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万人坑有什么关系?”
“据说,万人坑里的小孩,都很调皮,喜欢玩自行车的铃车铃。”
“有点意思,还有吗?”
“当然,下一个故事,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是关于守尸民警的……”
四 跟踪者
田小乐有点困了,可我却越来越精神。
“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年以前,也是传闻,讲的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新民警,平时晚上值班喜欢一个人玩手机,特别是喜欢给女生发短信。有一天,领导派他去守尸,其实,更确切的说是守一个快要死的了犯人。当时在医院,午夜二点,新民警还在给女友发短信,他身后的那个犯人身上插了很多管子。病房里,除他以外,还有三个民警,也没睡,在打扑克。此外,还有一个病人的儿子。每个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午夜二点半,另外三个民警都不玩,都歪着,睡眼惺松。犯人家属也睡着了,新民警还在发短信,这时,病房的灯突然灭了……”
田小乐讲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和我说:“你该去列行检查了。”
“九点我刚去过,怎么又是我?”
“好的,你不去,这个故事就不讲了。”
“不讲究。好的,我去。”我穿好衣服,去医院太平间。
县城晚上车很少,行人也寥寥无几,天气凉嗖嗖的,小风在脖子上打转。更可恶的是,路灯也不亮,虽然只是过一条马路,心里仍然感觉很漫长。
林风死了,似乎一切的线索都断了。马干,这个我到监狱第一天上班,就让我碰上的瘟神,害得我魂牵梦绕,他死后,恐怖事件就不断,小刘和小赵的死,是那么的突然,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突然扇了一个耳光。还有那个可恶的举报人,为什么要告我,难道就是因为我去了黑雾村两次,给马家母女办了丧事吗?还是对我另有所图,还是故意转移注意力。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太平间里的强奸犯。
可是,一个死人能帮我什么呢?
面对着这个曾经祸害多名女人的强奸犯,面对这具被人捅了26刀的尸体,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把记录本拿出来,写上:时间,2008年4月20日22:22分。地点:光阳县人民医院太平间;记录人:肖达克监狱病犯监区民警齐枫。内容:色犯尸体特征完整,无异常。
26刀?马干爸被人捅也是26刀?难道也只是一种巧合吗?
我开始仔细研究这个强奸犯的尸体伤痕,前胸15刀,后背11刀。刺在前胸的刀基本上都在心脏附近及肚,后背,也是集中在离心脏较近的地方。
据说,当时刺色犯的家伙和色犯单挑,两个人就偷偷来到了监狱4号楼楼下,色犯本以为对方赤手空拳,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那家伙在与色犯的较量中占了下风,所以,他就拿出来了武器:一把用剪子磨成的刀子。也就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结果了色犯的生命。
警察赶到现场时,色犯已经身亡,他尸体周围全是血。
因为这件事,十余名民警、领导被判刑、被开除、被处分、被免职。
我关上太平间的门,准备离开,却听到走廓里有脚步声。
“谁?”我大喊一声。
接着是一阵躁杂的脚步声,我追下楼去,一个影子从街角闪过,我紧跟上去。那家伙跑得很快,但我也不示弱,要知道,我可是警校长跑冠军。
那家伙跑到铁路边,跳过了护栏,这时,正好一列火车经过。
我追到护栏时,那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
护栏下,留下一只红色耐克37码女式运动鞋。
我捡起鞋,回到旅店,我把情况和田小乐说了。
他很警觉,第二天就向监狱领导汇报。
五 神秘来访
一天后,医院要求我们把尸体运走,他们不负责存放这么令人棘手的尸体;我和田小乐和院长沟通两天,我们提出提高存放费用,院长也不同意。无耐之下。第三天,我们把尸体转移到了殡仪馆存放。
我们还在附近租了房子,以便查看尸体之用。
到县城第十天,我接到了顾美的电话。她说:“我想见你。”
“别来了,你休一次班也不容易。”
“可是,我已经来了,你总得见我一面吧。”
“你在哪儿?”
“我在县医院。”
“好的,我去找你。”我挂掉电话。
qq又响了,那个“马师”上线了,她给我发了一个笑脸,我没理她,真搞不懂他是男还是女,或者说,只是单位的一个同事,在玩我。
我没理他,我下楼去找顾美。
其实,我也很想见他,我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相见,几乎成了永别。
这天,她站在县医院门口,穿着一件乳白色风衣,蓝色牛仔裤,新烫了头发,化了淡妆。她看到我,浅笑中略带羞涩。她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头倚在我的肩头,她说:“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我说,伸手搂住她的腰,她头发里有股淡淡的茉莉香气,我们溜达到县政府门前的广场,坐了下来。
坐下后,我又挣脱开她的拥抱,我每天查验尸体,不想把悔气带给她。
但她仍然执着地靠过来,我发现自己的处境异常荒诞,我的爱情异常匪夷所思。本来应该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却与犯人、死亡、阴谋、欺骗牵扯上,并越来越复杂。先与一个犯人家属有了一夜情,之后,疯狂地爱上了她,不可自拔。到现在,我还搞不清,她到底是何身份,她是生是死,那一夜,是欺骗还是真情,还是纯粹的梦一场。接着,我又遇了上美丽的列车员顾美,本以为可以顺理成章,瓜熟蒂落,却发现她是监区里那个毒犯的亲属,她的爱是那么的炙热,势不可挡。
我心如乱麻,十分矛盾,我应该退避三舍才对。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我说。
她那清晰、透明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像在观察一条刚出生的小猫。“没关系,只要能看到你,只要一分一秒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