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其中的关键问题还有待进一步了解,但是,眼前的这个老人绝对会带给他们更多的答案,包括20多年以前罗雀屋事件的更多真相。
现在的话,莫海右觉得自己可以大致推断一下布和父亲的行动过程,首先他一定因为某些事与儿子产生了分歧,从布和对罗雀屋密室的熟悉程度来看,他的父亲很有可能是过去事件中漏网的案犯之一。
假设在布和的行动中,父亲一直在帮助他,就是为了得到以前遗留在罗雀屋中未拿走的钱财,但是他逐渐发现,自己的儿子为了独吞钱财,或者说是为了事后让自己更安全,而决定杀了他。
因此,布和的父亲想要在临死之前,留给警方一些线索,来揭发布和。不过,这样的推断还欠缺一些佐证,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父亲和儿子组成的犯罪同伙关系应该是最牢固的,最不容易产生芥蒂的,而且布和会觉得父亲的存在对自己完成杀人事件之后是一个安全隐患,这一点也非常蹊跷。
先放下这些疑惑不论,对眼前尸体的检验工作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该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莫海右一边放下手中的工具,脱下手套去洗手,一边示意身边的助手们可以洗洗手稍微出去休息一下。
莫海右习惯工作的间隙独自一人离开停尸房或者工作室,去别的地方思考问题,比如说隔壁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或者走廊里等等。
推开停尸房的大门,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脑袋清爽了许多,顺手推开隔壁一间休息室的门,莫海右正想要进入,却被边上一个过来的警员喊住了。
“莫法医,请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莫海右看着他问道。“对凶手布和的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局长让我过来向你汇报一下,还有局长说了,他考虑之后,不批准你辞去专案组组长的工作,案件最后部分的调查工作,可以等你检验完尸体之后,再开会决定。”
“好,我知道了,你先说说你们的调查进展。”
“虽然布和的名字和身份信息都是假的,我们无法在本市找出他的亲人和朋友来,不过根据他的dna数据,在资料库比对的过程中,我们居然发现他的dna和十几年前一桩凶杀案的被害者dna出奇的吻合,这名被害者是个中年女性,根据我们的多方位比对,可以确定她就是布和的母亲,这是从外地调过来的当时案件的所有档案。”
警员一边将一份厚厚的档案递给莫海右,一边继续说:“这桩案件发生在通往内蒙古通辽某一个区县的道路上,尸体被随意抛弃,身上发现多处刀伤。但是凶器和能够证明尸体身份的证件一个都没有找到,当时的警方也去那个区县调查过,没有人认识被害者。调查进展受到很大的阻碍。”
“那后来呢?”
“后来虽然在附近的小河里发现了用来刺杀被害者的刀具,但是由于浸泡在河水中,刀上的血迹和指纹都被冲洗干净了,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内蒙古警方追查了这件事很多年,就连周边的县市都去调查过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后来这个案件的凶手被列入网上通缉的名单,但时至今日,依然没有能够找到凶手。”
“好,我明白了,辛苦你了。请你回复局长,关于布和的信息,我这里也有了一些新的进展,我会在完成验尸工作之后,回去亲口向他报告。”
“莫法医,那我就先走了。”警员打过招呼之后,转身匆匆离开了,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这里等待莫海右从停尸房里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所以现在急着要回去报告情况。
拿着从警员手里得到的案件档案,莫海右一个人进入休息室里面,打开灯就立刻坐到了唯一一张桌子前面开始阅读,他阅读的速度非常快,不久之后,合上档案的莫海右心中已经有了对布和身世完整的推理。
这些自然是要回到局里之后向局长详细报告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验尸,还有很多具尸体等待着他去检验,所以莫海右并没有浪费更多时间去思考,而是看了一眼手表就离开休息室,重新回到了验尸房内。
——
5月6日当天的调查,左澜与助手几乎一无所获。
