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你要我解开你身上的绳子,可是……”
“我保证不会再乱动。”梁泊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神,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了灵魂一样。
花婶想着这几日这娃子确实不再疯了,想来或许真的安静了下来,于是上前一边替她解开身上缠绕着的绳子,一边劝慰道:“娃子,婶子知道你受了苦,可现在好了,你逃出那苦地方了,以后啊,指不定还会享福呢?”
梁泊对花婶的劝慰罔若未闻,如同会眨眼、会说话的布娃娃,除这些,什么表情都没有。
“花婶子,在屋不?”
屋外头传来一声叫喊声,花婶一听,连忙也高声回应:“在里屋呢。”
不多门,布帘被掀开,进来的妇人,梁泊见过,她看见花婶正在给梁泊解绳子,一惊:“他婶,你干啥替这娃解开她,万一她自杀咋办?”
回答她的人不是花婶,而是梁泊:“我不会自杀。”
见梁泊这样说,进来的妇人高兴的上前,抓着梁泊打着厚厚石膏的手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啊?家里还有什么人不?”
梁泊垂眼:“我叫梁泊,我家里没有人了,我是孤儿。”
妇人一愣,看着梁泊,心里再度惋惜起来,这娃长的清秀,竟然是孤儿,难怪那些黑心眼的人推她入火坑呢。
花婶见梁泊有问有答,心里的紧绷的那根弦终于落下了,他儿子可是交代了她,一定要照顾好这娃,照顾好了,他老板一高兴,说不定他就升职呢。
想到儿子能升职得到重要,花婶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暖:“娃,让英婶子陪你说会话,我去给你下碗面条,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
“去吧,这儿有我呢。”英婶肥厚的手掌推了花婶一把,一屁股坐上了坑上,摸着梁泊吊在脖子上打了石膏的两只手:“去年我家男人摔断了腿也是上了这玩意,头几天还好,过了几天后,他天天哼哼,说里面痒。”
想起自家男人那会不怕疼却怕痒天天嚎叫的样子,英婶噗哧一声笑了,嘱咐道:“娃,如果你手也痒,千万要忍着,医生说了,上了这玩意,必须得一个月才能拿下来呢,这一个月你就忍忍,有啥事叫一声,咱都在呢。”人啊,不能没有手,更何况这样一水灵的姑娘呢,虽然看起来身子弱不经风,脸色也白的像死人,但这模样还是很好看的,以后要嫁人也不是问题。
梁泊垂眼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脑中闪过被那男人折断手腕的巨痛时,眼皮轻轻一颤,那人是魔鬼,是禽兽,根本不是人。
她只恨自己没能杀死他!
梁泊不曾走出过屋子,除了这一间砖瓦房,对于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气惭热,很多农活要做,花婶没时间整天陪梁泊,只得每天把饭菜做好后,就下地去了。
她也劝梁泊出屋去走走,走走对她的身体好,可梁泊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整天呆坐在坑上,除非有人和她说话,否则她可以一个人发呆一整天。
花婶看了,除了暗暗摇头,也没有办法,只得任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