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终还是技高一筹!
她司若弦冷静、睿智又如何?为朝廷除歼佞、惩叛贼又如何?手掌玄音琴,弹指间便可取人性命又如何?身怀异能,能轻易烧毁一座城池又如何?还不是输得一败涂地?
夜振天想要除掉她,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夜城歌出征之后,她从不进宫,也避免与宫中之人有所接触,处处小心,然,尽管如此,还是免不得被算计。
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被人捏住软肋,那么,就算再强大的人,也中有任人鱼肉的份。
她司若弦,不正是如此吗?
司向南、司正轩、司若兰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当然,素锦也是,只是,以丫环身份存在她,很少会被人注意到罢了,自爱上夜城歌之后,夜城歌也成了她的软肋。
司若弦一直都知道,这几个人,随意抓到一个,便能危胁到她,只是,这么多年来,她将相府上下保护得很好,从没出现一点纰漏,她做事干净利落,杀戮果决,绝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在这片大陆,没有人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怪不得谁,是她的执着造就了今日一切,她知道,若是在夜城歌娶妻一事上有所退步,若是在阮皓、夜城东、阮雪芊等人的事情上,她的表现不那么出色,或许,她还能平安无事。
夜振天身为一国之君,既起了杀意,那么,她便逃不掉,只是,相府上下,那么多人,他们何其无辜?她怎能让他们陪葬?
倒不是说以司若弦的本事逃不掉,而是,她不能逃,一来,相府那么多人命,难道她要带着他们尽数逃难?二来,她若逃了,那么,她的又一身份暴光,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司若弦不确定那名侍卫是什么人,夜振天又是如何请动他的,她亦不在乎思芸与廉亲王陷害司正轩的戏码,毕竟,那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况,她心里清楚,夜城歌不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唯一令她心寒的是,为了除掉她,夜振天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赔上了,才不到三岁的孩子,他如何下得去手?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帝王家也有感情,夜振天爱先皇后,爱他们两人的爱情结晶夜城釿,小公主夜芯之所以不幸,只是因为她的母亲不是夜振天所爱之人,她亦不足以讨得夜振天欢心罢了。
司若弦不禁有点悲从中来的感觉,在获息夜城釿死亡的时候,夜振天是何等伤心?何等愤怒?而夜芯,却是他亲手推向死亡的。
刑部的天牢,黑暗无比,阴森可怖,一股股难言的味道扑鼻而来,老鼠、蟑螂,随处可见,囚牢中的犯人,长发披散,模样狰狞,一声声凄厉的嘶哑喊声不绝于耳,司若弦不动声色地走着,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行至一处囚牢前,狱卒打开牢门,毫不客气地将司若弦往里推去,司若弦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这是一间单人牢房,在天牢的尽头,空间不大,四壁皆空,地面一堆杂草,老鼠、蟑螂肆无忌惮地在上面跳着,司若弦的到来,并没有给它们带来丝毫影响,看来,一点也不惧怕人类。
“你们倒是玩得欢快、自在。”司若弦随意找了个地坐下,看着窜来窜去的老鼠,轻叹。
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司若弦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心里顿时涌起怒火。
只见两名狱卒粗鲁地拖着司正轩走来,他的脚在地面拖着,而他走过的地方,血液蜿蜒一地。
瞳眸一缩,司若弦浑身都散发出凌厉的杀气,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很想冲进皇宫,狠狠地教训夜振天一顿,让他也体会体会什么叫痛苦。
许是感受到了司若弦身上的戾气,牢中的老鼠竟“吱吱。。。”叫着,迅速逃窜而出。
两名狱卒将司正轩拖到司若弦对面的牢门前停下,开锁,毫不留情地将其扔进去,疼得司正轩闷哼出声。
那一声隐忍的疼痛声,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司若弦的心脏,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大哥。。。”隔着牢门,司若弦大喊出声“你怎么样?”
“若弦。。。”自进来那一刻,司正轩便看到了司若弦,为了怕她担心,他勉强扯开一个笑容。“我没事。”
“夜振天打了你多少板子?”司若弦眸中划过一丝杀气,心疼地看着司正轩。
闻言,司正轩脸色大变,道“若弦,皇上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大哥知道你心疼大哥,但大哥真的没事,不过是二十大板而已,无碍。”
其实,司正轩真正挨了五十大板,下手之人极狠,他的屁/股已经是血肉模糊,疼得厉害,根本就不能坐,可他不想让司若弦担心,故意少说了三十大板,装作一副轻松样,尽管,他的额头已经沁满了冷汗。
司若弦的观察何其敏锐?她的心思何其细腻?司正轩那分明痛苦,却故作轻松的模样,还有他额头不停溢出的冷汗,以及那蜿蜒一地的红,她又怎会不知他在说谎?