪去,浓长的眼睫微垂,若是了解他的人,应该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很不错,“可以。”

不远处的周修林注视着宋清辞,看到她离太子很近,踮着脚和太子说话,莫名的,两人显得很亲密 。

他微蹙了蹙眉,他常去东宫与太子议事,可从来没见到太子与哪位女子这般亲近。

宋清辞放心了,她又走到陆怀瑾那里,“陆大人,太子同意了,你有什么话要告诉蓁蓁的?”

陆怀瑾狐疑的盯着裴行璟,太子什么时候耳朵不好使了?这不是故意在逗.弄平宁公主嘛。

陆怀瑾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他早就写好了,准备着若是在宫里见到裴云蓁了,这封信就用不上了,若是没见到裴云蓁,那就让人把这封信转交给她。

陆怀瑾将信递给宋清辞,“劳烦平宁公主帮我转交给长乐公主。”

太子是裴云蓁的兄长,以前裴云蓁没有及笄的时候,对于他和裴云蓁的来往,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插手此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裴云蓁如今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她和陆怀瑾还未定亲,和他多加往来总归不太好看,影响闺誉。

即便陆怀瑾求了太子几次,太子也没松口让他见裴云蓁一面。没曾想平宁公主只是轻描淡写和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便松口同意了。

梅花装了满满的一瓮,宋清辞向太子和陆怀瑾、周修林等人告辞。

陆怀瑾、周修林等人躬身作揖,“公主慢走。”

宋清辞离去后,裴行璟拨弄一下白玉扳指,淡声道:“周大人惦念着梅花酥,孤待会儿就派人给你送去一些。”

周修林又一作揖,“多谢殿下。”

同是男人,见到宋清辞时,周修林眼里的惊艳之色,裴行璟看的分明。

周修林能从一个寒门子弟成为状元郎,自身着实才能出众,裴行璟不是那等公私不分之人。

宋清辞讨男子喜欢,裴行璟也毫不意外。

然其他人喜欢宋清辞又如何,她只能是他的!

等宋清辞将陆怀瑾的书信交给裴云蓁以后,果不其然,她后悔的叹了口气,“若是我今日早些起来,跟着你一道去梅林就好了。”

宋清辞在她身边坐下,“再过几日宫里举办除夕宴,你就可以见到陆世子了。”

听宋清辞这么一说,裴云蓁高兴许多,“清辞,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除夕宴呢,去年冬天,三哥陪着父皇到上京参加过一次除夕宴。等他回到晋阳的时候,我问他除夕宴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让他印象深刻的。你猜三哥怎么说?”

宋清辞很捧场,“太子怎么说?”

原来去年除夕宴太子也在啊,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裴行璟。

裴云蓁笑起来,“三哥说他遇到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在哭着,后来宴席上那个小姑娘又一直在吃东西,吃的脸颊鼓鼓的,像一只赏心悦目的小仓鼠。”

宋清辞眨了眨眼睛,怎么感觉裴云蓁口中的小姑娘,这么像她呢?

去年除夕,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然而她身在宫中,连去她爹娘坟前上柱香都无法做到。她在进宫之前,曾拜托过邻居家的林大哥逢年过节去她爹娘坟前看一看,但她还是放心不下。

对亲人的思念,宫里人的捧高踩低,还有要去和亲的惧怕和无可奈何,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那一日宋清辞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一个人偷偷哭着。

哭了一场,心情舒畅许多,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管怎么样,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不会放任自己一味的难过和害怕。

后来除夕宴上,那些朝臣拍着庆隆帝的马屁。

殊不知,为了支付向东突厥等国的议和赔款,朝廷拿不出银子,就使劲的搜刮着百姓,上京以外的百姓承担着沉重的苛捐杂税,苦不堪言,辛辛苦苦耕作一年,家里的粮食全缴纳了赋税,为了吃饱肚子,只能将家里的孩童卖出去,当伺候人的下人。

河西、辽东、安南等地也被庆隆帝割据出去,变成了他国的领土。

可在这些人和庆隆帝的眼里,却是天下一派繁盛,国泰民安,歌舞升平。

宋清辞只是一个女儿家,她无法改变任何东西,那时候的她,甚至自身都难保。

对于宋清辞而言,除夕宴唯一的好处是她可以吃一些平时吃不到的东西。

宫里的人都知道她要去和亲,和亲公主指不定哪日就没命了,如此一来,便没人愿意讨好她这个公主。

尚食局也是捧高踩低的,刚开始的时候甚至克扣她的份例,膳食送来的时候都凉了,宋清辞想了法子,直接拿着证据告到皇后那里,后来尚食局才乖乖的将她每日的膳食完完全全的送过来。

但是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像那些花心思做的糕点,比如莲子蒸奶酪、香酥合意饼等,是不会给她送来的,她也只有在宫廷宴席上可以吃到。

那次除夕宴宋清辞看看歌舞,吃一吃美味的膳食,没人搭理她,她也乐得自在。

那时候她坐在最边上,没有人会将视线落到到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要去和亲的公主身上的,太子也一定不会注意到她,可能那位小姑娘另有其人吧。

裴云蓁又问了一句,“对了,清辞,去年除夕宴你可有见到三哥?”

宋清辞摇摇头,她很肯定去年除夕宴她没有见过裴行璟,而不是她忘记了。像太子这样矜贵清雅的郎君,她若是见到了,一定不会忘记的。

裴云蓁“哎呀”了一下,“真可惜,不然你早就认识三哥了。”

宋清辞笑了笑,没出声。

临近除夕那两日,太子和几位皇子常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儿孙满堂,太后脸上的笑意都没下去,连带着胃口都好了不少。

有时太后、裴云蓁还有吴嬷嬷几人打马吊消遣时间,再拉上宋清辞。

虽然太后慈和,但宋清辞还有裴云蓁为了讨太后开心,也不敢每把牌都赢过太后,控制着,赢的少输的多。

这日,宋清辞又在陪着太后打马吊,太后的娘家人进宫觐见她,吴嬷嬷自然要陪着太后去,后来裴云蓁又拉来一个小宫女,但还是少了一个人手。

此时太子进来里间。

裴云蓁看见太子眼睛一亮,冲他招手,“三哥,你快来。”

太后临走前笑着道一句,“

清辞和蓁蓁陪着哀家打了好几日马吊,今个换一下,太子你陪着她们。”

裴行璟坐在宋清辞对面,宋清辞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他身上。

紫檀木椅中,太子身躯高大,玉冠束发,身上的月白色常服绣着繁琐的花纹,劲瘦的腰间配着羊脂玉佩,袖口嵌金线,清朗如松下风。

太后不在,宋清辞和裴云蓁两人也没有必要再藏拙,她们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前几日跟着太后打牌,她们俩输了不少银子,今个可要从太子身上赢回来。

裴行璟是太子,可他即便是打马吊,也没有粗鄙之态,出牌起牌时,手指修长匀称,动作间透着优雅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