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六不解又委屈。
他觉得挺开心的,原来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一个人。虽然兜兜转转绕了不少圈子,但还是在一块儿。
多有缘分啊。
可茅九特不开心, 板着脸气了好几天。从墨脱雪山回来,一路上就命令他远离他。
陆六就只能远离茅九三米,然后伏低做小。
只能说他还是小看心理阴影的威力了。
他们坐的是辆长途汽车,每到一个中转站就会停下来休息。这会儿是到了一个镇,停下来了。
司机说是防止汽车有些问题,到一定时间要请师傅来检查。
这事儿关乎性命,没一个乘客有异议。因为检查挺耗费时间,再加上正赶上镇里的民俗节日。
车里一众人就打算下去看看,也凑凑热闹。于是他们商量了回来聚集的时间,就都离开了。
茅九在座位上坐着,垂眸整理新画的符咒。把它们都折叠成整齐的三角形状。
陆六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小九,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茅九眼皮子都没掀开,不理。
无声的拒绝。
陆六委屈又难过,陆小公主上线。委屈巴巴的极其低落的有气无力的说:“那我自己去,你要吃什么……你都不想跟我说话,没关系。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我、我一个人去凑热闹,买些地方小吃和特色,回来……给你。”
说完,没见茅九抬头。
陆六双腿跟坠了千斤顶似的,特别沉重。走出大巴几乎是使劲儿挪着双腿,还一步一回头,跟只忠心耿耿为护主而瘸了腿儿还被主人赶走的可怜大狗似的。
垂着大尾巴,耷拉着耳朵,说多可怜就多可怜。
茅九抬眸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抽。
就这破玩意儿折磨了他的童年,贯穿他的童年阴影。说起来,就特丢面子。
当陆六到车门口回头再不舍的看一眼时,茅九还是站起来了。
虽然茅九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行动已经告知一切。于是陆六腿不瘸了,尾巴摇起来了,耳朵也竖起来了。
特别精神,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
跳下车就在下面等着,看茅九要下来,就忍不住要凑上去。但刚动动脚似乎就想到伏低做小四字,于是又委屈的不敢动了。
就拿那小眼神瞅着茅九。
茅九没忍住,被逗笑了。
“就你这娇贵的样儿还想伏低做小?”
不过了对他冷脸就能摆出一副天塌了样子,可怜委屈的不行。还怎么伏低做小?给忍耐伏低做小看的别人都心软。
要不是茅九这几天都忍着没看他,还真没办法做到冷了他好几天。
一见茅九笑了,陆六跟得了天大的便宜一样凑过去。特别有自知之明的说:“我那娇贵还不是你们乐意宠的。我也乐意把你宠的娇贵,你可以对我娇贵的。使出你的骄矜,我都接着、宠着。”
茅九被逗乐,故意说:“行。那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赶紧消失。”
陆六微微瞪大眼,立马就抱住茅九:“我要是不在,谁接着、宠着你的骄矜?谁可以让你娇贵的?我在,得我在。”
茅九露出嫌弃的表情,却也没推开他。
得了便宜又卖乖的陆六当下得寸进尺,直接搂着茅九进镇里过节。
两个大男人贴的那么近,姿态又亲密,若是放在寻常时候会引来侧目。但这会儿镇里过节,热闹。人山人海,没人理睬。就算看见了也当是兄弟情深。
这会儿镇里是正举办开光的节日。
他俩问了镇民,听说这是他们的节日。十二年才举行一次,是镇里的大节日。这节日的举办是跟镇里的风水、运势相结合。
要是想镇里发达起来就得举办这开光的节日,还得是隔十二年举行一次。
十二年才举行一次,又是关乎镇里风水和运势的节日,可想而知有多盛大。从停大巴的地方往里面走,开头见不到人,等拐个弯就会被吓一跳。
人山人海,压根挤不进去。不仅是镇里的人聚集在这儿,那些已经成家或是嫁出去的或是在外头打工的全都被叫回来参加这个盛大的节日。
外头一圈圈的汽车围成圈,里头就是一大堆的人。每个人手中捏着一把香,全都试图挤到里面去把香插进香炉。
在人群中间有十只大香炉,串起一根红粗绳,中间穿进一根扁担。两个年轻小伙就扛着扁担,抬着大香炉随着人潮涌动。
每个香炉都有两个年轻气壮的小伙子扛着,旁边站着一个穿唐装的老人。那老人是镇里有名望的长辈,才有资格护着香炉,插进第一根香。
香炉里面全都是香,除了最里面的点着了。外面一圈没有点着,这是为了防止烫伤。
镇子里的人说如果把香从第一只插到第十只香炉,就能保佑接下来的十二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身体健康、财源广进。
人们普遍求的也不过是这几样。
所以后面的人挤着前面的人,非要在香炉里插香。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练就的神功,即使蜂拥而挤,也没撞到人或是踩到人。而且始终和香炉保持一米的距离,致使抬着香炉的人能畅通无阻的继续往前走。
他们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这香炉是要抬上山的。放到山顶上的庙里供奉着,那十只香炉是替庙里的神仙接受人们的供奉。
要是被阻了路或是撞到了或是没能在规定的时辰内顺利到达庙里,是不吉利的。
所以即使拥挤也没人想过会去挤香炉的路,不过这样就不能使人们把香插进香炉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