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说他好累,怎么有这么多亲戚要走,还要去哪里么?嘟嘟说皇家这边的亲戚都走完了,但是你外祖家你还没去过,我不带着你去,你自个儿敢去吗?
旭儿有些犹豫,说他回宫问问母后,嘟嘟没多说,旭儿今年都七岁了,独自去外祖家拜年有什么要紧的?她哥哥这个年纪已经和他们分开了,独自留在宫里接受皇储的教导。皇后把旭儿看的太紧了,旭儿去年才搬去皇子所,皇后还老是找理由留旭儿在她宫里睡,离不得娘的男孩子,怎么成大器。
季贤问嘟嘟:“去国公府看望外祖父是要的,三舅舅四舅舅是不是有些远了,也每年要去走动吗?”
林琰林琛是太后的堂兄,而且太后出了林氏宗族,到嘟嘟他们这一辈,和那些亲戚隔的也太远了,还得年年去走动,也太麻烦了。
“我娘打小和林家二房亲近,二房的外祖父外祖母待她很好,娘和二房的几位舅父也亲近,我和四舅舅家的兄弟姊妹也是一块儿玩到大的,这样的关系,怎么能不维护?这亲戚间呀,亲不亲,和血缘也关系不大,寿王伯父和我们家就更远了,可他们家还不是宗亲里头一份儿?我和寿王伯父家的孩子也比兴王叔平王叔家的孩子亲,至于我那几位姑母,就更不说了,从小就看我不顺眼,我听说啊,她们打小就和我娘不对付,可我娘就是比她们争气,她们比不过我娘,她们的女儿也比不过我,她们怎么能顺气?”
季贤叹气,这大家族的恩怨情仇弯弯绕绕的,也太难了,他以前是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需操心这些事情,以后可得学起来了。
嘟嘟也知道他不适应这种应酬,对他道:“你不喜欢应酬便少应酬,你娶了我,自然比那些杂七杂八的亲戚身份贵重,你看我脸色也看得出来,我脸色不好的,你也无需多给他们脸,和我们家关系好的,都是有分寸有眼色的人家,你就算不懂应酬,他们也能让你觉着宾至如归。”
季贤道:“这倒是,我原本觉着两位舅舅都是文官,满门书香,我才学不高,去了怕是和他们没话说,没想到我去了后倒也还好,他们会引着话头,不会过分热络也不会冷场。”倒是林国公府,他呆的不舒服,老太爷年纪大了,和晚辈没多少话说,底下儿孙又不成器,总是舔着脸围着他们转,让他倍感不适。
嘟嘟道:“那可不呢,聪明懂礼的人相处起来舒服,用我娘的话说,就是情商高,这人情往来是门学问,我娘可从小就教我了,她说她只是不想应酬,不是不懂应酬,可要想不应酬,要么高到天上去不必应酬,要么低到尘埃里没人和你应酬,我娘就已经是高到天上去了,所以她可以不应酬,我不成。”
“你怎么不成?你还不够高?”
“我和我娘还是不同的,我娘是可以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我以前也可以,如今就不行了,我嫁给了你,以后还会有孩子,我的孩子不再是皇子公主,他们是要看人脸色的,那我为了孩子们,是不是也得低头。”
季贤有些丧气:“是我没用,婚后我还去军营好不好,我去建功立业,不会让你低头的。”
皇室的公主是与生俱来的尊贵,她无论嫁给谁都是低嫁,季贤一想到这点就难受,他为什么不是皇室中人,就像太上皇娶太后一样,太后当真是高贵了一辈子,而她的公主却要外嫁,离开尊贵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