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卿警告地呲牙:“当然是我说的。”
时年淡然坐下:“只要不是我自己说的,那任何人说的都不管用。”
连老乔都忍不住笑了,上前将汤燕卿往外推:“去,偷偷自己哭会儿去啊小孩儿。回头等你哭完了,我们也谈完了。”
汤燕卿十分无奈,却还是被门缝儿给挤了出去。
时年莞尔,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老乔。
虽说时年什么都没说,老乔还是觉着不舒服,如芒在背,便急忙咳嗽了两声:“他终究是个小孩儿,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我可没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时年认真点头:“哦,您真误会了,我其实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老乔反倒造了个大红脸。
老乔咳嗽着赶紧转进正题,将检控方的意见说了。时年点头,“我知道了。”
老乔倒是一挑眉:“你不意外?”
时年摇头:“不意外。当初我自己心里也有疑问。可是那时候的时间不允许我来证明,于是不如先顺水推舟,看他们想干什么。现在明白了,王冬存在的意义就是咬进乔治来。”
时年歪了歪头:“……我怕当初甚至觉得,王冬这个人本来不该继续活下来的。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把他交给警方,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王冬这个人。”
王冬存在的意义是两个:其一是担下熊洁的绑架案和爆炸案;其二就是咬进乔治来,让乔治承担了燕舞坊q先生的事,然后王冬就可以消失了。
她不会忘记当时她说要报警处理的时候,夏佐当着皇甫华章的面也跟她发了多大的脾气,看来当时夏佐原本的计划是执行私刑,除掉王冬的。
而后来,王冬被假释之后,相信夏佐还是有机会的吧。只是夏佐也没想到,汤燕犀用了“赏金猎人”这样的棋子,反倒让夏佐他们没办法除掉王冬。
皇甫华章的手下是从退役特种兵里面选拔来的,人家那些往往拥有特殊背景的担保公司所聘用的赏金猎人哪里都是菜鸟,也同样都是从退伍军人里面选拔出来的,所以两方人马实则旗鼓相当,这才让王冬一直活到现在。
汤燕犀不动声色,却根本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与汤燕犀的斗法里,时年不敢确定是不是皇甫华章自己落败;但是至少夏佐是败下阵来。
王冬能活到现在,就是对真正绑架和杀害熊洁的凶手的反证。
这样说来,就又有一条线索明确指向了皇甫华章。
时年垂下头去,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晚尽力说服皇甫华章的情形。以皇甫华章的头脑,他原本可以不留下王冬这枚没用的棋子的,可是那晚站在山风里,他却凝着她,如山风一般叹息着说:“……既然你希望如此,我就答应你。”
“我想做所有能让你开心的事。”
想到这里,时年的心也不由得微微一沉。
也许彼时,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的吧?可是终究,还是答应了她。
时年攥紧指尖,轻轻吸气:“乔sir,好好保护王冬这个证人。只要他跟供出来指使他认罪的人出来,那乔sir就是大功一件。”
老乔挑眉:“你是说……?”
时年点头:“我是说,真正的背后主使极有可能就是亲手替我抓住了王冬的那个人:皇甫华章。”
老乔立即提审王冬。
多年的老警,面对嫌犯的时候,周身上下的气场都是慑人。
老乔砰地将本子朝桌面一摔,坐下直盯着王冬的眼睛。
“我听说你很喜欢谈交易?好,那咱们来谈谈。我告诉你,你自己跟检控官谈是没用的,不过倘若是我们警方替你跟监控和法官求情的话,你会更有资本一些。”
老乔说着坐回去,傲慢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你懂的,我们当警员的,薪水也微薄。我们也指望着破案的奖金呢。你说你当初都承认了熊洁的绑架案和爆炸案了,我们这边案子都结了,就等着拿奖金了;可是你说翻供就翻供,我们本来了结的案子又变成了无头案……你说,我怎么能给你机会翻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