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门未关紧。
阮东廷驻足在客房前,透过门缝,看到了坐在飘窗上的女孩,她刚洗过澡,一头及腰的乌发半干,筒灯柔和的光晕笼罩了她,她脚边放了几件衣服,这会儿,正拎着一条带吊牌的裙子在打量。
五年过去,梁西脸上早已褪去稚气,五官也更为精致。
如果说,当年还能在她身上寻到夏静婉的影子,那么如今,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阮东廷的手搭在门把上,终究还是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梁西听到动静转头,看到阮东廷的那瞬,嘴角弯起弧度:“在选明天出门的衣服。”
一边回答,一边又把视线落在飘窗上。
阮东廷在飘窗另一边坐下,也望向那堆衣裙,都是阮薇薇以前爱买的品牌,包括夏静婉的衣柜里,也有这些牌子的裙装。
在他的记忆里,梁西总是穿牛仔裤和白t,连裙子都很少上身,更别说高跟鞋和钻石首饰。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他换了个话题。
“伤口已经愈合。”
梁西抬起右手,因为有纱布缠绕,莹白的手指更显修长,“再过两天,应该就能摘掉纱布。”
“薇薇的性格莽撞,你别怪她。”
梁西没接这句话,只说:“我知道凌三少不喜欢我,也知道,他跟家里说看上我,不过是拿我来迷惑凌家长辈。”
她忽然侧眸,直直地看向阮东廷,“如果最后,我不能和凌三少结婚,是不是会影响阮氏的未来?”
凌泽析在外面那些事,阮东廷不是没耳闻。
爱玩不算大毛病。
可是,一个爱玩的男人,注定不会成为好丈夫。
阮东廷望着女孩削瘦却笔直的身影,不由得伸出右手,然而,手指尚未碰到梁西脸边,她就自己把散落的头发勾到耳后,尔后抿唇一笑:“大哥放心,我会好好待在凌家的。”
阮东廷右手放回腿上的同时,也叮嘱一句:“如果在凌家住得不高兴,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梁西对此未置一词。
突然间,她想起《色戒》里的邝裕民。
邝裕民把爱慕自己的王佳芝献给易默成之前,告诉王佳芝,不会让王佳芝受到伤害,但到最后,邝裕民都没兑现过自己的承诺。
阮东廷不是邝裕民。
而她,也不会变成那个为爱犯险的傻女人。
……
第二天下午,阴雨连绵,却未拦住凌家的司机前来接人。
梁西还在房间里收拾,许瑛带着一个笔盒进来。
“这支笔,是我昨天在储物间找到的。”许瑛把笔盒搁在床边,里面是一支有些旧的英雄牌钢笔。
梁西望着钢笔几秒,脸上未曾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当她看向许瑛,才露出一缕笑:“我以为薇薇早就扔了它。”
“这就说明当年确实是误会。”许瑛为阮薇薇开脱道:“如果是薇薇拿走你的钢笔,就像你说的,这钢笔也不值钱,她早该扔了,应该是你用过放在哪儿,被佣人不小心收进了储物间。”
梁西用指腹摩挲着钢笔上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