他们还特地去了一趟罗意凡提供的其姐姐亲生母亲宋未亦所在的护理院了解情况,可是看到宋未亦疯疯癫癫的模样,左澜除了难受之外,就只剩下了沮丧。
回程的路上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草草吃了晚饭,准备顺路去看一下留在宠物店里的小狗。
就在汽车到达宠物医院门口,寻找停车位的时候,左澜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一听是局里面打来的电话,说是莫海右让她立刻带昨天的那只小土狗回去,好像有重大的发现。
“可是,小狗的情况非常不稳定,医生说它需要住院几天观察。”左澜说。
“总之,你就先带它回来吧,有莫法医在,你还担心小狗会没命吗?他的技术可是甩了宠物医生好几条街呢。”
“好吧!我现在就在去宠物医院的路上,接完小狗马上就回来。”
说完,左澜挂上了电话,与助手两个人下车走进了宠物医院的大门。
——
这边厢警局里对布和身世的调查也有了重大的突破。
由于查出了布和母亲的信息,总局马上派人配合内蒙古警方重新启动当年那起杀人事件的调查工作。
当时因为通辽地区以及附近的所有区县,都没有找到可以认出被害者的人,但是观察被害者的体貌特征,确实与当地人非常相似。
这也是当年的通辽警察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们曾经试着扩大调查范围来取得有用的信息,但是均宣告失败。
至少有十年以上,被害人没有在整个内蒙古以及周边的区县市生活过。
就算被害人确实是出生在内蒙古,在她被害之前,所有认识她的朋友以及亲属,也都已经不在内蒙古地区了。
还有一点让警方受到阻碍的就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明被害人身份信息的文件,他们甚至连被害人的姓名都不知道。
这也加大了网上缉凶的难度。不过当年的互联网系统并没有如今这样发达,所以,两地警方再次联合起来之后。依然是采取撒网的方式,把布和与他母亲两个人的照片散布到网上,全国范围内悬赏寻找与他们认识的人。
这个时候警方还没有怀疑布和的父亲会与贩毒有关,只是单纯想调查出布和的真实身份以及当年内蒙古那件凶杀案的真相。
但是这样一发布,却无意之中警告了几个知道布和是洪可儿子的人,他们就是午夜酒吧里面洪可的‘老朋友’们。
这些人立刻从警方的寻人信息中察觉出了异样,毕竟他们常年从事贩毒,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罗雀屋事件已经有所耳闻,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网络上公布布和就是此次事件的杀人凶手,而且边本颐也失联了好多天。
这种种迹象都让他们心慌意乱,产生了逃跑的念头,但是这些贪婪的人不知道警方已经掌握午夜酒吧的地点和酒吧所做的勾当,所以自以为是地觉得匆匆忙忙离开的话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想尽快找个理由把午夜酒吧正常盘出去之后,再偷偷离开。
这也给了之后莫海右与罗意凡找到他们的时间,也可以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些人想要不着痕迹的离开,反而给自己掘下的坟墓。
第两百六十七章 荆棘鸟的舞台落幕篇一
从小,我就是一只荆棘鸟,掉落在长满尖刺的枝条之上,尽管疼痛,也要引吭高歌。
父亲给予了我生命,却让我一出生就看到他的暴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之中,人生失意的父亲用殴打母亲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恨。
这一切我都记得,虽然当时我还不满四周岁,但是我可以清清楚楚记得,父亲发狂一般的眼神,和母亲凄厉的惨叫。
那个时候,我们住在乡下,很偏远的地方,到处都是田间地头,我现在根本叫不出那个地方的名字。
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再一次怀孕了,这没有引来父亲任何的怜悯或者温柔以待,在母亲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父亲酗酒的毛病变本加厉。
有一次他喝醉,非要赶母亲下地头,那个时候家里己没有半亩田地了,能卖的东西都已经被父亲卖完,为了免于再次挨打,母亲被逼无奈,抱着薄薄的毛毯走出家门,而我始终紧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