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终于悻悻然地离开了发改委,黄岗和林振华两个人站在黄岗办公室的窗口,看着马尔科等人离去的背影,小声地交谈着:
“黄岗,我发现你比过去黑多了。”
“是吗?我最近一段时间总出差,是不是晒太阳晒多了?”
“不是皮肤黑,是心黑。”
“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马尔科离开的时候,脸都变成绿色了?那就是被你气的。我记得你过去説话没那么损啊。”
“你还説呢,我这是跟你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近墨者黑。谁不知道林董事长嘴不饶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呃……黄岗,你觉得马尔科能接受这个条件吗?全部2100项核心专利全部转让给中方,相当于把家底都拿出来卖掉了,以后还过不过曰子了?”
“哼哼,你又不是不知道,吉森公司现在面临着财务危机,如果不能尽快拿到一个大的订单,它就有可能被肢解。所以,我敢説,他們如果拒绝我們的要求,那他們现在的曰子就没法过了。”
“黑……实在是太黑了!”
“……”
不提黄、林二人在那里幸灾乐祸,只説马尔科神不守舍地回到宾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先是猛灌了两听冰镇啤酒,让自己从震怒中恢复过来,随后,他迟疑着抄起电话,拨通了远在德国的公司总部。
“鲁茨先生吗?我是马尔科,请允许我向你报告一下我們今天和中国官员会谈的情况。”马尔科説道。
在电话那头的,正是吉森公司的总裁鲁茨,他举着电话,耐心地听着马尔科的讲述。听着听着,鲁茨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一股愤怒与悲怆交加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全身。
“这是讹诈,这完全是讹诈!”鲁茨説道。
“的确是如此!”马尔科深有同感地説道。他心説,你这还只是听到我的转述呢,你如果身处现场,才会知道这些中国人的嘴脸是多么让人愤怒。
“我在这个行业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客户。他們是想用区区十几亿欧元的订单,换走我們用几十年时间积累起来的技术优势。如果我們答应了他們的条件,那么几年之后,我們在他們面前就毫无技术优势可言了。”马尔科説道。
“你是説,在会谈的时候,汉华重工的人员也在场?”鲁茨问道。
马尔科道:“是的,而且在场的人就是汉华重工的董事长林振华,他是一个非常狡滑的人,他只提出要求,而把向我們施加压力的事情都交给了那个叫做黄岗的中国官员。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們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他們非常有默契。”
“林振华亲自出面了,看来,他們是蓄谋已久的,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从我們手上抢走我們的技术。”鲁茨説道,“alk公司的观点是正确的,汉华重工是我們最危险的敌人,我們必须遏制它的成长。”
“可是,现在説这个已经太晚了。”马尔科道,“汉华的发展,已经不是我們能够遏制住的。中国官员説了,如果我們拒绝与中国方面的合作,他們将把这些订单都交给汉华这样的中国企业去做,即使他們提供的设备质量差一些,政斧也愿意接受。为了保护自己的企业,中国政斧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
“这是中国人的传统,他們的政斧和企业是完全串通在一起的,不像我們,欧盟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来对我們加以支持。”鲁茨抱怨道。
“鲁茨先生,你认为现在我們应当怎么办?”马尔科请示道。
“我想,也许这只是中国人的开价罢了,他們或者愿意在这个价钱的基础上再退一步的。”鲁茨道,“我认为,如果只是转让1600项稍微外围一些的专利……嗯,我的意思是説,对方愿意支付的价格还比较合理的话,我們也许是可以答应的。但最核心的500项专利,我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