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2 / 2)

说着他似乎有些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是怎么将身体在几年间糟蹋成这样的?”

陆云岫听到他的问话,有些虚弱的摇头,她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其他的意思,只是有些歉疚的笑笑,她可以敷衍的解释,也可以半真半假的解释,但此时她完全提不起起气来,索性就不解释了。

而清元也没有等她的答案,他又斟酌着给她开了一个全新的药方,道:“先用两天这个方子,等两天之后看情况再改。”

陆云岫见状也是感激一笑:“谢过真人。”她觉得等明日自己的情况或许会好一些,清元没必要这么郑重,但想着还是不要辜负了人家都好意的为好,便没有说什么不动听的话了。

她看清元一身素衣长身玉立,哪怕是皱着眉也雅致的不行,便微微的一笑:“真人不必如此担忧,会好的。”

说着,她看清元神色更加不好看,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真人今日真没有去参加上巳之宴?”

上一次陆云岫与陆云然聊起上巳之宴的时候,陆云岫就礼貌性的问过清元,然后得到了不会去的答案。

对于这个答案,陆云岫也并不奇怪。

因为她自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所以对于那种为了图清静而躲掉各种宴饮的行为有认同感,所以对于清元的不喜交际的行为,她十分的能理解。

清元也知道陆云岫是在故意的转移话题,虽然这话题转移的生硬了点,但为了避免与陆云岫争论,而让陆云岫身体更不适,所以他也只能生硬的接下这个话题:“是。”

上次他就回答过了不去上巳之宴是因为不喜,所以陆云岫也没有多嘴问他一句为什么不去。

她只是听着院外喧嚣的人声,淡淡的说道:“看来赴宴的人回来了。”不知陆云然是不是会回来。

陆云然并没有去上巳之宴,她去的是外祖家,她外祖家十分的喜欢她,一般都会多留她一会儿,也不知今日是不是能够回来。

上巳佳节,除了水浴除秽,曲水流觞,郊游踏青,玩耍嬉戏之外,还有走亲仿友的习俗。

陆云岫的外族因六年前的兵祸而损失惨重,主支人才凋零现已不在玉京,而陆云岫的继母文氏的家族亦是,家族中人在玉京的少,所以也没什么好拜访的。

更何况,文氏柔弱,在她面前向来显得气弱,若非重要事也不会凑到她面前来。

她今日在祭祖时见到许久未见的文氏时,文氏望着她的目光都有些虚。

她虽然自小就一副不通俗物的样子,可不是为何,这些东西,她大多看一眼就能辨出个一二来,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她懒得去理会罢了。

此时想起她那个柔弱的继母,陆云岫又虚弱的笑道:“不知她们在宴上玩得如何了……”

她自问自答道:“想来是十分快活的。”她听她们的声音都很欢快的样子。

她居住的院子位置是十分好的,闹中取静,府中人若是去正院也大多要从她这里过,所以外面飘进来的笑声她能够听见一二。

这一次去上巳之宴的人大多数跟着文氏去的,包括拿着她送出去的帖子的陆茵,以那个小女郎的聪明,既然拿了她的帖子,想必是会来问候她一声的。

她望着只剩下了一个残影的夕阳,精神居然慢慢的好转了些,一旁的清元看着她的变化,静默了一会儿,轻声的道了一句:“是吗……”

独坐于残阳之下,听听笑语盈院,似乎有些孤独,可他看那静静的坐在窗前的女子脸上安静的笑容,又觉得她似乎是十分开心的。

而他,似乎也是开心的。

果不其然,陆云然被她外祖家留了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陆茵也如陆云岫所想,在日头彻底落下去的时候,来她院中拜访,可惜那时候陆云岫已经疲倦睡下,不然还真能见她一见。

而在这个时候,陆云岫与清元一起笼罩在夕阳之中,看夕阳落下,神情都是一样的安宁。

陆云岫笑着送客道:“真人慢走。”

清元:“……居士可直呼我为清元。”

陆云岫一愣,不语。

她目送清元离去,对杜若道:“真是个奇怪的真人。”

杜若有些莫名其妙,若静观夕阳并安然乐之是奇怪,那女郎不是更奇怪吗?

今日可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